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最终还是带上了皇甫嵩。
在金陵城的时候,陶商却是曾经安排过张仲景挨个为王允、皇甫嵩、郭嘉几个人把脉诊治,当然,也包括陶商自己。
张仲景在给陶商号过脉之后,针对太平公子的身体状况,只用一句话作为总结。
“看着瘦弱,实际壮的跟牛犊子似的……赶紧滚蛋!”
对于王允,张仲景则是说道:“老司徒的身体无甚大碍,只是常常心有淤塞之症,需得好生调养,平日无事时要多出去散散心,您的身体现在还无需用药,只需调理心情即可,万事不可太过走心啊。”
针对王允的身体情况,陶商和貂蝉商量,自己出征董卓后,得是是由貂蝉和小莺儿,亦或是陶应,多多陪老人家郊游散心,舒缓心态才是。
这世界上的很多人,不是病死的,都是自己被自己憋屈死的,特别像是王允这样的小心眼。
而在给郭嘉号过脉后,张仲景则是明显有些犹豫。
“郭先生,你的肾,还好吗?”
郭嘉一听这话,脸色骤然变红了。
张仲景却是没给他留面子,继续道:“郭先生饮酒委实在过量,而且这房中之事,亦是还得收敛收敛啊,这么造害可是不成,容易挺不过四十!老夫给你开些方子调理,但延寿之关键还得在你自己减少酒色之度。”
针对郭嘉的毛病,陶商决定把他带到军中。
军中无女子,而且陶商还在军中下达了严格的禁酒令。
浪子浪子,也是时候该消停消停了。
别人都好说,但在张仲景给皇甫嵩号过脉之后,神医大人却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终,张仲景还是给皇甫嵩开了一些补药,但在临出门的时候,他却是对陶商说了一句总结性的话。
“中丞大人的身体,恐无回天之力矣。”
张仲景都这么说了,这基本就已经是对皇甫嵩下了死刑判定书。
皇甫嵩已经寿数无多,站在陶商的角度,他老人家在金陵城静养调息,渡过生命中最后的一段快乐的时光,应该是他人生中最好的归宿。
但很显然,皇甫嵩并不这么认为。
身为大汉第一军神,皇甫老头不允许自己就这么如同一个凡人一样的死去。
他有他不能为旁人所明的骄傲,也有他从征数十年打造的一身不屈铁骨。
在皇甫嵩的心中,即使是要死,也要死的光芒万丈,慷慨激昂。
这是他戎马繁华的一生中,最后的一个愿望。
虽然很不情愿,但陶商还是尊重了皇甫嵩的要求。
既然是老师最终的愿望,即使自己不愿意,也必须要满足。
这是他当徒弟,最后能够做到的。
……
在前往兖州境的这一路上,曹豹总是有意无意的在试探陶商的口风。
他一会问陶商,关于糜氏和陶商合办商号的事,一会打听糜贞在金陵城的都忙活些什么,一会又问陶商对他的女儿曹媛感不感兴趣……
曹豹如此殷勤,只将陶商弄的脑瓜子大。
看曹豹现在这幅样子,但凡是有机会,他肯定也会把姑娘塞到金陵城里,扔到陶商的眼皮子底下跟糜贞竞争。
一个大胸妹还没摆平,又来了一个小胸妹,陶商感觉自己身心俱疲,脑袋瓜似是都要碎了。
徐州士族中的各位叔叔大爷们,是不是未免有些太过热情了?
如此下去,陶某的身体,日后委实是受的了还是受不了啊?
总感觉自己终有一天,会比郭嘉死的还惨。
徐州军外加金陵军,一行三万人马,横穿兖州之境,直抵袁曹两路大军目前所屯兵的陈留。
陈留乃是曹操起兵之地,地理位置在河南属于东西乘接之所,很是重要,又是膏腴之地。
袁绍和曹操此刻尽皆屯兵在此,听说陶商来了,袁绍即刻派遣麾下的重要谋士郭图,亲自去请陶商以及其麾下的主要将领们,前往其帅帐共同议事抗敌之策。
郭图见了陶商,先是派手下奉上犒劳三军的物品,然后又向陶商转述了袁绍的思念之情,请他安顿三军后,按照的约定时辰去见袁绍。
陶商自然是无所不从。
在跟陶商寒暄过之后,郭图却是将目光转向了他在颍川的旁支亲戚郭嘉。
面对郭图古怪的眼神,郭嘉丝毫没有的退却和不好意思。
“公则兄,好久不见了啊,距离上一次见面,少说也得有……十年八年了吧?”郭嘉笑嘻嘻的道。
郭图哼了一哼,摇了摇头。
“两年而已,郭奉孝,你到底是有多不想见到我?”
郭嘉嘿嘿一笑,道:“哪能啊?正所谓一日不见,如三月兮!郭某想你想的,着实是……着实是……”
说到这的时候,郭嘉有点忘词了,随即转头问陶商道:“上回你给我讲的,那俩个真假公主糊弄大王老爹的故事,里面死肉麻的话,是怎么形容的来着?”
陶商一翻白眼,无奈道:“想你想的快要生病,快要无法呼吸了呢!”
郭嘉肯定的点了点头,转头对郭图笑道:“郭某就是这么撕心裂肺的惦记着你。”
郭图浑身上下,鸡皮疙瘩不由的掉了一地。
他使劲的拍了拍胳膊,缓解了一下皮肤上那说不出道不明的刺挠,问郭嘉道:“奉孝,上次离开邺城之后,你不是说打算回老家交几个损友吗?如何跑到太平公子的麾下任职去了?”
郭嘉摸了摸鼻子,不满道:“哪个跟你说我交损友了?郭某分明说的是交朋友!……嘿嘿,郭某现在已经是与太平公子成了亦友亦从,公则你看郭某这个朋友交的怎么样?”
郭图没有搭理他,只是向陶商深深的一欠身,道:“在下这位同宗旁支为人行事古怪,偶有浪荡之嫌,还望陶府君平日里多多担待,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才好。”
陶商礼貌的向郭图回了一礼,道:“好说,我与奉孝乃是至交,名为主仆,实为兄弟,平日里的些许小事,陶某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郭图闻言一奇,不由深深的看了陶商一眼。
名为主仆,实为兄弟……看来这位陶府君对郭奉孝,似是极为看重啊!
陶商的话,大大的长了郭嘉的面子。
能跟主公称兄道弟的,天底下又有几个?
今天委实是在郭图的面前,吐气扬眉了一把……舒坦啊!
只见郭嘉将头一扬,露出了一副很欠抽又嘚瑟的模样。
一副让郭图看的很是不爽的模样。
眼看着郭嘉如此的得意,郭图心下莫名憋气,他眼珠子一转,随即计上心头。
“奉孝,你在陶府君麾下。所任何职呀?”郭图露出一副笑脸,好似黄鼠狼给鸡拜年一样的没安好心。
郭嘉将胸脯挺的高高的:“丹阳郡校事府主事!”
“校事府?”郭图不由的皱了皱:“这是个管什么的?”
郭嘉既潇洒且嘚瑟的一挥手:“说了你也是了了而已……反正就是一人之下。”
看着郭嘉的这幅死德性,郭图不由气的牙牙痒。
“既然是一人之下,那你之年俸能有多少?”
郭嘉很是随意的道:“不多,一百石左右吧。”
一听这话,郭图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坏笑。
“啊,那好像确实是不多啊。”
郭图一句话直接把郭嘉顶没音了,他皱眉看了郭图一会,低声道:“那你一年又能有多少年俸?”
郭图笑呵呵的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慢悠悠的道:“不多,是你的三倍而已……而且我还不是一人之下。”
郭嘉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郭图得意的向郭嘉飞了飞眉毛,然后冲着陶商躬身一礼,道:“在下先行回去,向袁公回报,还请府君收拾停当后,前往赴约。”
陶商对郭图回礼,道:“烦劳先生回去告诉袁公,陶某一定准时而至。”
郭图随即对陶商告辞。
待郭图的背影方一消失,便见郭嘉突然转头对陶商道:“我要涨钱!”
陶商盯着郭图离去的方向,瞅都不瞅郭嘉一眼:“你做梦。”
“凭什么啊?郭公则在袁绍麾下,屁号都排不上,郭某给你当驴做马的组建校事府,凭什么不能拿的比他多?”
陶商笑呵呵的拍了拍郭嘉的肩膀,道:“因为咱们名为主仆,实为兄弟,你见过哪家的亲兄弟还计较这个的,多伤和气呀?别闹了,收拾收拾,招呼许褚他们,一会跟我去见袁绍。”
郭嘉:“……”
……
按照约定的时间,陶商领着郭嘉和手下的重要战将,来到了袁绍的帅帐赴约。
进去的时候,陶商发现曹操的人也都到了。
但见帅帐之内,壁垒分明,黑压压的站了好多的人,左面一派,右面又是一派。
很显然,左面的一众人等,乃是袁绍麾下的众将与谋士,而右面,却是曹操的。
“哈哈,陶老弟!”
曹操笑呵呵的站起身来,大步流星的走到陶商的面前,喜滋滋的上下打量着他。
陶商也仔细的看着曹操,身披亮甲,背置锦袍,虽然还是原先那样有点黑有点矮,但比起当年排行于诸侯之末的曹操,现在的曹操俨然已经有了一方雄主的风姿与卓越。
离那位雄霸天下的魏武帝,曹操似乎又近了一步。
“孟德兄,好久不见了,听说你这两年来,混的风生水起啊。”陶商笑呵呵的调理曹操。
“哎~!”
曹操使劲的一挥手,不屑道:“跟你小子比,曹某这两下子却算什么,连袁公路都让你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这等本领,纵然是换成我和本初,也未必能做的到啊,是不是啊?本初!”
袁绍的笑声从正面传来:“不错,确实是,当真是后生可畏。”
陶商谦虚的笑了笑,转头看向主位,迈步上前,对着袁绍拱手道:“商见过袁公,恭喜袁公战退公孙瓒,称雄冀州,从此可牵天下诸侯之牛耳。”
袁绍比起两年前,多了一点白发,额头上的抬头纹似是也厚了一些,但瑕不掩瑜,这些依旧挡不住他与生俱来的英武不凡与名门气质。
陶商心下暗自感慨:
袁绍还是俊朗帅气的……那么欠抽啊。
袁绍的表情很慈祥,犹如看一个后辈子侄一样的看着陶商,赞叹道:“袁某在北方战败公孙瓒,而你在南方打退了公路,看来,袁某当初确实是没有看错你,陶公子,你是个好样的。”
曹操在一旁笑着搭腔:“叫什么陶公子,人家现在可是太平公子了,名气怕是还在你我之上。”
袁绍闻言,并不以为忤,反倒是爽朗的哈哈大笑。
三人重新聚首,正谈的开怀之时,却见曹操一方的将领中,走出了一个身材高长,虎背熊腰,面色蜡黄,刚须浓厚的大汉。
诈然瞧他,跟大狗熊成精差不了多少。
那黄脸汉子仔细的打量着陶商领来的几位将领,很是傲气的出声问道:“你们当中,哪一个是许褚?在虎牢关打败吕布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