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陶商和虎卫军的一番努力之后,混乱鏖战的百姓们才被安抚了下来,粮仓前的广场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哼哼唧唧的叫唤声,很多百姓和士卒都是受了重伤,不是鼻青脸肿,就是瘸腿弯腰的,一个个彼此搀扶的往回走,比刚在战场上打完仗,瞅着还要狼狈。
不过很明显,在场受伤的百姓都很兴奋,他们很久都没过上这么有热血激情的生活了。
又能领米又能打架。
在太平公子的治理下生活——真好!
沧海如山,残阳如血。
……
陶商等一众在处理、清理完场间之事后,疲惫的向着都昌县的郡守府邸而去。
一路之上,陶商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这也难怪,好好的一场开仓放粮,扬自己君子之名的计划,到头来居然变成了一场天大的闹剧,犹如笑话一般。
换谁,谁心里都不会太舒服,就算是金陵城不缺粮,但一次性放出去这么多的粮草,谁都心疼。
谁家的钱粮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众人之中,唯有许褚没心没肺,只是一个劲的傻乐,嘴中还“叨叨叨”的说着刚才的趣事,看他那模样,感觉他就像是过生日一样。
要不是因为打不过,陶商真想一个大耳刮子抽死他。
“从古至今,这真是某家看见过最有意思的一次放粮了,除了太傅,谁家放粮能放的跟过年似的这么热闹?”
陶商冷冷的一哼,道:“这也就是我,换成别人,就凭你刚才那句话,就已经被赐药鸩死了。”
许褚哈哈一乐,很是自信的道:“我晓得太傅舍不得某家。”
许褚正说着自恋的话,突见这大汉的脸色骤然一变,猛然抬手拦住了陶商,将他护在自己的身边。
虎卫军的士卒们以裴钱为首,得到了许褚的示意,随即在原地驻脚待命。
许褚矗立在陶商的身边,虎目中精光四射,谨慎的盯着不远处的一处巷子角落。
少时,却见一道人影从那个角落里走了出来。
“又是你?”陶商眉毛微挑,嗤笑着道:“你还真是够执着的,没完了是吧?”
红衣少女浑身是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可怜一张美丽细致的脸庞被百姓们圈踢成了猪头,走道还有些一瘸一拐的,显得很是狼狈。
但饶是如此,她双眸中的坚定之意却未曾有丝毫的改变。
真是一个执着的……傻老娘们。
“陶贼!”红衣少女咬牙切齿的怒道:“我今日必取你之狗命矣!”
陶商被她的表情都给逗乐了。
“姑娘,你都这幅熊样了?还惦记着杀我呢?你到底是谁啊!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红衣少女的脸色通红:“你还敢说!若不是因为你,本姑娘又岂会变成这幅样子!都是你害的,夺走了本是属于我的赤兔,还害我受伤,本姑娘从小到大都没这么惨过,我跟你不共戴天!”
陶商听到这里一愣。
赤兔?
哦!原来这个傻妞是吕布那边的。
笑看着浑身是伤的红衣少女,陶商的心中开始仔细的筹谋。
这少女的年纪不大,最多也就是十五六岁,但胆子却着实是不小,居然敢单枪匹马的来刺杀自己?
这孩子沾点虎啊。
按照这个情况来看,就冲这份虎劲,这傻妞该不会是吕布的女儿吧?
陶商心中泛起了嘀咕。
若真是吕布的姑娘,自己应该怎么办呢?是杀了她还是扣下当人质,用以威胁吕布呢?
反正每一条对自己都没坏处,不过若是真杀了,那肯定是不划算到,容易引吕布跟自己拼命,还是生擒活捉,对自己好处大大的有。
陶商脑袋中的想法虽然是千回百转,但红衣少女显然没想给他留什么时间思考,她也不知道陶商考虑的那么多。
只听红衣少女一声大叫,冲着陶商喊了嗓子。
“姓陶的,来啊,来单挑啊!”
不只是陶商,大部分人都愣在了当场。
单、单挑?
跟太傅?
这傻妞脑袋里琢磨什么呢!
陶商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你上杆子的自己过来要杀我,我为何还要答应跟你单挑。”
红衣少女满是伤痕的脸上露出了鄙夷轻蔑之色。
“哼哼!跟我爹爹说的一样,你们这些南人果然都是些没种没卵的货。”
陶商笑着摇头道:“姑娘,你这话有点语病,男人一般都肯定是有卵的。没有种的是宦官,那就不能称之为男人了。”
“少说废话!我就问你敢是不敢!”
陶商长叹口气,点头道:“既然你如此执意,那我便答应你这个要求又有何妨?来吧。”
裴钱一听这话顿时着急了。
他快走两步,走到了陶商的身边,语气颇有些焦急的道:“太傅,对方虽然只是个女流之辈,且还受了伤,但我观的她的身手,显然是颇有些勇力的,不是等闲之辈,太傅切切不可托大才是。”
陶商双目颇具深意的看了裴钱一眼,低声叹道:“你啊,跟了我几年,怎么还是不了解我呢?”
裴钱被陶商这一句话给问蒙了。
自己好心好意的提醒他,他怎么还冒出了这么一句?
太傅这个人,现在是不是变的有点狂了?
只见陶商悠闲的从一名虎卫军侍从的手中接过一柄宝剑,然后慢步向前走了两步,斜斜的将宝剑向着侧面一甩,道:“来吧。”
红衣少女也是常年练武之人,仅仅是从陶商拿剑的动作上来看,就知道他的武艺肯定是水裆尿裤,稀松平常,就这两下子,自己一招之内取他性命必矣。
红衣少女心下不由的大喜过望,心中暗道这个傻子必然是瞧自己是个大姑娘,因而心中产生了轻敌之意。
这傻子定然是不晓得自己从小跟父亲练武,正常情况下,三五个壮汉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红衣少女心中欢喜,面上确是冷峻非常,一挥手中的短戟,高声道:“那我便当先出手了!你接好了!”
陶商慢悠悠的道:“随你。”
裴钱等一众人看到浑身是汗,他们握紧了兵器,只等但凡有什么不对,便一拥而上守护太傅。
“看我第一招!”
话音落时,便见红衣少女,持戟冲着陶商冲了上去,在那一瞬间,她适才还一拐一瘸的腿脚仿佛痊愈了,身体之迅速,猛如一只红色的小猎豹。
眼看着她就要冲到陶商的面前,突然便见一个巨大的身影拦在了陶商和红衣少女之间。
许褚一脸凶相,举起两只手,一只手准确而迅速的抓住红衣少女持小戟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化拳为手刀,罩着红衣少女的脖子就是狠劲一削。
红衣少女白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陶商无奈的一叹气,对着昏死过去的红衣少女叹道:“说单挑你就信?真是个傻妞。”
他转头看了看目瞪口呆的裴钱等一众,笑道:“明白了吧裴钱,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裴钱心中佩服的不要不要的。
我对你的不要脸确实了得的还不够透彻。
裴钱冲着许褚拱了拱手,道:“还是许司马了解太傅,属下望尘莫及。”
许褚咧开大嘴一笑:“好说,好说,以后多学多看,慢慢就懂他了。”
……
红衣少女慢慢的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干净的静室内,而她的身边则有一名老婆婆正在守候着她。
一见少女醒了,老婆子慌忙的跑出了房间。
红衣少女想动一动手脚,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绑在了床榻上。
不过她的身体,腿上,还有脸上的伤,都已经被敷上了草药,并包扎的很严实,脸上的肿处虽然依旧很疼,但却比一开始要好上了许多。
过了一会,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陶商在老婆子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陶商微笑着走到红衣少女的身边,道:“吕姑娘,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