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隶捕快们很快到位,人不多,五十个左右。
由赵班头和周班头带着,跟着陈逍,一起向着苏家去了。
一路上,陈逍都在想后果。
他明白,乡绅其实不好对付,因为是一个地方的一群贵族,很多时候,乡绅掌握着一地命脉,是很多地方衙门不想得罪的。
比如不少乡镇百姓,宗族,商贾,都很依赖乡绅。
乡绅有时候就是代表着一些百姓们,他们掌握着一些劳动力,田地,和生意等等,这些是和百姓们息息相关的。
尤其是在一些地方,官府官员有时候调动大,换了个新官过来,对当地一无所有,不好管理。
这时候,就得依靠乡绅了。
所以,陈文山怕乡绅头子苏大强,不是没道理。
而此刻,陈逍若是要抓人,也得考虑清楚!
抓苏大强,必然是其他乡绅们不乐意看到的。
如果苏大强让所有乡绅和衙门作对,陈逍该怎么办?
怕就怕,他们联合起来,利用他们可以控制的百姓,一起和官府作对,那就完蛋了。
想到这里,陈逍叹了口气,觉得不容易。
但此刻。已经到了苏家。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陈逍决定。先按照自己的意愿,把人抓了再说。
若是那些乡绅真是穿一条裤子,要为了苏大强,和官府作对,又在说吧!
站在苏家大门外,陈逍面色一沉,大喝:“来人,进去,抓人!”
被陈逍之前教训过的皂隶捕快们,想要吃这碗饭,此刻就不得不听话。
于是,一个个在赵班头和周班头的带领下,迅速冲进苏家。
苏家,前厅!
苏大强正在发火呢,新婚当夜,自己小妾被官府的县丞抢了,自己去要人,居然还狼狈而归。
他身为青阳县第一乡绅,何曾如此丢人吃过这种亏?
他越想越气,说:“那个新县丞,调查清楚没有?”
“老爷,查清楚了,就是县令的儿子陈逍啊,前段时间考上举人坐了帝都府衙推官,回来一次,把县丞典史给抓了。
后来,把他爹的县令位置弄了回来,在帝都混的可以,只是这次,据说是得罪了大人物,给贬职了,回了做了县丞!”
一个下人把打探清楚的消息,告诉了苏大强。
苏大强哼了一声,说:“得罪了大人物,回来了还敢这么猖狂?真是作死!”
“老爷,我们还调查到,那个贱人,就在县衙住着呢,您打算如何?”
苏大强眉头一皱,说:“这样么……哼,这女人不知死活,派人去县衙刺杀了,让她去见她的死鬼爹娘!”
“好的,对了老爷,那个陈逍的未婚妻,据说非常漂亮,要不要顺便给您抢回来?”下人问。
苏大强眼睛一亮:“好,你小子懂事,就这么办!”
那下人嘿嘿笑着,就离开了。
苏大强冷笑一声:“陈逍?哼,你爹都不敢如此对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正说着,一个下人冲进来说:
“老爷,不好了,官府来了人,说要抓你。”
苏大强一下子站起来怒喝:“抓我?好啊,这陈家父子,真是没把我放眼里了呀,居然还来抓我?好,好,我倒要看看,他们敢抓我!”
说着,苏大强就出去了。
此刻住在苏家的几十个打手已经出来了,拿着棍子和刀,与衙役对持!
然而,这次捕快皂隶们强硬了一些,这些打手们,反而虚了。
本来陈逍和两个班头就能打他们一群人,现在还加了一群捕快皂隶,玩个屁啊!
苏大强出来后,看着陈逍和那些捕快皂隶,怒道:
“陈县丞,你什么意思?我可是乡绅,你如此闯入我家……”
“住口!”陈逍大喝,说:
“苏大强,你也知道,你只是和乡绅,可你先前带人闯入官府,可知是何罪?”
苏大强眉头一皱,深呼吸一口气,说:“陈县丞,我知道你有些本事,年纪轻轻做了推官,可却因为得罪大人物又被贬职,难道,你还没有明白什么吗?”
“哦?你说说看?”陈逍冷笑。
苏大强说:“圆滑,做人,做官,都要圆滑!”
陈逍冷笑:“这点,不需要你来教我,苏大强,你之前带人闯入县衙,已经是大罪。
现在本官还怀疑你昨日因为强娶民女杀了对方父母,两个罪名叠加,和我去县衙吧!”
“陈县丞,你真要抓我?我劝你想……”
不等苏大强把话说完,陈逍一挥手:“拿下!”
赵班头和周班头亲自上前,那苏大强脸色一变,就要后退。
然而周班头和赵班头已经是老手,两人配合默契迅速上前,直接将苏大强一把扣住!
苏大强大喝:“陈逍,你这么做等于找死,我是乡绅,你找了我,其他乡绅不会罢休……”
陈逍却不以为然,说:“带回去!”
苏大强急了,对院子里的手下说:“联系其他乡绅救我,如果救不了我,就花钱召集人手,把县衙拆了,也得救我出来……”
不得不说这苏大强有手段,他的手段有三个,那就是乡绅的地位,钱财的雄厚和霸道强硬的势力!
有了这几样,他才可以在青阳县成为乡绅头子,成为恶霸。
大街上,无数百姓们,都看到了苏大强被抓了,几乎所有人都震惊了。
平日里苏大强都没把衙门放眼里,怎么今天,衙门有胆子抓了苏大强呢?
消息很快散开,不少人都知道了。
同时,苏家的人联系乡绅们,乡绅们一听苏大强被抓,急了。
要知道,平时,苏大强虽然霸道,可是,那也是属于他们乡绅一边的啊,平日里一起干的勾当都有份儿,自然不希望苏大强出事。
于是,七八个乡绅一起,就带着府里的下人,一起到了县衙里。
县衙,县令陈文山听说陈逍抓了苏大强,也是吓了一跳,还没仔细去问,乡绅们又找上门来了。
这下县令陈文山头大了,他知道,这次事情麻烦了,处理不好的话,那就是乡绅和官府的对立啊,会让一方百姓混乱,这种事最难化解。
县衙后衙大厅,陈文山坐在上位,下方左右坐着七八个乡绅,都是沉着脸。
“陈大人,您儿子霸气啊,一回来,就把咱们乡绅里的第一人给抓了,那这样下去,我们这些乡绅,岂不是人人自危?”一个老者开口。
“就是,我刘氏宗族在刘祥镇一代,族人无数,在城里,产业也多。那天县衙把我也抓了,看你们如何安抚我刘氏宗族,我拿些产业停了,看你县衙会不会少一些税……”
“不错,别以为我们乡绅好欺负,陈大人,你今天要么放人,要么,咱们就闹下去!”
陈文山头大啊,就要开口安抚。
这时,刚把苏大强关押好的陈逍走了出来,看了看这些乡绅,说到:
“苏大强他以身犯法,强娶民女,杀人父母,带人闯入县衙,罪大恶极,你们,居然帮他开脱?”
“哼,你就是陈逍吧?果然年轻人嚣张的很。我告诉你,我们不管苏大强做过什么,我们只知道他是青阳县重要的乡绅,你,不能抓,放人!”一个胖子中年人大喝。
“对,放人,我们乡绅,可不是好惹的!”另一个老者开口。
陈逍笑了笑,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对策,说:
“各位,你们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一回来,就对青阳县第一乡绅动手吗?你们想想,我又不是傻子,我爹也不是傻子,我怎么会那么蠢?”
陈逍这句话,一下子把这些乡绅们干懵了。
是啊,大家本来就觉得奇怪,心想这陈文山县令,一直也他么的是个贪官,从不和乡绅们为敌。
陈逍作为陈文山的儿子,不可能犯傻吧?犯傻的话,他爹不拦着?
于是大家都看向陈逍,那个老者说:
“你这么一说,有点道理,按理说,你爹和我们关系可以,不可能放任你和我们乡绅做对的,他又不傻!”
陈文山咳嗽一声,有被冒犯到!
其实,他只是因为阻止不了陈逍和乡绅作对……
不过如今正好被陈逍利用这一点,虽然陈文山感觉怪怪的。
“各位,我之所以这么做,绝对是有原因的。因为这次我回来,是要赚大钱!”陈逍说。
一下子,乡绅们眼睛就亮了,提到钱,大家都有兴趣。
“相信大家都听说过帝都的最狠酒楼的白酒吧?实不相瞒,最狠酒楼,是我的产业,不信的话,大家可以派人去帝都打听打听!”
陈逍这话一出,所有人震惊了,陈文山都惊呆了。
那老者乡绅说:“居然……是你的产业?等等,这和你抓苏大强,有什么关系?”
陈逍解释:“我想在青阳县,多开一些分酒楼卖白酒。大家听过白酒,就知道多赚钱。但是,我一个人能力有限,不可能一个人开,所以我只能和青阳县的绅富合作。
你们应该知道,苏大强很霸道。如果我跟他合作我肯定赚得少,你们也只能喝汤。但如果我跟你们合作,那我赚得多,你们也赚的多。你们说,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
那老乡绅眼睛一眯:“第一件事……就是对付苏大强这个霸道的家伙……从而保证在青阳县和乡绅合作,你的利益不被他剥削……”
陈逍说:“不,不只是我,是我们大家的利益不被他剥削。我跟他合作,肯定吃亏,你们没得赚,我要跟你们合作,就得把他整下去。”
在场,七八个乡绅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同时陈文山看向陈逍,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心想:
我儿……太吊了……好厉害的挑拨离间……
陈逍看向那些乡绅,说:“所以,各位,你们现在是帮我对付他,然后大家赚大钱,还是帮他出来,和我们争夺利益?”
听到这话,大家,都笑了,这还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