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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谪仙真乃大义士

    王氏府中很热闹,自从王离被杀,王贲被贬为庶人以来,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总有一些权贵和豪强,以为自己看准了朝廷的风向,想要赌上一把,赌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这一次,他们听说王翦灭掉了项梁,立下了大功。于是觉得王氏可能要重新受到重用了。

    等王翦回来再拜访,似乎有些晚了,于是这些人提前到了王氏府中,拜见王贲。

    王贲被贬为庶人之后,一直在府中深居简出,闲暇时候就是读读书,写写字而已。

    本来咸阳城的人已经忘记他了,现在大伙忽然把他想起来了。毕竟王翦不在,拜见王贲也是一样的。

    但是王贲下令,闭门谢客,一个人都不见。

    这让想要结交王氏的人闷闷不乐。在郁闷之余,他们对王氏变得更加热切了。

    人家紧闭大门,这才说明在朝中不缺朋友,如果开门迎客,什么猪狗都能请进去聊天,那才显得没有身份。

    所以这些人也不管王贲搭理不搭理,都送上了拜帖,递进去了礼物。

    而在王氏府邸附近,则有几个仆役暗中观察着这一切。他们记下来了每一个来访的名字,然后汇报给了自家主人。

    这些仆役,都是王绾、李斯、淳于越等人派来的。

    这几个朝中重臣,正在联手梳理王氏在咸阳城的力量。本以为已经梳理的差不多了,没想到现在又跳出来了一批,真是把人忙的焦头烂额。

    …………

    权贵和豪强聚在王氏门前表达了一番结交的意思,见王贲始终没有反应,便结伴离开了。

    结果他们走到半路上,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

    权贵和豪强顿时兴冲冲的赶过去,发现是谪仙楼。

    今日谪仙楼前面张灯结彩,专门找了几个人在敲鼓。有些眼尖的发现,在最前面擂鼓的那个男子,分明就是昔日的击筑大师高先生。

    高渐离一脸生无可恋,觉得在街上像个莽夫一样敲鼓,真是有辱斯文,比死了还难受。

    偏偏有些权贵纳闷的问道:“高先生,你击筑的本领冠绝当世,为何突然开始擂鼓了?”

    高渐离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的说道:“高某欠了谪仙钱财,谪仙令高某做什么,高某就只好做什么了。”

    在场的人都一脸同情的看着高渐离,这个签了一千多年卖身契的奇男子……

    这时候,商君别院的二楼上,垂下来了一条大红绸,上面贴着白纸剪成的字。红底白字,格外醒目:为庆贺朝廷平定反贼,今日凡在谪仙楼饮酒满十杯者,赠送一杯。

    在场的人看了这布条之后,个个冷笑不已。

    其中一个豪强捋着胡须说道:“满十杯赠送一杯?那不是先要买十杯吗?”

    另一人呵呵笑着说道:“谪仙总是这套把戏,挖空了心思想要赚我们的钱财。”

    另一人点头说道:“可惜啊,咱们和谪仙打交道太多了,再也不会上当了。”

    周围的人都纷纷点头:“正是,谪仙想要从我们这里赚钱,哼哼,难。老夫兴致来了,去小酌一杯倒也可以。若为了什么赠送一杯,而连饮十杯酒,那不是太蠢了吗?”

    正说到这里,二楼又垂下来另一条横幅:“为庆贺朝廷平定反贼,今日凡在谪仙楼消费满十万钱者,可获得优惠券一张。凭此券饮酒、吃饭、听书,购物,享受九折优惠。适用于所有谪仙产业。”

    朝臣们看了这横幅之后,哈哈大笑:“谪仙不死心啊,又想要骗人了。”

    他们正笑着,一群贵妇人过来了,看了看横幅之后,兴冲冲的进去了。

    有一群贵妇人来了,看了看横幅,又兴冲冲的进去了。

    朝臣们不笑了,他们发现这些贵妇人中,有他们的夫人,有他们的女儿。

    有人嘀咕了一声:“我的钱,又让槐谷子这无耻之徒赚去了……”

    当天晚上,李水和苍夫、老板娘、牛犊几个人,加上十来个账房先生,一直算账算到天亮。

    就凭着昨日一天的收入,竟然抵得上往常一个月。

    老板娘一脸敬佩的说道:“谪仙,真乃神人也。”

    李水一片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很痛苦的说道:“算得我头昏脑胀,本仙平生最恨钱了。”

    其他几个人连连称是:“我等明白,若非为了天下苍生,谪仙才懒得赚钱。”

    李水很欣慰的看着他们:“你们明白就好。”

    他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手脚,说道:“看来,这种活动效果不错,以后要搞,还要多搞。比如平定项梁,可以定为“平贼节”,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庆贺一番。只有一天的优惠太短了,比如来上十天。”

    牛犊眼睛一亮,说道:“大人,为何不来上一整年?”

    李水骂道:“笨蛋,韭菜还没长好就要割吗?总要给人家一个攒钱的时间。你天天搞优惠,他们还能感觉到有优惠吗?”

    牛犊连连称是。

    李水又说道:“明日,把收益贴出去,对外公布一番。”

    这一下屋子里的人都有点沉默了。

    老板娘小声说:“谪仙啊,做生意,最忌露富,咱们这么干,是不是有些……有些太过招摇了啊?”

    李水摆了摆手:“本仙乃天上人,招摇一些怎么了?谁敢反对不成?”

    苍夫几个人想了想,觉着这话很有道理。谪仙一直这么招摇,不还是活的好好的?凡是反对他的人,基本上都死定了……

    天亮之后,苍夫果然按照李水的吩咐,把昨日的营收情况贴了出去。并且对外公布,明年还有优惠,而且是七天。

    咸阳城顿时议论纷纷,瞬间传到人尽皆知。很快,李水被嬴政叫到宫中去了。

    李水到宫中之后,自然而然的就往书房走,结果小宦官把他带到了议政殿。

    李水进去之后,发现百官来了八成。

    李水有点纳闷:“今日,不是朝议之期吧?”

    嬴政有些头痛的说道:“诸卿都是来告状的,来状告你槐谷子的。人数太多,朕的书房站都站不开了,只好来议政殿。”

    李水有点无辜的看着朝臣:“小仙又做什么了?”

    朝臣们个个义愤填膺,结果还没等他们说话,李水发现了站在人群中的李信。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李信的衣服:“李兄,你也跟着他们起哄?你摸着良心说说,我坑别人坑多了,我坑过你吗?”

    李信干笑了一声:“槐兄不要误会,我不是来告状的,我是来看热闹的。”

    嬴政看着这两个活宝,头更疼了。

    旁边的淳于越看着李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李水笑嘻嘻的说道:“淳于博士,你也告我的状了?”

    淳于越叹了口气,对李水说道:“谪仙啊,老夫并不想做在背后中伤他人的小人。可你太过分了。”

    嬴政看着李水,淡淡的说道:“你今日贴出来了一张纸?大张旗鼓的宣扬你赚了许多钱财?”

    李水坦然的回答:“正是,臣的谪仙楼,近年来是蒸蒸日上啊。”

    淳于越指着李水,冲嬴政说道:“陛下,你也看到了,谪仙简直是不以此为耻,反以此为荣啊。长此以往,民风浮夸,岂能得了?我大秦还怎么安定?”

    嬴政冲淳于越投去一个安慰的笑容,然后严肃的看着李水:“槐谷子,这件事,你太过胡闹了。你身为谪仙,亲自下场敛财倒也罢了,竟然还要大张旗鼓的宣扬。这不是把脸面都丢尽了吗?”

    李水摸了摸自己的脸,纳闷的看着在场的朝臣:“以往我槐谷子丢了脸面,你们不是个个幸灾乐祸吗?这么几日这么痛心疾首?”

    朝臣们眼睛瞪得老大,却也不说话。

    旁边的李信笑嘻嘻的说道:“槐兄啊,这个我却知道。”

    李水好奇的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信指着一个朝臣说道:“譬如这位马兄,昨日马夫人在你的谪仙楼一掷千金,趁着有优惠,喝了酒,吃了菜,听了书,大呼过瘾。得到了十几张优惠券。又用这优惠券买了更多的东西,回去算了算账,划算得很,于是兴高采烈。”

    “马兄却为此痛心疾首。他倒不是舍不得花钱,他是不想让槐兄你赚钱。因此把马夫人狠狠的训斥了一番。”

    “谁知道今日你的告示一贴出来,马夫人顿时底气足了,对马兄说道,咸阳城中,如此多的人进了谪仙楼,可见趁着优惠享受一番是没有错的。难道只有你看得明白,这么多人都不懂吗?”

    “并且马夫人听说明年还有优惠,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继续参加了。”

    “马兄心情郁闷,左思右想,来宫中告状了。不过嘛,舍不得花钱这个理由,有些说不出口,因此状告槐兄你丢了脸面,给朝廷抹黑了。”

    那朝臣面色通红,说道:“李大将军,你这是胡乱揣测,下官也没有这样想。”

    李信笑嘻嘻的说道:“不仅你是这么想的,在场的朝臣都是这么想的。不过……唯有淳于博士除外。”

    李信叹了口气:“阿姊已经亡故了,她生前最喜欢热闹,若槐兄你早来咸阳几年,她会开心的多。”

    淳于越听了这话,神色一黯。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知道今日是来制止槐谷子的,而不是来悼念亡妻的。

    于是淳于越向嬴政拱了拱手,说道:“陛下,谪仙的所作所为,已经激起了公愤。他不仅丢了自己的脸面,也丢了朝廷的脸面。毕竟谪仙这个名号,乃是陛下亲封的。”

    “另外,谪仙蛊惑各位贵妇人,大肆花钱。虽然律法并无禁止,毕竟私德有亏。”

    “最为严重的是,谪仙大张旗鼓的宣扬,助长了奢靡之风。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皆以勤俭治国。谪仙这等行为,恐怕会令大秦民生凋敝。”

    嬴政看向李水:“槐谷子,淳于博士的话,颇有道理,今日这等事,你切不可做了。”

    李水说道:“陛下,臣觉得,淳于大人的话,有些问题。”

    嬴政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说道:“说来听听。”

    李水看向淳于越,微笑着问道:“敢问淳于博士,为何奢靡之风,会导致民生凋敝呢?”

    淳于越愣了,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李水:“如此浅显的道理,谪仙何必明知故问?百姓种出来一斗粮,妇人织出来一匹布,何其不易?”

    “被谪仙这样一通挥霍。自然粮食不足,布匹不足。天下人自然不能果腹,无法御寒了。”

    李水一脸纳闷的看着淳于越:“我昨日……挥霍粮食了?挥霍布匹了?我是将粮食抛入河中了,还是将布匹铺在地上了?”

    淳于越愣住了。

    李水说道:“昨日的贵妇人们,只是听了几场书,喝了几杯酒,买了些商君别院出产的小玩意而已。这样也算是奢侈吗?这样影响耕夫和织女了吗?”

    淳于越茫然的看着李水,过了一会他低声说道:“谪仙口齿伶俐,老夫无法反驳,不过谪仙的作为,老夫不敢苟同。”

    李水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举个例子把。”

    他看向嬴政:“臣听闻近日河水暴涨,有泛滥之患,陛下欲征调民夫加固河堤,却似乎在钱粮上面,有些捉襟见肘?”

    嬴政淡淡的说道:“朕征调的乃是刑徒之人,用不了多少钱财。”

    李水说道:“臣却听说,这是廷尉大人的提议。为了让陛下征调到足够的刑徒之人,他暗中嘱咐官吏,从严执法。因此百姓动辄得咎,无数无辜之人,忽然之间做了刑徒。如此一来,陛下才有了足够的人手。”

    李斯一脸无语:“这事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不过他也不害怕,因为这是大秦的惯例,陛下是了解这些内情的。

    果然,嬴政的面色没有多大起伏,他看着李水:“怎么?你有更好的办法?”

    李水说道:“自然是有的。昨日谪仙楼获利极多。获利倒在其次,主要是让谪仙楼有了一个广而告之的机会。”

    “更多的人听说了谪仙楼,更多的人进入了谪仙楼。因此未来数月之内,谪仙楼的盈利,都会高于以往。”

    李水说道:“数月之前,臣提到的营业税,如今可以派上用场了。粗略估计,今岁谪仙楼上交的营业税,恐怕有千镒黄金之多。陛下用这些钱,招募一些丁壮修补河堤,应当足够了。”

    “如此一来,黄河水患得到治理,百姓得到钱财,天下人皆称赞陛下爱民如子,岂非皆大欢喜?岂非比用严刑峻法,强迫百姓修补河堤更划算?”

    “甚至其他的商户,也会有样学样。而天下的有钱人,也就习惯了花钱。如此一来,朝廷的税收也就暴涨了。”

    “陛下,淳于博士所说的勤俭,并非真正的勤俭,而是藏富于家,令国力困弱啊。而臣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的勤俭,乃是藏富于天下人,将我大秦早日建成人间仙境。”

    “臣敢断言,不出十年。天下风气一变,到那时候,朝廷不必横征暴敛,自有无数金银充盈国库。无论何处有灾荒,皆可从容赈济。”

    朝臣们都听傻了。

    李水转过身来,笑眯眯的对淳于越说道:“淳于博士,先贤孔夫子所说的行仁政,在下已经帮他实现了。”

    淳于越差点吐血:你这个无耻之徒,你有什么资格帮着孔子行仁政?可是……他刚才说的好有道理啊。

    嬴政盯着李水看了一会,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欢喜,然后他点了点头,对李斯说道:“照此办理吧。”

    李斯有点茫然,问道:“那已经犯了罪的刑徒……”

    嬴政的淡淡的说道:“除罪大恶极者,皆赦之。”

    李斯苦着脸点了点头。现在他真真切切感觉到李水的威胁了。

    李信本来站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忽然间他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槐兄这是赚了那些贵妇人的钱财,又拿出来帮朝廷修补河堤啊。槐兄辛辛苦苦经营谪仙楼,竟然是为了黎民百姓,真乃大义士也。”

    李水愣了一下,然后也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淳于越气得火冒三丈:这两个无耻之徒……

    而朝臣们看着李水,心都在滴血:那都是我们的钱啊,这么槐谷子变成大义士了?这还讲不讲理了?

    结果朝臣刚刚想到这里,李水就向嬴政说道:“陛下,各位大人的钱财,藏在家中,无法花掉,想必苦恼的很。幸好臣想出来了这么个办法,给了他们一个花钱的机会。”

    朝臣们都懵了:这特么是人话吗?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李水面不改色,依然一本正经的说道:“臣很惭愧,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虽然有些功劳,但是也比不上那些慷慨解囊的贵妇人啊。臣恳请陛下,授予咸阳城的贵妇人,‘国之栋梁’称号。若非她们,河水滔滔不绝,继而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矣。”

    嬴政还沉浸在李水描绘的光明前景中,朝廷不缺银粮?这是多少君主梦寐以求的事啊。

    因此对于李水的提议,授予什么称号,嬴政也懒的费心思计较了,说了声:“允。”

    随后他挥了挥手,让百官离去了。

    那些朝臣茫然的向外面走,一边走一边深思:我今日是来做什么的?不是来告状的吗?怎么没有告倒槐谷子,反而让他变成大仁大义之辈了?

    不过,自家夫人竟然成了国之栋梁,虽然只是一个虚名而已,但是……似乎也有些光彩啊。

    忽然,有个朝臣一拍大腿,一脸懊悔的说道:“我等又上当了。”

    朝臣们都纷纷问道:“这么?”

    这朝臣说道:“那些妇人得了这个称号,岂不是更加踊跃了?将来我们这家产,恐怕都要让槐谷子搬空了。”

    朝臣们恍然大悟,向李水看过去。

    李水脖子上挂着金光闪闪的免死金牌,朝他们咧嘴笑了。笑容纯洁的像个孩子。

    我在秦朝当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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