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骑兵!”
贾桑尔一把推开怀里的妃子,又惊又怒的问道:“哪儿来的契丹骑兵?不是说契丹骑兵都在阵前吗?”
那探子答道:“小人也不知道。据探马回报,契丹人一共就只有两三万的兵力,开战之前就已经全部布置在前面了,而且探马在开战前已经把这一带都打探了好几遍,绝不可能漏过契丹伏兵。”
啪的一声,贾桑尔抄起一个果碟砸向那个探子,怒喝道:“那你来告诉我,那些契丹骑兵是哪儿来的!”
就因为探子们信誓旦旦的说西辽的兵力一共就只有两三万,而且都布置在了卡万特的达尔加姆峡谷正前,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兵力去设伏,再加上联军被那头哼哼给彻底激怒,贾桑尔跟一众国王才会选择了大军压上的战法。
换言之,贾桑尔跟一众国王们根本就没预留什么后军。
现在你特么过来说有大量的契丹骑兵出现在后阵了?真Z保佑啊,那些应该下火狱的渎神者还特么没怎么样儿呢,而贾桑尔这个苏丹,还有一众国王的手里,却没有足以应对的兵力了……
“不,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曾经亲自跟契丹骑兵交过手的马赫穆德汗很清楚那些契丹骑兵有多凶残,当即便惊慌失措的叫道:“如果再不想办法,只怕那些恶魔就要来到我们身边了!”
贾桑尔此时也顾不得怀里的妃子了,骨碌一下从几辆大车组成的台子上面翻身而起,双手搭在眼前,打量着远处的契丹军阵。
瞧着远处已经摇摇欲坠的契丹中军,再想想自己身后根本就没有什么军队保护,自己这个“东方与西方之王”的屁股即将暴露在契丹人的眼中,贾桑尔当即便吩咐道:“传我的命令,让大军放过左翼跟右翼的契丹人,全力解决掉前面的契丹人,替后军开路!”
“慢着!”
西吉斯坦国王赶忙拦住传令兵,又躬身对贾桑尔道:“伟大的东方与西方之王呵,我无意冒犯您的威严!但是,那些契丹人既然能有多余的兵力绕到我们的后阵,他们又怎么会放任前面的中军被我们击破?”
“或者,那些契丹人就是想要我把惊慌失措,好把我们都赶进前面的山谷里面?”
“一旦进了山谷,我们就会处于地势较低的洼地,而契丹人却又处于高地,只怕我们会更吃亏?”
被西吉斯坦国王这么一说,贾桑尔忽然又有些迟疑,而马赫穆德汗却开口叫道:“不可能!契丹人不可能在山谷里埋伏伏兵!”
见贾桑尔将目光投向自己,马赫穆德汗赶忙说道:“契丹人一共就只有两万多不到三万的兵力!现在我们前面就大概有一万多,再加上刚刚跑到左军的一万多,还有右军那边的几千骑以及绕到我们后面的这两三千骑兵,基本上就是契丹人所有的兵力了!契丹人现在绝对不可能再有兵力在山谷中埋伏我们!”
西吉斯坦国王皱着眉头道:“万一呢?万一契丹人从一开始就隐藏了兵力呢?”
马赫穆德汗斩钉截铁的说道:“那不可能!我跟契丹人交过手,我知道他们的底细!”
“报!后阵的契丹骑兵又多了!”
“报!契丹左军方向有尘烟扬起,疑似大批骑兵!”
“报!契丹中军已然崩溃!”
“报!契丹中军开始向左右两边撤退!”
“报!后军的契丹骑兵越来越多,已然撑不住了!”
就在贾桑尔进退维谷的时候,一道道消息却成了那几根压倒骆驼的稻草。
贾桑尔也来不及多想,当即便吩咐道:“后军直接前进,让前军稍等后军,一起退入山谷,一切等出谷之后再说!”
……
“疑兵之计?”
耶律大石瞧着萧齐的目光就很不对劲。
萧齐原本就只是个皮室详稳,说好点儿是个近卫军的统领,说不好听点儿就是个护卫头子。
说白了,萧齐之所以能站在西辽的朝堂之上,多半还是仗了“萧”这个姓的便宜,至于萧齐本身有几斤几两,耶律大石就算不是一清二楚,也能猜个差不多。
然而正应了那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老话,仅仅只是去了宋国一趟,仅仅只是学了一本宋人的兵书,这萧齐就要进化成西辽的战神了?
从一开始如何能用最小的代价抓到最多的塞尔柱劳工,到如何激怒塞尔柱联军再到刚刚马尾巴上绑树枝、添兵去攻击塞尔柱的后军,这特么一环套一环的计谋用出来,耶律大石觉得自己都未必能敌得过萧齐!
而对面耶律大石的疑惑,萧齐却是点了点头,说道:“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安能动之。”
“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敌不得与我战者,乖其所之也。”
“故形人而我无形……则吾之所与战者,寡矣。”
“这些都是《孙武子》里面的学问,小的也只是学了一部分还没学太明白,更多的还是从先生那里听来的。”
耶律大石忍不住心中一动,问道:“这《孙武子》,你可愿教会其他人学习?”
萧齐躬身道:“小的自然愿意。只是小的也没怎么学明白,让小的去教其他人,只怕要误人子弟了。”
“若大王有意让更多人学习,却不知直接遣使往宋国一行,让他们去宋国的讲武堂中跟着学一段时间便是了。”
耶律大石嗯了一声,当下也不再说这个话题,只是扬起手中的马鞭,指着已经开始向达尔加姆峡谷进军的塞尔柱联军,说道:“真没有想到,塞尔柱联军的统帅会这么蠢,居然直接带着十万大军直奔死地。”
“十万塞尔柱联军,便是五十万贯钱财,纵然跑掉一部分,也差不多能剩下三四十万贯。”
“依你之见,若将这些钱财都尽数买了军械装备,可能敌得过金国么?”
萧齐斟酌着说道:“若说能不能敌得过金国,那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怕……”
耶律大石道:“只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