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钰亲自带着一千人压上,所有精锐能战的兵力,等于都梭哈了。
河滩上,到处都是蜀军,人多势众,厮杀震天。
这里并不宽裕的地形,被士兵、战马、死尸所拥挤,背后是滔滔的嘉陵江水。
蜀军利用人数的优势,已经分割围住了剩余宋军残兵。
“殿下都参战了,兄弟们,杀光这些宋兵,我们蜀国就能保住了。”
“杀光他们,击溃宋军,大蜀无恙!”
罗七君、吕翰、宋德威、王可僚等都虞侯,带着士兵英勇奋战,南岸的宋军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几百人,有的投降,有的力战到死。
蜀军借助了地形优势,半渡击之,歼灭了南岸的部分宋军,伏击成功得手。
北岸,王全斌遥望这个局势,气的身子发抖,眼中都是怒火。
四五千的宋军精锐,都是骁勇善战的汴京禁军,就这样折损在这里了。
每一个士卒,都是勇士,南征北战过,却死在了这个山重水复之地,客死他乡,成为亡魂。
“王将军,让渡河的援军,撤下来吧,再战下去,折损更大,我军不善水战,强行渡河登陆,难度太大了。”
有都虞侯和裨将上前劝说退兵。
王全斌微微点头,他把占据,自然看的通透、明白,也清楚今日事不可为了,下令道:“金锣收兵吧!”
“得令!”
很快,金锣声响起,让木筏和船只上的宋军,从江面上退回,不再渡河作战了。
宋军暂时没有从北岸撤退,而是安营扎寨,形成对峙之局。
嘉陵江的南岸,蜀军还是清理战场了。
鲜血染红了江面,死尸漂浮着,被蜀军的水师负责打捞。
河滩上,也有士兵开始区分尸体,把宋兵和蜀兵的尸体分开。
孟玄钰找到了苏宸,看着他身上有血迹,不知是敌人的血,还是他的伤口流血,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关心问道:“你伤到了吗?”
“还好,我没事,这些都是敌人喷洒的血迹。”苏宸解释。
孟玄钰这才放心,但情绪激动,一把抱住苏宸的身子,哽咽道:“我们.....成功了。”
苏宸身体僵住,任由二皇子抱着,他也清楚,这些日子二皇子孟玄钰肩负了太多的责任和担子。
如果这里守不住,很可能全军覆没在这,下一步,剑门关和葭萌关都要失守。
到时候,蜀国就真的完了。
这一战影响深远,可以说,决定了蜀国的生死存亡。
好在他和苏宸,带兵在这里伏击宋军成功,实现了初步战略目标,抢回了主动权。
宋军在这里遭受重创,这一条路走不通了,还损失了大量兵力,至于葭萌关外,也会有损失,进攻小漫天关等,也会受创。
到时候三路受损,影响宋军士气,削弱了兵力,宋军就很难再继续进攻了。
除非宋军继续调兵过来。
苏宸对着二皇子道:“殿下,让人把宋军士卒的尸体,放在木筏上,叠加在一起,给他们送回去吧。”
“哦,这是为何?”孟玄钰有点不解。
苏宸解释说道:“俗话说,骄兵必败,哀兵必胜!我担心蜀军发泄仇恨,轻辱了宋军士兵的尸体,反而激起对面的宋军更大的仇恨和斗志,万一来个破釜沉舟,杀红了眼,也是很危险的事情。把尸体给送回去,展示我们蜀国的尊重和气节,瓦解宋军的恨意和心中那股气,会对我们有益处。”
“哦,高明!”孟玄钰感慨,算是彻底服了苏宸。
在这个时候,都忘乎所以地庆祝、欢呼,他还能冷静分析,智计百出,随机应变地安排好策略。
下午经过打捞,把数千宋军士卒,叠加在木筏上,派人送过去对岸。
北岸,许多宋军发现了这件事,都自发地站在岸边,看着成堆的尸体渡江靠岸。
有些宋军士兵,热泪盈眶,开始再寻找父兄、战友的尸体。
他们都来自汴京一带,都是中原人。
许多士兵,找到战友和父兄的尸体后,嚎啕大哭,发泄心中的郁气和怒气。
有时候,一旦哭出来,大悲大怒的情绪,也能缓解了。
王全斌听到哭声,走出营帐,出了辕门,看到这一幕,蹙起眉头,目光看向南岸,觉得对岸的蜀军阵营中,有高人啊!
他还在想,趁着哀兵情绪,找机会从上游偷渡两千人,夜袭蜀军营地,绝对的敢死队,或许能够收到奇效。
然后正面宋军偷渡,再来一次厮杀,许多宋军士兵怀着愤怒和仇恨,或许能够激发出一倍的爆发力和战力,就能撕毁南岸的两万人防线。
可现在,他看到这一幕,内心动摇了。
“查到对面,是谁领兵了吗?”
都监王仁瞻回道:“已经查明,似乎是蜀国的二皇子,孟玄钰,自从他带兵之后,葭萌关阻挡了我军前行,又提前预判了我军绕走渡江计划,在此伏击,每步棋都走在我们前面,若不是这二殿下有军事才华,就是身边有能人相助!”
就在这时,有探子骑马飞奔而来,送来最新情报。
王全斌接过之后,看到了崔彦进、张万友那路人吗,进攻小漫天寨也受挫了。
蜀军似乎提前有准备,而且兵力也扩增了一倍多,坚守城寨,鏖战了一日,还是没有攻下来。
王全斌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已经断定,对手完全猜到了他的军事意图了,他有些不解叹道:“蜀国境内,应该没有什么能人啊?难道这二皇子,当真有惊世之才,可以精通兵法谋略,能料敌先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