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州,徐府。
徐清婉手里那张几张宣纸,上面抄录着苏宸在春闱中答卷的《题西林壁》《念奴娇》《赤壁赋》爱不释手,百读不厌。
起床看,走路看,坐在亭子要看,游湖要看, 站在阁楼上也看,入睡之前更会看……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
“小姐,你已经看了许多遍了,怎么还看呀?”丫鬟实在看不过眼,提出了疑问。
徐清婉摇头笑叹:“写的太好了,诗写出了盛唐诗风,词开创了新的流派, 文章又是一片可与《岳阳楼记》媲美的散文, 是不是状元已经不重要了, 苏宸注定要在文学史上留名的。”
“苏公子这么厉害啊!”
“江左苏郎,名不虚传!”徐清婉一边说,一边笑靥如花,提到苏宸的名字,她的脸上都带着一股欣喜和骄傲。
丫鬟一见徐才女的神色,就猜到小姐相思的厉害。
“小姐想不想见他啊?”
“嗯,有些……”徐才女刚说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劲,自己作为主子、小姐,不能被丫鬟在打趣。
徐才女瞪了她一眼:“就你多嘴,管好自己的事吧!”
丫鬟抿嘴偷笑。
不过,经过丫鬟这么一提,徐才女对苏宸的思念更强烈了,心中想着去金陵之事,要付之行动了。
………
蜀都,二皇子府邸。
孟玄钰接到了飞鹰传书,摊开情报信息之后,也露出会心一笑。
“苏宸当真中了唐国的状元, 我就知道,以他的才华,肯定没问题……”
接下来,孟玄钰看到里面手抄的诗词和散文章,完全惊呆住了。
“这诗、这词,这文章,真是绝了!”
孟玄钰拍桉而起,赞叹不已,一脸的兴奋;甚至脸颊上带着一股潮红,就好像刚做了一场剧烈运动般。
“如此文武全才,栋梁之材,不能为蜀国所用,实在可惜!”
孟玄钰很清楚苏宸的能力,用兵很有独到之处,分析运筹帷幄,很有战略眼光,精通格物,可以提高经济,造福百姓, 增加赋税,蕴含治国之理。
这等人物,孟玄钰恨不得时刻把他留在身边,作为镇国公子。
………
宋国,汴京城。
赵匡胤坐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宦官总管王继恩走进来,递过了武德司的情报。
“官家,是江南唐国传来的情报,有关江左苏郎的。”
赵匡胤最近正为如何发兵南唐,而反复谋划,跟枢密院、兵部、户部等,确认兵马、水军、钱粮之事。
听到唐国的消息,他顿时来了感兴趣,接过密函,仔细观看。
大意就是唐国春闱结束,苏宸成为了状元,赵匡胤微微点头,这个苏宸果然有真才实学,没有名落孙山,而是发挥正常,金榜题名。
“官家,这是苏宸的答卷内容,在江南流传开了。”王继恩又递交了一张宣纸。
赵匡胤认真读完之后,也露出一丝讶然。
他虽然不是文人,文采也一般,但是,他驾驭了那么多文人大臣,欣赏水准还是有的,整个北方科举中,从没有出现过这等才子人物。
一个江左苏郎,吊打了所有北方才子,现在连汴京城内,甚至皇宫内,都在流传苏宸的诗词文章。
“这个苏宸,的确有才学,就是不知道对治国安邦是否有真正务实才学,派探子盯紧着他,一旦发现此人除了写诗文,还善于谋略和治国,就派人掠走,或是,免除后患。”赵匡胤神色严肃,已经高度重视起这个人。
王继恩点头说道:“已经派人盯紧了,据说苏宸现在投靠在韩熙载的门下,依附孙党,他善于经商,一年时间,就有了不低的身家财产,就看他这次进入朝堂,是否会递交治国之策了。”
“好,南下伐唐之战,刻不容缓,朕心意已决,于下个月初,命三军启动,压境江南!”
赵匡胤眉峰挑动,充满了威严。
.........
南唐春闱放榜,金銮殿传胪唱名后的第三日,举办了闻喜宴。
闻喜宴,唐宋朝廷特赐新进士及诸科及第者之宴会。
赐宴之举,始于唐,唐贡举礼部放榜、关试之后,新及第进士大宴于城东南的曲江。又称曲江宴。宴会的场所在曲江亭子。
在安史之乱以前,各部都有曲江亭子,一般建在水池边上。
唐玄宗逃到成都之后,这些亭子大都被兵火烧掉了,只有尚书省的还在。进士宴会,就在曲江亭里举行,喝完了酒,泛舟池上,听歌看舞,成为惯例。
五代十国期间,各诸侯国举办科举制后,这一个项目,仍然保留,给新及第进士设闻喜宴,表示对人才的渴望和尊重。
陪同人员,还有六部的一些侍郎、员外郎。
李煜、大周后、皇族的皇子、亲王、公主等,都有参加,成为一个省会。
六部的官员,有些家里有女儿到了待嫁年纪,极为上心,观察新科进士们的外貌体态、举手投足的风采,想要选一个做女婿。
当然,被关注最多就是苏宸,但是,因为知道苏宸有了婚约,跟金陵府尹彭泽良的女儿彭菁菁有了婚约。
“可惜了,被彭府尹抢占了先机。”
“就是,听说连韩大人,钟大人府内的千金,也都没有机会,更别说咱们了,看其它进士吧,榜眼和探花也不错。”
永宁公主坐在皇族席位中,目光一直盯着远处的苏宸身影,望眼欲穿。
有几日未见了,还是春闱前见的,一直没有机会当面道贺,现在虽然看到了身影,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没有机会过去相见,只能心中干着急。
周嘉敏过来,坐在永宁身侧,笑嘻嘻说:“看得着,够不到,很难受吧。”
永宁脸颊微红,伸手拧了周嘉敏一下,说道:“你还不取笑我,不提人家想办法吗?”
周嘉敏笑着说:“这有何难,等下欣赏歌舞时,我们提前离席,派人跟他捎个信儿,就可以在宫内角落见一见,不过时间不多,你可什么也干不了。”
“能见一面就好,还要干什么呀?”永宁略感惊讶。
周嘉敏凑过去,在她耳畔说了几句,顿时让永宁脸红如胭脂,伸手跟周嘉敏相互搔痒起来,还是大周后一眼望来,这才让两位怀春的少女,安稳下来,静如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