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官家,臣以为金富轼心向王化,率土来归,理当给予高官厚禄,使其为天下人表率。”
李纲躬身答道:“依臣愚见,不如封他王爵之尊,再赐居京城,效理亲王故事便可。”
“臣等附议!”
李纲一说效理亲王故事,其他一众大佬们就一起躬身附议——
理亲王段正严直接献上整个大理国的国土,如今带着老婆孩子住在汴京城,也不想着什么出家逊位的事儿了,得空了就跟原本的真腊国主,现在的大宋顺亲王苏思摩一起喝酒唱歌逛青楼,小日子过得且舒服呢。
除了表面上的荣华富贵之外,剩下的什么世袭罔替,什么丹书铁券,什么参议朝政,除了兵权之外,其他能给的权利都是往多了给。
反正世袭罔替是隔代降等袭爵,过上百十年就泯然众人;丹书铁券那玩意说着好听,可是赵桓这个皇帝要杀人的时候,他也没在乎过被杀的人有没有丹书铁券。
至于参议朝政也是同样的道理——你可以上朝,你也可以发言,可是也仅仅只是能够发言而已。
像段正严跟苏思摩这两货就理解的很透彻,人家根本就不来上朝,除非碰上什么大朝会或者重要的典礼之类的也是只上朝,不发言。至于其余时间,这两人都是直接称病不来。
现在李纲说要效理亲王故事,自然也就是打算把金富轼养在汴京城里当个吉祥物,好做个娃样子给天下人看。
然而赵桓却呵的笑了一声,说道:“还不够。”
李纲躬身道:“请官家示下?”
庄成益趁机说道:“已经够多的了……”
赵桓忍不住瞪了庄成益一眼,说道:“收起你那套国库跑老鼠的说辞!”
怼完了庄成益,赵桓才又接着说道:“朕说的还不够,不是指封赏恩遇上的不足,而是指的名。”
“自古来,唯名与器不可假人。”
“如今这金富轼献上了‘器’,这名自然就要给足。”
“礼部准备一下,回头册封金富轼为顺亲王,隔代降等袭爵,俸禄都往高了给。还有工部也要做好准备,毕竟是堂堂的顺亲王,府邸不能太差。”
赵桓屈指敲了敲桌子,说道:“另外,回头让皇家报社那边赶几篇文章出来,好好捧一捧金富轼。”
“什么解万民于倒悬,棒子中的智者,高丽的救星,大宋的好臣子,诸如此类的名声都给他。”
“要把他捧成圣人一般的存在,要捧到所有人都自愧不如,要捧到写文章的人都感觉脸红。”
“既然要做娃样子,那就好好弄一个出来,给其他人都看看。”
“……”
赵桓的嘴巴一张一合,李纲等人都傻傻的瞪大了眼睛。
然而赵桓却表示,这些都是基操,勿溜——那年,西昆仑那边有个底蕴十足,有能力有底气有技术有钱,想要跟五大流氓叫板的南非,然后……
五大流氓从昆化奴里面挑了一个曼德拉出来,把他吹捧成了圣人,西昆化的救星,昆仑奴中的斗士,最伟大的昆仑奴,黄家驹为他创作了歌曲《光辉岁月》,威廉姆·恩内斯特·亨里为他创作诗词《不可征服》,电影《成事在人》详细讲述了曼圣的一生。
曼圣甚至还跟鹰酱家的大总统一样,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
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西昆仑最发达的国家,西昆仑唯一一个发达国家,西昆仑第一工业强国在80年代末就已经造出了蘑菇弹,半个世界前就能进行全世界首例心脏移植手术的南非,彻底唱了凉凉。
曼圣几乎是凭着一己之力干掉了五大流氓的眼中钉。
现在赵桓就是打算凭借《大宋皇家报》的影响力,把金富轼捧成曼圣一般的人物,让周围的那些小国在选择扛把子的时候按照金富轼的标准来选择。
反正五大流氓能干的,赵桓一样能干,五大流氓不敢干的,赵桓一样敢干——五大流氓之间还存在一个两看两相厌的问题,赵桓却是自己说了算。
“除了金富轼之外,剩下的那些棒子该怎么安置?”
给金富轼的安排定下了调子之后,赵桓又开始头疼那些普通的棒子。
金富轼是要立地成圣的,怎么吹捧怎么高待遇都没事儿,但是那些普通的棒子呢?
高丽成了大宋的一个布政使司,赵桓自然不可能再允许金兵跑去抓劳工。
可是要给那些棒子们大宋的户籍,赵桓又有点儿舍不得。
当然,李纲和庄成益等人同样也舍不得。
“不然就先给他们三等人的待遇?”
庄成益斟酌着说道:“就当他们已经通过礼部定的汉语四级考试中的第二级,孩童可以进学读书,半价参与三级考试,成年青壮则需要到工地上做五年的劳工之后给他们通过三级考试的待遇,除了不能做官不能从军,其他的跟大宋百姓一视同仁?”
李纲皱起眉头,问道:“庄尚书,棒……高丽百姓之所以愿意支持金富轼率土来归,便是因为这大宋户籍,你直接给他们个三等人的待遇,那些棒……那些高丽百姓们能愿意?”
庄成益反问道:“那要不然呢?给他们等同于大宋百姓的一等人待遇?若是开此先例,其他那些小国也都有样学样,直接来个内附,难道还都给他们一等人的待遇?那大宋百姓能愿意?”
“还有,高丽一旦内附,金虏就不能再去高丽那边抓劳工,而秦会玩那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劳工。”
“最重要的是,大宋百姓永不加赋也就算了,官家还免了百姓历年的积欠,预催、预借的那些赋税也要退还,棒子们又何德何能,居然也要享受到这些好处?”
“李相可知,如今国库之中颇为空虚,那老鼠都猖獗到白日不避人的程度?”
“除此之外,金虏不能去金国抓劳工,就等于他们的收入要少一大截,而不能抓劳工,就意味着金虏不会再因为抓劳工而产生伤亡,等于他们的丁口在变相增加,反而要增加支出。”
“这一增一减之间,难说金虏不会因此而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