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陶商的催逼质问,诸葛玄现在完全不会了。
“这、这!”诸葛玄气的脸色发红,连一句完整的囫囵话都说不清楚。
按道理诸葛瑾不结婚,没有上单身人头税,这本来是件小事。
但事情很明显,陶商在抓着这个事情做文章,毕竟事情再小,那也是违反了汉律,陶商捉拿诸葛瑾于情于理上都说得过去。
说白了,可大可小的事,就看陶公子想怎么弄。
诸葛玄叔侄因为这个心中憋闷,而陶商的心中则是暗自感慨不已。
终于是见到了封建专制主义的可怕之处了,不交单身税都可以拿来作文章,这是多么万恶而且没有人权的统治方式,简直就是丧尽天良,不可理喻!
不过……好爽的说。
诸葛玄没办法了,他此刻唯一的出路就只能是认怂。
老头作揖道:“陶公子,瑾儿不上人头税,实乃是老夫之过也,老夫愿意替瑾儿多交罚钱,公子说罚多少,老夫都认!”
陶商似笑非笑的看着诸葛玄,摇了摇头道:“诸葛公,您是反应迟钝的么?难道您还没有听明白陶某的话中之意?现在不是罚钱的事!而是陶商将此事上报朝廷后,要依照汉律羁押诸葛瑾询问其逃税之罪!”
诸葛玄和诸葛瑾顿时有点慌。
不缴纳单身税的罪责,其处罚界限模棱两可,往小了说就是把钱补上就能了事,往大了说,若按偷税处置,监禁亦有可能。
看这臭小子的意思……现在明显是要把事情往大了整!
就在这个时候,年幼的诸葛亮从诸葛瑾的身后闪了出来,走到陶商面前,恭恭敬敬的对他作揖行礼。
“学生诸葛亮,敢问陶府君打算如何处置我哥哥?”
一看见诸葛亮,陶商的两只眸子又顿时亮了。
日后赫赫有名的卧龙先生,现在还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孩子啊……小龙人。
不过诸葛亮问出的问题,很显然也是问到了关键点上。
这孩子以退为进,不求陶商恕罪,反倒是将皮球踢还给他,问他怎么处置诸葛瑾。
这件事就比较考验情商和面皮了。
诸葛氏毕竟是琅琊士族,就算是被陶商抓住了小辫子,但毕竟事情不大,说是朝廷下了文件,那也是扯淡……若是真以此为由将诸葛瑾拘押定罪,只怕在徐州的士族中间,也会引起不小的负面风波。
强行制裁士族成员,很有可能会引起徐州士族的激变,那是陶商拿一百个脑袋也换不起的。
更何况诸葛瑾早年冠礼,也是为了尽孝道,在这个以“孝”治天下的社会里,诸葛瑾的行为在道义上还是占据了制高点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陶商的内心深处,只是想要阻止诸葛玄南迁,留下诸葛亮,并不是真的想对诸葛家怎么样。
所以这惩罚的措施是什么,就是重中之重了。
陶商毕竟还得要点脸皮,他不可能真的对诸葛瑾定罪过重。
诸葛亮这一问,可算是一语切中了要害。
陶商轻轻的用左拳捶打着右手掌,一双招子紧紧的盯着诸葛亮,面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你兄长诸葛瑾虽然有罪,但念其孝心感天动地,其情可悯,这逃税的牢狱之祸就先免了吧,把那一百二十钱的人头税补上。”
诸葛玄和诸葛瑾闻言,不由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不过年纪幼小的诸葛亮,显然没有他们那么乐观,通过孩子适才的观察,他感觉这位陶府君绝对不会这么简简单单的敷衍了事的。
果然,在诸葛玄叔侄的高兴劲过后,陶商笑着继续道:“诸葛瑾逃税,虽然暂时不会量罪施刑,但身为士族下一辈的后起之秀,若是就这么继续放任他逍遥法外,只怕也不是那么回事。我总得给天下一个交待。”
诸葛瑾闻言有点不太高兴了。
看看这位陶府君把话说的,我不过是没成亲而已,怎么就变成逍遥法外了?还要给天下一个交待?
“所以说,本公子决定,权且将诸葛瑾扣在徐州,由陶某代替朝廷亲自给他安排婆娘,直到诸葛瑾成亲为止。”
听了这话,诸葛玄和诸葛瑾的面容顿时都僵硬了。
“你替我,安排婆娘?”诸葛瑾瞪大了双眼,有气无力的道。
陶商点了点头,微笑着道:“诸葛瑾,你要感谢朝廷感谢组织,在百忙之中还替你这种大龄单身男子解决婚配、发媳妇给你睡觉繁衍的重大问题,我们大汉朝的社会福利很好啊,你自己回家偷着乐去吧。”
诸葛瑾的脸色顿时惊的煞白。
“陶府君,此事断断不可!”诸葛瑾急了,他乃是徐州士族后辈中,少有的后起之秀,眼光极高。
若真是应了陶商,谁知道这小子会给自己塞一个什么样婆娘过来?若是他故意使坏,安排个面貌其丑无比的悍妇人,诸葛瑾这辈子岂不是就全毁了?
陶商此刻,却是已经转头看向郭嘉,道:“你昨天统计,咱徐州适合给诸葛瑾配种的女子,都有哪些?”
郭嘉嘿嘿一笑,道:“看诸葛兄的喜好了,三十的,四十的,五十的都有!”
诸葛瑾闻言大惊失色。
“陶府君,这事,真的不行啊!”
陶商不太高兴了:“诸葛瑾,陶某已经不打算追究你逃税之罪了?甚至还主动帮你解决婚配问题,防止你今后继续逃税,你不感谢我对你的关系,怎么反倒是推三推四的?难不成你还想继续逃税犯法不成?小子,你真当本公子治不了你?”
诸葛瑾使劲的摇着头,声音明显发颤:“陶府君,我们诸葛氏南迁在即,断断不能因为我的事情,在此继续耽搁……”
陶商嘿然一笑,道:“那可就由不得你了,诸葛瑾,实话不怕告诉你,即使是在你成亲之后,你也不可以离开彭城,你冠礼之时乃是在十四岁,我大汉收取人头税的根本原因乃是在与成亲生子,增多人口为朝廷贡献力量,你冠礼三年有余,陶某就按一年一个算,你也至少是欠了朝廷三个孩子,你不把这三个孩子都生利索,就别想走出彭城一步。”
这番话一说出来,只把诸葛玄叔侄儿三人说的面色发黑!
自古以来,只听说逼良为娼,强抢民女之事,何时听说过强抢妇男的?
而且光是成亲不说,还得留在这里给朝廷生满三个孩子!?
这跟把诸葛瑾强奸了有什么区别?
诸葛玄迈步上前,哆嗦着对陶商言道:“陶府君,这,这不是胡闹吗?难道此事就没有别的商量了吗?”
陶商慢悠悠的道:“没商量,诸葛瑾必须要留在这里跟我安排的女人生满三个孩子,为大汉朝的人口发展事业增砖添瓦,否则决不能离开徐州。”
说到这,陶商顿了一顿,笑道:“诸葛公,陶某乃是依照汉律办事,我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此案处罚之人仅是诸葛瑾一个,其余人等,皆与此事无关,你们可以走了,该哪凉快哪凉快去。”
说罢,转头对驿馆的门外喊道:“来人啊,把诸葛瑾给我带走,并派人送诸葛氏的其余人等出城,他们不是要去豫章郡吗?让他们去!”
驿馆外面,以裴钱为首的虎卫军冲进来一队。
只见几名虎卫军士卒走到诸葛瑾面前,其中一人对着诸葛瑾一伸手,凶巴巴的道:“诸葛先生,请吧!”
诸葛瑾此刻彻底慌了,他匆忙的往后躲闪,站到了诸葛玄的身后。
“不要,不行!我不成亲,我不要跟你安排的女人生孩子,陶府君,你不要坑我!”
陶商眉头一皱,低声呵斥道:“诸葛瑾,你休要耍小性子,汉朝律法在此摆着,跟女人生小娃,乃是你身为汉民应尽的义务,这跟陶某又有什么关系?”
郭嘉亦是嘿嘿笑道:“诸葛先生,陶府君这怎么能是坑你呢?朝廷给你找妻室包你生孩子,实乃是替你尽了孝道,这样的好事,换到别的州郡,可不是每个刺史郡守都能做的到的。”
诸葛瑾面色铁青,哆嗦着道:“你休要胡言!你们这分明就是要借机凌辱于我!这算哪门子的尽孝……你们这分明是凌辱,是强抢,是逼良,是强奸!”
连‘强奸’都喊出来了,可见诸葛瑾是真的着急了。
可怜十七八岁的大好士族少年郎,今夜过后,便不能留得清白在人间了。
陶商懒得跟诸葛瑾掰扯,随即裴钱挥了挥手,道:“别废话了,拖下去,拖下去,配种去!”
裴钱等人得了将令,上去伸手就抓诸葛瑾。
诸葛瑾使劲的挣扎着,一面挣扎一面撕心裂肺的高声哭喊:“叔父,救我啊!我不要成亲!我不要生孩子!”
诸葛玄此刻的脑中只觉得天旋地转。
快五十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这种情况……却当真还是第一次见!
他大步上前,对陶商哀求道:“陶府君啊,还请你手下留情啊!”
陶商摇了摇头,无奈道:“国法如此,我亦是无可奈何,况且诸葛公换一个角度想想,朝廷给你侄儿找婆娘生孩子,为你诸葛家开枝散叶,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你先随我回府喝两盏茶,等诸葛瑾兄完事了,我再派人把他接过来和咱们一起吃点好的补补肾气……第一次都这样,没事,眼睛一闭就过去了。”
诸葛玄闻言直想给他两个大耳雷子!
好事?好事你自己怎么不往上试试。
“住手!”
就在众人争吵、撕扯、计较之时,驿馆门外,突然响起了一声怒叱!
众人都转过头去,却见陶谦带领着糜竺和曹豹,慢步走到了驿馆的院子中。
刺史大人一双老眼威严的来回扫视着场内诸人,从颤巍巍的诸葛玄,到被侍卫犹如抓鸡一般抓的狼狈的诸葛瑾,最后落在陶商的身上。
见陶谦到场,陶商不由顿时一愣。
奇怪,我跟老爷子好像没有安排这个步骤啊?他怎么自己过来了?
还有他身后的曹豹和糜竺,又是怎么个情况?
陶谦紧紧的盯着陶商,威严的道:“这是怎么回事?”
陶商虽然不明白陶谦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但还是上前施礼,道:“回父亲话,孩儿正在处置琅琊阳都县学生诸葛瑾冠礼不婚兼偷税一案。”
陶谦白色的眉毛微微皱起,冷哼了一声,道:“那你审问的结果是什么?”
“诸葛瑾冠礼不婚一案证据确凿,确有此事。”
陶谦慢悠悠的回道:“那你又打算如何处置这事?”
陶商张了张嘴,刚要开口。
却见小诸葛亮突然跑了上来,一把抱住陶谦的大腿,一边嘤嘤的哭着,一边扯着嗓子哀告道。
“老公公,快救救我们吧!那两个人要强奸了我哥哥!”
“啥玩意?!!”
陶谦身后的曹豹和糜竺二人顿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登时瞪的浑圆,不敢相信的看向陶商和郭嘉二人。
郭嘉急忙抬手擦了擦汗,结结巴巴的道:“小祖宗,你可不要瞎说啊!”
陶谦则是一脸的木然——少时,方才慢慢转过头,双眸喷火的紧盯着陶商和郭嘉二人。
陶商更是懵了。
太平公子在陶谦盛怒的目光下,不由自主的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诸葛亮这小王八蛋,居然阴我?
郭嘉尴尬的陪着笑脸上前,一把将小诸葛亮揪离陶谦的大腿边,陪笑着道:“别听他胡咧咧,使君别误会,小孩子家家的啥都不懂,一个孩子,能懂什么啊?”
“他不懂,你倒是明白的很啊!”陶谦咬着牙紧盯着郭嘉,恨不能把浪子鬼才给吃了。
“老夫就说么,自打你俩回了徐州之后,如何就这般的形影不离?想不到居然,居然,居然做下这等有伤风化之事,你们两个也都算是青年才俊,怎么就好了这口?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陶谦气的来回用手颤巍巍的轮点着陶商和郭嘉。
郭嘉很没义气,一见事有不妙,立刻就把陶商给卖了。
“使君息怒,我俩形影不离着实是不关郭某的事,我是被你儿子绑回来的!郭某一开始并不待见他,是他逼我的!”
陶商听了,不由一阵眩晕。
姓郭的,忒没义气了!
“干哥哥,你可别瞎说啊。”陶商急忙上前拦住郭嘉,然后虚弱的冲着陶谦笑了笑,道:“父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陶谦此刻已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伸出手对跟随的下人道。
“取老夫的拐杖来!”
“爹,好说好商量行不?”
“逆子……没商量!今天说什么也得打折你一条腿,你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