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陶商的询问,鲁肃解释道:
”这就属于特例了,这孩子应该是我近期灭掉的山越寨中的居民,太傅知道,山越的寨中多有江南来多年相随亦或是被俘虏的民众,将他们收编回来之后,他们有的被司马郎安置屯田,有的无家的精壮者,或是自愿的,亦是被我编入山蛮营,毕竟山蛮营也需要扩张啊。”
说到这,鲁肃顿了顿道:“这孩子应该是自愿投军。”
陶商闻言苦笑道:”如此说来,你这山蛮营颇有些名不副实啊,什么品种的都有,哪还是纯粹的山蛮营,干脆叫杂种营算了。”
鲁肃的脸上有些尴尬:”太傅,还请勿要调笑于我。”
陶商拍了拍他的肩,然后便走到那名眼神倔强的少年面前,问道:”你多大了?有十三岁吗?”
虽然知道眼前的人是可以掌管自己生死的太傅,但少年依旧是丝毫不惧,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丝毫的颤抖。
”没有十三,只有十一而以。”
”十一?”
不仅是陶商,这下子连郭嘉,鲁肃,诸葛亮等人都楞了。
十一岁就有这么大的个头,这少年着实是早熟啊。
十一岁的半大孩子,论及身材,几乎都可以和诸葛亮与司马懿相提并论了。
这孩子是吃什么长大的?
司马懿嘿嘿一笑,道:“扯谎!我看你最少也得有十五了,还十一,装什么嫩!”
少年闻言,脸色丝毫不变,淡淡道:“年纪这东西,有甚藏私,该几岁便是几岁,我撒谎对我有甚好处?”
不仅仅是个头,这孩子的冷漠和成熟也远远的要比普通少年要高,如果他报的年龄是真的话,陶商相信,他一定是经过了什么非人的痛苦经历才乃至于此。
陶商静静的看着那个孩子:“且不管你的年纪是真是假,陶某且问你,你刚才为何要笑话我适才之所言?”
少年将头一扬,傲然道:“你说的不对,我为何不能笑?”
“大胆!”马总怒气冲冲的道:“竟敢说太傅说的不对,你找死吗?”
郭嘉在后面都看不过眼了。
这几个破军侯也太势利眼了。
郭嘉无奈的拍了拍马忠的肩膀,道:“哎哎哎,你消停儿一会行不?”
马忠面对郭嘉可不敢多言,他急忙闭嘴将头低下,不过目光还很是恼火的盯着那个少年。
陶商听了少年的话乐了:“你且说说,我哪里说的不对了。”
少年将目光望向了马忠,贾华等四位军侯,道:“你说他们是大将之材,这话不对。”
马忠等四名军侯的脸一下子红了。
陶商一扬眉:“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他们那些本事,我也会,他们要是大将,那我也能当。”
话音落时,除了陶商,郭嘉,诸葛亮等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余的在场军侯和山蛮营的士卒都是放声大笑。
宋谦一边笑,一边指着那孩子道:“这臭小子,该不是喝多了吧?”
少年不以为意,淡淡回道:“山蛮营中不让喝酒,况且我不过是一个负责运粮的小卒,哪有酒来喝?”
陶商走过去,从马忠的手里拿过他适才所用的弓,对少年道:“你且在百步之外,往箭靶上射出十箭,用和马军后一样的弓,让我看看你所言是真是假。”
少年接过弓箭,朗声道:“试就试。”
陶商淡淡言道:“你给我听好了,你若果然是像你自己所说的,跟四位军侯一样有本事,别看你只是个少年,我一样会重用于你,但你若是没有真才实学,哗众取宠,我便将你枭首示众,以戒三军。”
少年哼了哼没有说话,看似也不害怕陶商杀他。
不怕死的人,历来是最让人头疼的。
少年只是很轻松的弯弓搭箭,开始射靶子。
百步之外,少年连射十箭,九中靶心,一支稍稍偏离,却是比马忠还多了一支中靶心的。
在场的山蛮营众将士们见状皆不笑了,一个个脸上露出了骇然的神情,
区区一个黄毛小子,怎地居然会有这等箭术?
少年扔下弓弩,走到陶商身边,道:“我想借刀一用。”
陶商冲着旁边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便将战刀拿来,供那少年使用。
少年用手掂量了一会,突然开口道:“轻了,换柄沉的来。”
适才在陶商面前舞刀的徐忠脸色顿时红了。
这柄战刀适才就是由他耍来的,这少年居然说轻?
这话语之中,岂不是在藐视自己?
营中又为少年搜罗来了一柄更加沉重的战刀,少年掂量了一下方觉满意,随即耍了开来。
砍,劈,扫,拖!
用刀的要意竟然逐招被这少年演示了出来,一柄重刀让他挥舞的虎虎生风,威力无比,旁人望之心悸莫名。
这份刀功的造诣,与适才的徐忠比,绝对是在其之上。
谁家十一岁的娃子却能做到这种水平?
少时,少年舞刀完毕,又来到了场间被扔下的绳子旁,他抓住一头,接着挑衅式的冲贾华使了个眼色。
贾华心中极度恼火,知道少年是想跟自己比力气。
虽然比不比无所谓,他那少年的表情着实是欠抽。
若是不给他些颜色,他当真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了。
贾华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抓住绳子的另外一头,然后冲少年扬了扬下巴。
几乎就是在一瞬间,二人手中都开始发力了。
绳子被两个人绷的紧紧的,两人的额头上都流下了汗珠,却是咬紧牙关,谁也不肯放松一步。
二人眼下虽然看起来势均力敌,但贾华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输了。
别的姑且不论,这小子若是真像他自己说的是只有十一岁,那最多不过是个少年郎,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自己正值壮年,却与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少年拔成平手,这跟输了力气有甚两样?
但实际的问题是,贾华确实是无法撼动这个少年郎分毫。
二人就这么努力的僵持了好一会,那根绳子经受不住二人的巨力,终于从中间被拉断。
两个人在力气上拼了个平手。
陶商静静的看着那个少年将绳子扔下,走到自己的面前。
“如何?他们四个不是大将之材吧?”少年现在的语气,方有些显示出了一个少年本应有天真模样。
陶商淡然一笑,道:“不,他们四个依旧是大将之才,只不过,你也是……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犹豫了一下,然后将胸脯一挺,字正圆腔道:“丁奉!”
“丁奉……哦,原来是这样……好,很好,丁奉,从今天起,你从山蛮营搬出来,不用再做运粮卒了。”
丁奉闻言一愣,下意识的道:“不在山蛮营,那我应该到哪里去?”
陶商不再看他,转身向着自己的帐篷走去,道:“从今日起到我与袁绍的战争结束前,你都要跟在我的身边,作为我的贴身护卫,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