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对峙了许久,最后皇太鸡虽然主动退兵了,但某新皇尚不确定这厮到底是何用意。
退兵大有学问,可以是全退,即退至关外。
也可以是半退,也就是放弃主动进攻,转而在畿辅地区劫掠。
辫子军不打过来,恐怕最失望的就是四十五万倭兵了,这意味着杀敌的赏钱跑路了。
幸好有二两银子兜底,不然这趟就算是白来了……
对某新皇来说,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就带着狗腿子们回到京城,毕竟是件好事。
当然,也顺便给自己埋了颗雷,这么多倭兵远道而来,不能用二两银子就打发了。
但养活四十五万“外来务战人员”,对朝廷真是压力山大。
每人每月都开二两银子,每月的军饷就高达九十万两之巨!
最终,经与领兵的征虏将军堀田正盛商量后决定,实施了差异化待遇。
足轻每人每月一两银子,武士每人每月三两,二者以上的级别将领以此类推,逐渐升高。
这样便可将月饷降低到每月六十万两左右,某新皇也答应以此标准雇佣到开春。
届时是否携倭军出关北伐皇太鸡,再与德川二货大将军商议。
不打仗还能每月落袋一两银子,而且吃饭管饱,足轻们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武士们对此更没有异议,故而只要安抚好了诸多大名与领兵的将军,这事就算是圆满解决了。
按照出兵规模的五分之一标准,某新皇发放千奇百货商店的优惠券,凭此券可以不用钱即可买到心仪的商品。
譬如某大名出兵一千,即可得到价值二百两银子的优惠券,出兵越多,得到的实惠也就越多。
更重要的是,为了安抚这些客人,某新皇允许其插队购物,即无需等待,即可买到商品送回本土。
这就是花钱买平安,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没有这么多倭兵前来助战,皇太鸡那厮是真打算对自己下毒手了。
李侍问对此还颇有微词,但某新皇则看得开,这笔钱不花,皇太鸡就会要自己的命了。
在漷河附近看了半晌才撤兵,那说明皇太鸡的确有企图顶着舰队炮火直接进攻王师。
或许凭借坦克与舰队的帮衬,王师最终可以击退辫子军,但势必会伤亡惨重。
东宫卫队只有五个旅,余下是白杆军、秦军、榆林兵、保定兵、山东兵及洪承畴所部等。
都被打残废了的话,明年若是北伐,那某新皇就得指望倭军去做了。
明清大战是你死我活的较量,但“你死我活”这个词要两两一组分开念才行。
某新皇没想死,更没想把麾下的人马给打残废了。
大明王师五年之内都缓不过来的话,其实对皇太鸡更为有利,可以专心在铁岭以北发展了。
比较起来,这趟皇太鸡也没白来,甚至可以堪称是取得了一次小胜。
兵马丝毫未被折损不说,还将畿辅一带约三十万百姓给劫走了,被抢走的粮食粗略估计不下。
至于牲畜、银两、丝布、茶叶、瓷器等玩意就没法计算了,这算得上是一次很成功的打劫。
某新皇在率部南下之前,曾让阎应元通知顺天府与永平府境内的百姓,尽量往大城里撤退,以免被战火殃及。
但是很多人都不听,因为皇太鸡已经许久没派兵叩关了,兴许这次也不回来。
就是由于这种侥幸心理在作祟,导致了后来悲剧的发生。
口口声声说故土难移,结果被皇太鸡的手下强行请到关外去一辈子游了……
天子脚下的畿辅人,一下子变成东北老铁了!
对朝廷来说,若是以后王师能够收复东北全境的话,这些人也算是为东北开荒作出杰出贡献了。
由于土豆和地瓜的普及种植,尽管产量不高,每亩也就在一两石左右,但这两种作物胜在不耗水。
在无法充分灌溉的情况下,对农户们来说,每亩能收获一两石土豆就算是丰收了。
很多地方收上来的都是这两种作物,某新皇早已下令,农税无需折银,直接收足额的作物即可。
税费也不高,一亩地就收三十斤而已,农户上交甚子作物都行,刨去租地的费用,每亩地至少还能剩下近百斤留着自己吃。
对某新皇来说,养活四十五万倭兵倒是没多大问题,绝对不会让这些临时的狗腿子饿死,兴许还比他们在本土吃的好一些。
皇太鸡能入关“犁地”,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件好事,因为畿辅地区的不少富绅还在跟某新皇耍心眼。
畿辅的耕地就算五百万亩,之前某新皇派狗腿子奋战了四个月,也才收上来四百一十四万石粮食与二百六十二万余两银子。
看着数额倒是挺多,但这是二十年的保甲费,一亩地收了百分之一石而已!
根据张国维与李侍问甚至出动了厂卫去各地摸底,畿辅的耕地保守估计也有七百万亩。
然而在册的面积只有四百万亩左右,剩下的一半都被土豪们吞到肚子里,连葡萄皮都不愿意吐出来。
这下好了,等辫子军退出关内,厂卫便能以调查人员伤亡的理由前去各地进行详细调查了。
某新皇认为经过两百多年的开垦,顺天府及永平府的耕地至少有上千万亩,收不上来农税,那就是被侵吞了。
“摊丁入亩”的提议遭到了地方的强烈反对,这招对于土豪们来说就是釜底抽薪之计,非要了他们的命不可。
这帮家伙一方面积极组建团练武装,来保卫自己的财产。
另一方面则抗拒“摊丁入亩”,打算继续暗地里对抗某新皇。
派王师追击辫子,去解救这些玩意?
某新皇的回答是——救个屁!
尔等不是有能耐对抗朕么?
可以!
现在皇太鸡免费给尔等换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去自娱自乐!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靠屎吃啥?
自己寻思去吧!
故而某新皇就放任皇太鸡带着辫子军大摇大摆地离开自己的地盘,一点派兵追击的意思都没有。
借刀杀人?
不!
这叫卧底、潜伏、提前抢地盘!
等大明王师收复东北,这些人都是东大荒的建设者。
看到长子安然归来,可是把漂亮亲妈高兴死了,悬在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据两只媳妇说,在某新皇领兵出战的那些日子里,漂亮亲妈天天上香……
这明显是对亲生儿子没啥信心,某新皇就算打人的本事没有,苟活的本事可是五星级的!
某新皇顺便又介绍了甩锅爹的情况,免得漂亮亲妈惦记又难以启齿。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闹别扭!
吸取了经验教训之后,这次甩锅爹跑得比兔子还快。
据洪承畴说,差一步就快到天目山脚下了。
若是西班牙人在后面穷追不舍的话,估计甩锅爹就要上山打游击了……
听说宿敌田皇后也一并虎口脱险了,漂亮亲妈明显心情不大好了。
从贵妃升到皇后,跟自己平起平坐,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确切比较的话,漂亮亲妈现在是皇太后,比田秀英还高一级。
漂亮亲妈要想扳倒那个老娘们,就全指着某新皇这个长子有出息了。
小肥宅这辈子多半是要躺赢了,西班牙人虽然落败了,但郑芝龙不将其打得落花流水的话,小肥宅去欧洲留学的计划多半是要泡汤了。
倒是可以乘坐法国战舰过去,可要是走漏了风声,被西班牙人得知,估计会不惜一切代价在半路实施截杀。
出了之前这档子事情,最高兴的估计就是小肥宅了。
能继续留在京城,每天好吃、好喝、好睡、好玩,这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念想了。
原计划陪同这只藩王去欧洲赴任的冯铨倒是可以先行动身,但某新皇在找到合适的人手接替其礼部尚书的工作之前,还是可以继续留任的。
冯铨心里也舍不得离京,毕竟托某新皇的福,住在京城可以见证日新月异的发展变化,能品尝各种美食,能看到各种火辣的节目。
实在不行就只能另择他人,只要善舞长袖,都可以在某新皇的考虑之列。
驻倭国大使丘民仰这些年过得可是相当的滋润,在不耽误正事的前提下,跟德川二货将军把酒言欢,还带着家人四处游山逛景。
某新皇倒是不介意,这次也是多亏了丘民仰从中帮衬,言明利弊得失,德川二货将军才答应调集四十五万重兵来援。
等辫子军退了,这就是四十五万张嘴……
某新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变成他人眼里的狗大户!
圈养这么多倭兵可是很费钱的,哪怕都是步兵,狗大户也吃不消。
最新制定的计划就是在明年开春,王师携倭军大举北伐,至少要把狗粮的成本给赚回来。
明年是西历一六四七年,也就是昊菁四年或崇祯二十年。
当初父子协定的五年是从崇祯十八年开始计算,这就算是过去快一半了。
要是没了甩锅爹的钱粮支援,某新皇单挑皇太鸡的确很吃力。
故而要趁着还有三年时间,赶紧平推一波,甭管能不能成功,先打过再说。
此次北伐的目标可不是收复辽西走廊,而是直取辽阳,顺便进攻沈阳。
即使不打跑皇太鸡,也要重创其辫子军,为第二次北伐打下坚实的基础。
罗汝才集团被消灭,李自成与柴时华这两个团伙跑路西域,革左五营完蛋,再安排张献忠滚蛋北美之后。
南方除三四万野战部队负责剿灭流寇余孽之外,余下都被洪承畴带到了畿辅一带驻屯。
盘点下来,可以调用的部队有十四个旅的东宫卫队,唐通、罗岱、杨国柱、高杰、刘光祚、猛如虎、虎大威、李辅明、刘国能、李万庆、白广恩、马科等部。
以及孙传庭的两万秦军,三万榆林兵,山东兵与保定兵各五千。
宣大总督杨文岳还能出兵一万,辽西总督王在晋可出动三万骑兵助战。
受蒂雷纳侯爵指挥的法军有一万五千人,德意志雇佣兵高达六万。
加上四十五万倭军以及孙应元所辖的北厂,某新皇可指挥的总兵力超过八十万!
冬季的任务就是养精蓄锐,查核钱粮弹药,顺便制造板甲、枪炮、手榴弹,准备开春出征之用。
京城至少要留守五个旅的东宫卫队,加上四个总兵官所部, 李成栋继续当他的漕运总兵官。
牟文绶率部坐镇济宁,一旦江南或两淮有变,可随时沿运河南下支应。
郑芝龙赶在除夕之前才抵京,是由于带着舰队去收复了吕宋岛。
西班牙霸权舰队败退之后,并未直接返回本土,而是逗留在马尼拉湾,妄图伺机反扑。
结果被郑芝龙的舰队堵在港口一顿实锤,突围时被击沉和摧毁了上百艘战舰。
郑芝龙随后着手收复被占的马尼拉地区,郑芝凤则带着舰队一路穷追猛打,一直追到巴达维亚才算罢手。
祖大寿挑了珉都洛岛落脚之后,前脚刚到没多久,西班牙人后脚就上岸了。
不过这帮家伙不但人少,只有一个连,还犯了轻敌冒进的致命错误。
双方只打了一次,整个连队就被祖大寿手下的辽兵给一锅端了。
缴获的战利品都归祖大寿所有,也包括两艘快艇。
但祖大寿的手下不用驾驶这种西夷战舰,索性用其与郑芝龙做了交易。
换得了一堆本土出产的商品以及二十艘渔船,这样的结果令双方都很满意。
祖大寿可是没想到在收拾完岛上的土著之前,还能暴打西夷一顿。
听郑芝龙说,这些西夷之前多次屠杀过当地的明人,此番也算是报仇雪耻了。
来到南洋建功立业不说,还能缴获不少好玩意,祖大寿所部上下自然非常高兴。
俘获的西班牙人按照一个人一百两银子的价钱卖给郑芝龙,郑芝龙派人将其押运到京城,转手还能赚一百两。
之前给郑芝龙的承诺也一并兑现,这厮混成了成祖时代之后的首位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