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归顺了,在权衡利弊之后,管亥答应了归顺金陵军。
不仅仅是因为陶商的声威和他诚意的邀请,管亥归顺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陶商近些年在金陵城的经营与对待白波谷黄巾的举动。
不得不承认,这位士族出身的公子,在对待黄巾的问题上,确实以他的角度坐到了一视同仁,没有丝毫的歧视与压迫,特别是白波谷的归降军众,很多人已经成为了陶商军中的曲部将校,这是不争的事实。
还有就是他对黄天巫的态度,也令管亥对他增添了不少的好感。
倒不是管亥本人对黄天巫本人有多亲多尊重,毕竟小莺儿只是一个弱质孤女,纵然是张角的遗孤,那些凶神恶煞的黄巾将领们,也不会傻乎乎的去拥戴她当主人。
黄巾的时代早已经是过去了,昙花一瞬,但张角遗孤的存在以及归宿,在现在的时间段和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算是黄巾军剩余将领们的重要道标。
至少跟随着道标而走,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弥补了他们心灵深处,那投降官军之后对已逝的天公将军张角的遗憾与亏欠。
不过若是让陶商来说,这也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而已。
只不过陶商不会闲的没事去点破。
征讨开阳的军队终于回来了,而跟随着金陵军中最勇猛的三员战将的回来的,还有沛国谯郡人华佗和受伤不能自理的臧霸。
许褚带着臧霸回到了开阳军营的时候,他失血过多,已经陷入了休克的状态,也亏了华佗即使对其外伤进行处理,才能勉强保住他的一条性命。
看见华佗保住了臧霸的性命后,许褚的心才落到了肚子里,这一次陶商和郭嘉的主要计划主要是生擒臧霸,如果不能够生擒臧霸,退而求其次才是斩杀之。
许褚对自己的要求很高,特别是赵云和太史慈那边,他不想落了什么话柄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其实太史慈和赵云都是磊落的战将,从无此等心思。
但许褚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是把这两名新加入的勇武将领,当成了自己潜意识里的竞争对手了。
因此,在华佗救治臧霸的时候,许褚一直处于一种忐忑不安的状态,他在安置臧霸的帐篷外面走来走去,犹如老虎圈笼子一样焦躁。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许褚的老婆在屋子里头生孩子。
当华佗带着臧霸已经平安的消息从帐篷里走出来后,许褚差点没跪下直接问他喊声干爷爷。
兵马回到了彭城之后,华佗在太史慈的引荐下与陶商见了面。
对于这位建安三神医中的一位,陶商早就有意想找一下他,只是一直没有腾出时间。
若是说张仲景精通于内科医道,华佗便是外科的首席医师,特别是他发明的麻沸散,可以说是在中国历史上,开创了手术麻醉剂的先河,可惜的是在后世失传了。
“久闻太平公子之名,今日有幸一会。”华佗看起来非常的和善,他虽然年近五旬,但保养的非常好,头发上的白丝非常少,面部的皮肤和同龄人相比也较为光滑,皱纹也少的有限。
陶商和华佗见了礼,并命侍从奉上茶点,寒暄之后方才道:“陶某虽然是朝廷中人,却也知道华神医之名,特别是一部《青囊书》,可谓是当世医道之外科至典,麻沸散更是前无古人的秘方,神医的足迹遍布半天下,期间不知救了多少病患,陶某敬佩。”
华佗听了这话有些发懵。
久闻金陵城实力强大,目下乃是东南第一强盛之地,不想其侦查能力竟然如此了得。
且不说陶商知晓自己这么一个年迈的老朽,就连自己惯用于开刀的麻沸散,和少为外人所知的《青囊书》,他居然都晓得。
华佗此刻在心中又对陶商高看了几分……这小子挺神呀!
“太傅,在下此番托太史子义引荐,前来求见太傅,是因为在下听闻,太傅在金陵城设立了医道学管,并在郡内为精于医学者,安排官署职位,发扬医道之法,老夫闻之此事颇为惊诧,故而特来相询。”
陶商点头道:“不错,此事确实是陶某为之。”
华佗很是奇怪,道:“自元光元年伊始,医者便一向为中九流之下,如今太傅却立捧此道,乃是为何?”
陶商寻思了一下,正了正脸色道:“医道乃救命之道,世值乱世,其道不但可以救人,更能救国,如今天下纷争,无论是士卒还是百姓,值此时节定是多有死伤,大兴医道,多保住一个人的性命,便为我朝多保住一份元气。”
说到这,便听陶商一字一顿的道:“医者之术,儒者之事。”
华佗闻言,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医者之术,儒者之事……想不到太傅居然有心将医道归于士子之艺业之中……唉,老夫游历四方多年,救人无数,但在这发扬医学的境界上,比之太傅仍然是差去千里,今日来见太傅,果然是不虚此行……也罢,还请太傅准许在下一个请求。”
陶商定定的看着华佗:“若是华神医想辅助陶某办成此事,陶某不胜荣幸,金陵城的官署书院内,一直都有华神医的一席之地。”
华佗闻言,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对了!”陶商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左右四下看看无人,低声问华佗道:“华神医,我听许褚说,臧霸身上的急伤,是你给他救治的?”
华佗点了点头,道:“先止血,再清洗缝合伤口用药,此人身体壮实,换成一般人,怕是留不得性命了。”
陶商恍然的“哦”了一声:“那您给他缝合伤口的时候,用麻沸散了吗?”
华佗不知道陶商问这件事干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点头:“用了啊,他当时还略有些意识,唯恐其痛苦,故让他勉强饮了一副。”
陶商一扬眉,低声道:“喝了是不是就没有痛苦了?”
华佗笑呵呵的自傲道:“那是自然!”
“割哪都不疼?”
“都不疼!”
陶商恍然的“哦”了一声:“那割成太监疼么?”
华佗身形一在栽歪,险些栽倒在地上。
“什、什么玩意?”
陶商露出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低声说道:“我认为有时候多增加一些宦官,也是一种平衡社会之道,只是目前缺少临床案例经验,而且通常的手法未免太疼太残忍了,不人道……这个科目咱们日后一定要仔细研究一下……要不,乘着臧霸现在躺在那不能动,华神医先拿他练练手试试?”
华佗:“……”
……
臧霸躺在床榻上,神色不愉,满面愁容。
他腹部的伤口此刻还隐隐作痛,身体不能随意挪动,只要是稍一动弹,整个小腹便会感觉到如火烧的剧痛。
他躺在床上无事,心中将昌豨的先祖女性挨个问候了一遍。
问候完了以后,感觉不够爽利,于是便又问候了一遍。
卧室外,陶商缓缓迈步走了进来。
他站在床榻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躺在那里,面容惨白,无法动弹的臧霸。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臧霸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谁。
“你就是陶商?”臧霸皱起了眉道。
陶商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臧霸的脸颊,狠狠的扇了一撇子。
“啪”的一声脆响,臧霸的脸颊上顿时出现了五指形状的大红手印子。
“叫太傅。”陶商优哉游哉地道。
“竖子!安敢如此!”臧霸又羞又怒,恨不能跳起来扑过去咬死陶商。
可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别说是跟陶商打,就是稍稍挪动一下身体,整个肚子都痛的不行。
陶商冷眼看着他,缓缓道:“刚才那一巴掌,是替我父亲打的,当年吾父任命汝为骑都尉,与你同讨黄巾,你却割地自立,辜负了我父亲的一番赤诚,别说是打你一巴掌,我就是阉了你,都情有可原。”
臧霸呲眉瞪目,恨不能平吞陶商,偏偏却让他噎的没有道理能够反驳。
“犬儿!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某家誓死也不愿意受辱!”
陶商没搭理他,只是找了个地方坐下,冷然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臧霸道:“这些年,你割据自立,在徐州境内自成国中之国,陶某本应把你千刀万剐,以儆效尤,但冲你自打割据琅琊国之后,还一直没有正式的出兵侵犯过徐州,算是老实,凭这点,我不杀你。”
陶商抱起了两条臂膀,慢悠悠的道:“我救下你的性命,乃是想跟你谈一笔买卖,做与不做,全都在你,你可以自己选择,陶某绝不强求。”
臧霸心中憋屈,偏偏又无可奈何,只是重重一“哼”。
陶商并不着急,只是慢悠悠的开口,语气很是平淡:“据我所知,泰山郡和琅琊国地接山海,世乱伊始,世人皆有藏蹿,收拾一个这样的郡国,可能甚至比收拾一个州还要麻烦。”
说到这,陶商顿了顿,又道:“所以说,我决定保山扶寇,用你替我整顿琅琊国并兼并泰山郡,然后你再想办法北上青州,替我钳制袁绍。”
臧霸听到这,“噗嗤”一声乐了。
气的。
“简直荒谬!某家凭什么要帮你?你以为你是谁?”
陶商淡淡道:“我是太傅,太平公子,扬州牧!凭的,就是你躺在这里不能动弹,我随时都能阉了你,另外,还凭你答应了陶某的条件之后,我愿意将泰山郡和琅琊国整个划拨出来,上表天子,正式敕封给你全权管制。”
臧霸闻言愣住了。
自己躺在这任人宰割,他居然要给我这么多的好处?还要帮我建立国中之国。
这小子有毛病吧!
陶商面无表情,继续道:“听明白了吗?我不是让你当我的属下,而是让你当我的盟友,而且我还可以承认你所有的既得利益!这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陶某觉得,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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