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武县南城的,陶商命人将从金陵城运来的投石机一架一架的竖立在前几日他跟郭嘉一起审视昌武县城的山骊上。
这些年,金陵城在张纮的监督下,生产技术突飞猛进,当年的投石车已经改成了组装式的,拆卸之后便于运输,随着用随着组装,可谓很是方便。
这还是当年诸葛亮创出的魔方给工匠们的灵感。
如今时过境迁,金陵城在陶商的保护下风调匀顺,民殷国富,不但是经济和人口在突飞猛进的增长,就连这技术,也随着人口的变多和经济的增强而水涨船高。
无数的组装投石机已经摆好在了山骊之上,而陶商站在投石机旁边,看着那尽收眼底的小城风貌,不由的感觉意气风发。
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就是这个意思了。
看着下方那低矮的城墙背后,林立的密密麻麻的帐篷,陶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吩咐身后的纪灵道:“可以开始了。”
纪灵似乎是有些犹豫,他没有立刻执行陶商的命令。
陶商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去,道:“怎么?没听见我说话么?”
纪灵轻轻的咽下了一口吐沫,然后冲着陶商一拱手,道:“丞相,这样是不是有点忒不地道了……你还不如杀了他们来的痛快呢。”
陶商皱眉,道:“我现在不正是在这样做吗?再说了,用投石机攻城,有什么不地道的?”
纪灵转头看了看那些即将投向城池内的石头,一个个都用布小心翼翼的包裹着。
投石头你就好好投石头……为什么昨夜还要把这些石头拿到粪坑里过一下水?
这不是纯恶心人么!
纪灵虽然投到陶商麾下的时间不长,但这汉子相对比较憨直,而且见陶商对袁婉很是不错,所以对陶商也交付了忠心。
既然交付了忠心,那就有责任劝主公别干那些太损阴德的事。
容易折阳寿。
“丞相,末将认为,既然是投石攻城,那就正儿八经的投石攻城,两军交战,马革裹尸也是正常,可如今……丞相有正常的石头不扔,非得撇这些臭烘烘的粪石,这不是存心折辱黄忠吗?杀人不过头点地,丞相既有君子美誉,办事还是人道些,您这还不如一刀杀了他痛快。”
陶商伸手拍了拍纪灵宽厚的肩膀,道:“纪将军真是一个实诚人,我看好你!也不是陶某非得故意就恶心黄忠不可,实乃是这山骊的视角有限,在这里投石攻城,最多也不过是起到些吓唬之意,并不会对黄忠的守城兵马造成多大损伤……所以我在石弹上加些佐料,也无非不过是有激将之意,绝无侮辱人的意思。”
纪灵闻言脸皮子抽了一抽。
这么强词夺理的理由……
“丞相,那城中的百姓却是该作何想?他们可是无辜的啊。”
陶商笑呵呵的道:“不妨事,黄忠早就把百姓都迁移到内城去了,陶某天生爱民如子,这都是打听好才做的,眼下外城都是士兵,熏不着百姓,纪将军就别在犹豫了……赶紧拉弦子放炮!”
好么!感情人家黄忠把百姓内迁,倒是给你留下耍贱的理由了!
纪灵摇了摇头,也不再劝说,随即挥舞着大手,对身后的传令卒们喝斥道:“投石机,放!”
士卒们小心翼翼的将弹药上的油布抽开,一边努力的压制住反胃的冲动!
一股恶臭飘在空气中,惹的众人纷纷捏住了鼻子,好多人都忍不住直干吁。
却也难怪,这些弹子可是在粪坑整整浸泡了一整宿了。
纪灵往后退了几步,嘀咕:“君子的手段,果然非我等武夫可及,今后还是少惹他为妙!”
“放!”
“轰隆隆~!”
“轰隆隆~!”
无数的石弹在投石机的巨力投掷下,犹如漫天的流星……漫天的臭星,向着黄忠所在的城池呼啸着轰击而去。
城内的很多荆州军措不及防,被飞来的石头直接轰了个正着。
紧接着,便见南城的城头和城下,顿时一阵人仰马翻。
“快!快!敌军攻城!”
“是敌军攻城!”
“快做防护!”
“是徐州军的投石车!”
“小心,别被石头砸到了!”
“……”
“……”
“咦?这石头,怎地有股子臭味?”
“这、这也……太熏人了!”
“呕~!”
“天杀的徐州军,飞石便飞石了!为什么掺屎?”
一时之间,整个南城上的城墙上下,好一阵鸡飞狗跳,好多荆州军士兵被飞石所伤。
但更多的人,是被那股臭气和溅射在身上的污秽之物恶心的不行。
恶心到什么地步……甚至连那些被砸伤倒在地上的同伴都不愿意救他们。
黄忠和魏延,此刻也是闻讯赶来。
二人刚刚爬上城头,准备指挥士兵们冷静下来之时,便嗅到一股子恶臭之气铺面而来。
那气味是要多鲜有多鲜。
黄忠皱了皱眉头,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魏延则是勃然大怒!
“哪个天杀的腌臜货,竟敢使出这等下作的手段,简直有伤风化……”
话没没等说完,便听黄忠突然大吼一声:“文长小心!”
说罢,迈步上前,抬手一刀,直接挡飞了一块正冲着魏延砸过来的小型飞石。
那飞石虽然是被荡开了,但两相用力之下,却是将那块石头上沾染的屎尿溅射开来。
黄忠和魏延离的最近,直接被溅射了一脸。
可怜两名主将,还没等看清楚南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弄了一脸的污秽。
俩人直接上了一层面膜。
黄忠伸出手来,用力的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放在鼻子底下轻轻的闻了一闻。
“这味!真冲……看来徐州军的伙食不错啊,油水挺多,比咱荆州军吃的好。”
魏延可没有黄忠那副好脾气。
“天杀的陶贼,安敢如此无礼!黄将军,末将奉命请战出城!说什么也得让陶军知晓知晓我们的厉害……太欺负人了!”
黄忠皱了眉头沉思了片刻。
凭心而论,他也想领教一下陶商到底有多少实力。
久闻东南猛将甚多,或许乘着这个机会领教领教,也是件好事。
想到这,黄忠随即转向魏延,道:“老夫观这城内的飞石,威力倒不甚大,让盾兵来此自己排阵,城下的兵卒谨慎躲避,倒也无甚大碍……只是这飞石上的屎尿……唉,也亏那姓陶的娃儿能想的出来,还君子呢,呸!……着实是个小无赖,小流氓!”
魏延闻言一边点头,一边吩咐手下四处召集士卒照做。
“黄将军,那末将的请战?”
“也罢,让人这么欺负,咱们若是不做点回应,却还让人看贬了你我,你尽管出战,老夫给你压阵便是!”
“诺!”魏延心中大喜,转身就要去点兵。
“文长等一下!”黄忠出言唤住他。
魏延疑惑的转过头,道:“黄将军还有何吩咐?”
“出城之前把脸洗洗,顶着屎尿出去,岂不是让徐州军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