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兵马的后方营寨中,杀气冲天,刘晔暗箱操作所指示的霹雳车所发射的火石铺天盖地的向着袁术家眷所在的营盘轰击而来。
不仅仅是张济以及他麾下的兵马,袁氏的家眷,就连刘勋安插在这处营盘,负责看管袁氏家眷的那些淮南兵也遭到了波及。
火石如同流星雨一样,砸到的死,磕着的伤。
张济的脸惊的煞白,他此刻方才隐隐约约的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刘勋和阎行等人给坑了。
可是……阎行和刘勋都是曹司空的手下,自己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坑害自己呢?
想到这,张济的脑袋上的冷汗顿时滚滚而下。
想不到自己对曹司空一腔热血,居然会遭到这种下场?
张济悲愤莫名,连马匹也顾不上骑了,转身就奔着营寨的栅栏处跑去。
可惜的是还没等他奔跑出去,迎面却有一记火石轰击下来,将他震得向后直接倒飞了出去。
那颗巨大火石落地之后,被撞击的四分五裂,无数的火石碎片溅射四方,其力道强劲的犹如子弹一样,喷射在张济的身上,将他的胸肺撞的千疮百孔,很是可怜。
张济和另外几名西凉兵卒,甚至包括战马几乎都是一同倒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张济浑身抽搐,眼瞅着就是出气多,进气少,不能活了。
冯夫人吓得花容失色,俏脸上都是深深的惶恐。
“婉儿、这、这该如何是好?”
袁术之女袁婉虽然也很慌张,但相比与哭喊呼叫的其他人,相对来说还算是很冷静的。
“藏到尸体堆里去!”袁婉果断的做出了决断,如此行事,至少能躲过碎石的蹦击。
“这能、能成吗?”冯夫人的语气中已是有了哭腔。
袁婉不顾他,自己已经开始行动了。
她去拨弄张济等人和马匹的尸体,然后屈膝钻到了那些尸体的下面,用他们来遮挡天上的轰击。
“只要不是被火石直接砸中,应该是没有问题……至于活与不活,就要看天命了!姨娘快来!”
冯夫人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了,袁婉让她怎么做,她便怎么做。
两个人就在这种情况下,躲藏在被轰击而死的尸体底下,
两个人刚藏好身子,却听压在他们正上方的尸体中,一具尸体突然张开了嘴,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对她们嘀咕着。
“怎、怎么回事?”冯夫人紧紧的抓着袁婉的手,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颤抖着道。
袁婉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一会,方才道:“姨娘,是张济……”
张济的尸体压在她们的身上,头颅向下,浑身向下滴淌着鲜血,一双眼睛瞪视的犹如铜铃一般,很是骇人。
张济的大眼睛血红血红的,紧紧的盯着她们,犹如恶鬼转世投胎的分外恐怖,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好似在念叨着什么。
冯夫人吓得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袁婉则是鼓足了勇气,轻轻的将耳朵贴近张济的嘴唇,尽量去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找、找我侄儿张绣……为我报仇、报仇……三个痣。”
张济勉强说完之后,将头一低,彻底的没了气。
西凉猛将,董卓爪牙,居然就这么死了……被自己人暗算身亡。
而一切的起因,也不过仅仅是因为他有一个漂亮的妻子而已。
……
刘晔用霹雳车虽然是谋算了张济,但此时此刻,前方战场的发展却没有朝着他们预想中的发展。
阎行拦住了赵云,胡车儿去阻挡诸葛亮,张济麾下的西凉军在副将和刘勋一众的配合下,一边招降淮南军众,一边攻打张勋和黄巾军,一时间情况变得岌岌可危。
眼见大势已去,张勋不由得扬天悲呼。
“真天亡我也!”
似乎是为了响应张勋的喊叫声,一支兵马由远及近的向着这边支援了过来。
为首的将领,挥舞着三尖两刃刀,正咆哮着向着曹军和刘勋一众飞驰的杀将而去。
其实按照日子来算算的话,纪灵早就应该抵达了。
但问题是,这一路上,糜芳左拖右拖,一会这事一会那事的,弄的兵马迁延日久,足足完了好几日才到。
纪灵一看糜芳的那个磨蹭的熊样子,就恨不能拿鞋底子抽他。
最终天可犹怜,糜芳和纪灵的兵马最终还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赶到了场间。
纪灵一马当先,立杀了十余名西凉军众,率兵直接冲入了大营。
西凉军众骤然被腹背夹击,顿时慌张,一时间乱了方寸。
张勋本已经是抱了必死之志,如今骤然之间却被纪灵等一众兵马解救,本已经是死去的心,在这一刻又再度复燃了起来。
纪灵冲开了敌军的阵势,纵马杀到了张勋一军的旁边,眼见张勋浑身浴血,满身都是伤痕,心中很不是滋味。
“纪将军,你怎么来了?听说你和阎象都投了陶军……”
纪灵听了这话,脸色不由的登时一红。
他急于转移话题,忙道:“张将军,且不要说这件事了……少主何在?”
一听纪灵提起了袁耀,张勋顿时就是老泪纵横。
“刘勋贼厮叛变,与曹军里应外合破我营寨,少主为了传国玉玺,却是、却是被流矢所杀!我张勋对不起少主,对不起后将军啊!”
话音落时,却见纪灵的脸顿时僵住了。
不多时,却见这位虬须大汉也开始嚎啕痛哭。
“纪某来迟,却是让少主身死……后将军无后,吾之罪也!”
就在他们二人感慨莫名的当口,糜芳与黄巾军的刘辟,龚都,周仓等人各领本部兵马赶到。
大家互通姓名之后,糜芳随即道:“如今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但刘勋未灭,张济未服,咱们还需火速平之,以免淮南军众尽为彼军所掳也。”
话音落时,却见纪灵一擦虬须大脸上的眼珠子,挥舞着三尖两刃刀,高声喝道:“儿郎们!跟我上!杀尽西凉狗,活捉张济刘勋二贼!”
“杀!”
……
淮南军的营盘内,因为糜芳和纪灵的突然到来,张勋和黄巾军随即崛起,转守为攻,将被动变成了主动。
而刘勋毕竟是淮南最擅长兵法的大将,他见纪灵和糜芳兵至,彼军士气大涨,知晓一时之间拿不下敌军,随即一边率兵撤退,一边派人去通知阎行和刘晔。
刘晔那边,此刻正在已经被轰碎烧焦的军营中,暗中派人清点张济等一众的尸体。
未免有所遗漏,刘晔暗中让一部分兵马守护在屯营外。
霹雳车轰击过之后,但见有漏网之鱼从中跑出,刘晔便派人将他们全部射杀,以免留下口实。
直到确定没有活口再有人往屯营外跑之后,刘晔方才准备领人进去清点尸体,并寻找还有气的补刀。
本来是必须要做的一件事,还没等做完,却是得到了刘旭的知会。
对方有援军前来,战事吃紧,需速速撤退。
在刘晔心中,最后清理一遍尸体,对活着的人进行补刀,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但刘勋现在并不给他这个时间。
权衡片刻之后,刘晔最终还是火速撤走了。
因为就目前这个形式来看,袁术家眷屯扎的营盘内,不可能还会存在一个活着的人。
刘晔一众离开了不就,场间的一处尸体堆里,却有袁婉和冯夫人,浑身又脏又臭的爬了出来。
冯夫人满面泪痕,一个劲的在那里哭泣。
袁婉则是使劲的一拉她,道:“姨娘,眼下可不是哭的时候……这地上还有甲胄,咱们快换上他们的衣服,跑!”
冯夫人一听,吃惊道:“你、你让我换死人的衣服?”
袁婉无奈一叹,道:“不穿死人的衣服,咱们两个怎么活命?别说废话了,快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