眭固和陶商暗中通气,故意在场间出言跟辛毗抢买大将军之职,在某种意义上来讲,着纯粹就是为了哄抬物价。
四千万钱张燕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家底,也不会拿不出来,但以他如今的窘迫情况,就是让他拿四千钱,估计他都舍不得。
按照陶商和眭固私下里做出的沟通交涉,恶心袁绍才是今日最关键的问题所在!
而且陶商的脑海中已经想好了应急对策。
以辛毗如今的立场,他既然已经站出来替他的主子袁绍要这个大将军,那他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袁绍这个人最重面皮,要么不出手,若一旦出手了,就必然是势在必得。
堂堂诸侯盟主,连个大将军都争不下来,袁绍今后也没法混了。
辛毗身为袁绍的近臣,自然是最了解自己的那位主公的,特别现在竞价的对手还是张燕的人。
当着这么多使者的面,辛毗若是让黑山军给压了下去,这等于是在天下诸侯的面前狠狠的扇了袁绍的一记耳光,回头去见袁绍,主公不弄死自己才怪!
想到这,辛毗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了五根手指,对着陶商说道:“吾主袁冀州,愿尽臣子之忠,为陛下奉贡钱五千万,以为大将军之资……”
话还没等说完,眭固毫不犹豫的高声一喝:“六千万钱!”
这次别说是辛毗,就连其他诸侯的使者们,不由得是尽皆动容。
褚飞燕那个贼厮……手里着实是有点存货呀!不可小觑!
不光是战场上,连买官都是……当今天下,敢这么跟袁绍直接对着怼的人,也着实是不多了。
辛毗气的咬牙切齿,转头看向陶商。
陶商的表情此时显得左右为难。
“这个……想不到张平难对陛下在范县立朝的事这么上心,如此可昭日月的忠心,委实是不多了。”
眭固将胸脯一挺,朗声道:“不瞒陶太平,其实我家张平难手中的钱粮也不富裕,但为了陛下,为了朝廷,为了天下万民,我家张平难就算是豁出老底,也是义无反顾的!”
啧啧,看看人家这话说的,大义凌然!
陶商长叹口气,转头看向辛毗,语气唏嘘,且似是略有松动。
“佐治公,你看人家张平难这般忠心,若是闹将下去,反为不美,实在不行,您不妨退让一步,将这大将军之位让出来……回头陶某给袁公选个更好的。”
这话一说出来,直接就扎了辛毗的心了。
若是陶商不说这话,他尚且还犹豫三分。
陶商此话一出,辛毗当着众诸侯使者的面,哪怕是倾家荡产回头自己填补也得往上冲。
若是因为这黄白之物退却,岂不是向天下人证明了自家主公袁绍对天子的忠心不及区区一个黄巾的旧寇?
更何况张燕现在和袁绍正是针锋相对的军事敏感时期,这场战事为天下所瞩目,事关袁绍一统河北四州!
辛毗绝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让袁绍在政治风向上栽了跟头。
咬着牙,也得把这事做下去!
“太平公子无需如此,论及对天子的忠心,我家袁冀州焉能比不上一个草莽叛贼?……我出五千、五千一百万钱。”
陶商心中暗自鄙夷辛毗。
辛氏家族数百年前发源自陇西的豪门贵族,后迁颍川,排资论辈,那也算得上是源远流长的一个大家族,怎么办出来的事,竟是小家子气!
人家都是五百万一千万的往上抬,他偏偏一百万一百万的往上加……忒扣了!
心中虽然是如此作想,但面子上多少还是要给足的。
“不愧是四世三公的名门!办事就是敞亮,天子若闻之则心必甚慰,那这大将军之位,便由袁冀州……”
话还没等说完,便听眭固嗷一嗓子。
“张平难出七千万钱!”
辛毗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
陶商急忙上前扶住辛毗:“佐治公小心身体。”
辛毗哆哆嗦嗦的指着天不怕地不拍的眭固:“七千万钱?褚飞燕那厮这辈子怕是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你从哪出?”
眭固多少还是有一些心虚,不过得亏他是个混人,表现的不甚明显。
他傲然的将下巴一扬,含糊不清的道:“我家张平难的钱从哪来,无需你管!”
陶商搀扶着辛毗的手轻轻一掐,低声对他道:“佐治公,张燕使者的眼眸飘忽,似是有些心虚,以陶某观之,张燕给他的出价底线似是已经快到了,佐治公不妨再加把劲。”
辛毗虚弱的道:“这贼厮说奸不奸,说傻不傻的,而且根本就不按套路出招,我怕一不小心中他的招……”
陶商低声道:“这样吧,你稍后直接喊个九千万钱,陶某一锤定音,不给这厮跟话翻身的机会,咱们来个一击必杀……快喊!”
辛毗的脑袋浑浆浆的乱成一片,听了这话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出口惊道:“九千万?”
“成交!”
陶商大喝一声,声音朗朗,当着众诸侯使者的面直接将此事敲定。
“恭喜袁冀州以九千万钱买得大将军之位!四世三公就是不一样,真是纯纯的活土豪啊!”
说罢,陶商一指眭固,义正言辞的教育道:“想跟袁大将军较力,汝等还不是对手,回去再练两年吧。”
眭固的鼻子中哼了一哼,将头一扭,露出了满面的不屑之色。
紧接着,便见着刘表的使者蒯越,和陶谦的使者糜竺等人,纷纷上来对辛毗表示祝贺。
辛毗一脸懵逼的看着众人,脸上露出的苦笑越深,望向陶商的眼神和表情也越显幽怨。
自己适才那是一句九千万……分明是个反问句好不好!
你小子是耳背不成?
但眼下木已成舟,当着这么多诸侯使者的面往回缩,那是坚决不行的,回头袁绍要是知道的话,非得活刮了自己不可。
这一口的碎牙,只能是往肚子里咽了。
接下来,便是给其余的诸侯使者们卖官了。
除了黑山军的使者眭固之外,北海郡孔融的使者方绣,徐州陶谦的使者糜竺都曾在事前与陶商有所交涉。
可以说,他们都是陶商用来哄抬价格的托。
最终,董昭以七千五百万钱的价格买走了司空之位。
田楷以三千五百万的价格买走了青州牧,另外再加价一千万,打包附带右将军之位,这其中包含了陶商对他出兵援助徐州的感激。
刘表以四千万的价格买走了荆州牧之位,陶商后来在私下送了他一个免费的镇南将军,算作套餐,毕竟刘表目前是他的盟友,需要帮陶商在南面帮金陵城钳制袁术。
孔融则以一千万的价格买走了北海相,另附带太中大夫,陶谦以一千万的价格买走了徐州牧……这俩人处于纯内部人。
眭固则以二千五百万的价格替张燕买走了并州牧。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公孙瓒的使者田豫想替公孙瓒争取的幽州牧之位,陶商却一直没有放出来。
主要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大司马刘虞的死讯现在还没有人报送过来,这幽州牧的位置还是刘虞的,不能轻易许给公孙瓒。
二则,陶商想借着这个幽州牧的这个事情,在赵云的身上动些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