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并州军在巨鹿攻城拔寨的攻势传到毛城颜良与许攸二人耳中后,二人反应则是截然不同。
颜良的是愤怒与担忧,而许攸则是淡淡的听着麾下将士禀报。
“军师,巨鹿在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并州军攻陷的。”
颜良愤怒的声音回荡在帐内,而许攸则是脸色冷静道:“颜将军放心,并州军攻下巨鹿必不敢深入。”
说道这里时许攸更是手指着地图上毛城,沉声道:“只要毛城在手,吕布就不敢四处出兵。”
毛城一个小小的城池确如钉子般在地图上形成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存在。
“毛城紧连着壶关,更是威胁着上党,一旦主公回军,只需一支精锐大军便可断绝吕布军与并州的联系。”
“吕布绝不会在毛城未攻克下擅自行动。”这时的许攸充满了自信,一双眼眸中更是透着一股精光。
听着许攸的话,颜良气愤的一拍案桌,闷声道:“如今城外吕布八万大军,还有攻城利器投石车,吾等满打满算三万余兵马如何能敌。”
这事由不得颜良气愤,三万大军其中足足有两万都是临时征调的民夫,如何守的住。
若是三万精兵在手,颜良还有信心能守的住,可偏偏精锐在半月前一战全军覆没,如何应战。
报~
就在这时,营帐猛然被掀开,一名传令兵气喘吁吁一脸的急色步入帐内,直接单膝跪地双手一抱拳沉喝道:“并州军分兵了。”
瞬间,沉着冷静的许攸猛然色变,惊惧下唰的一下直接站起身来,惊呼道:“分兵,分兵去哪里了?”
传令兵急的大汗淋漓,而一旁的颜良却是冷哼一声,直接掀开大帐走了出去。
城头上,颜良与许攸二人慌慌张张的探出脑袋望着远处烟尘滚滚的并州大营。
只见烟尘滚滚中‘高’字的大旗还有‘韩’字大旗迎风飘荡,一路路兵马开始出营。
当看到远处的一幕后许攸却是面如死灰,双眸死死盯着远处的并州大营,最后叹气一声。
“好一个吕布,竟然有如此胆魄。”
“军师可发现了什么?”一旁的颜良却是一脸的急色还未看出并州军的道道,可看到许攸的脸色后不禁焦急询问道。
看着一脸急色的颜良,许攸望过去深深的出了一口气,神情沉重的叹道:“韩馥统领大军绕道去攻赵国之地其他城池了。”
短短的一句话瞬间令颜良脸色大变,惊恐的瞪着许攸,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道:“难道吕布那厮就不怕韩馥自立。”
“所以才说吕布此人胆魄非凡人也。”
不管韩馥是不是庸才,但其冀州牧的身份在哪里,统领大军出战,根据探报他们可是深知并州军的伤亡。
六万的袁军也是冀州的本土大军被收降,远远一观便知韩馥统领的大军至少也有四万之众。
吕布麾下此时绝无这么多的并州兵马,而且还要牢牢钉死毛城,也就是说这支四五万的大军,大多都是冀州本土的兵马。
一旦韩馥有异心,麾下兵马近半以上必将哗变,到时便是放虎归山不说,吕布也将得不偿失。
许攸的判断没有错,这次出征韩馥为主将,高顺为副将,统帅的足足有五万大军,其中降兵足足有四万之众。
也就是说韩馥若要自立,有绝大的机会成功,这是一步险棋,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步死棋。
韩馥绝不会借助袁绍的势力,也就是所谓的离间根本没有成功的希望。
颜良虽为武将但也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脸色有些难看的望着许攸,想要询问下许攸有何妙策。
可此时的许攸却是脸色忽晴忽暗,他心中并不是没有翻盘的计谋,可他却不敢用。
十万大军败了,他并不怕,因为冀州在手十万大军举手间便可再次征募而来,可若是地盘丢了,那么等待他的则是袁绍的责罚,甚至疏远不信任。
这个责任他不敢担,也不愿去担,一时间他心中充满了煎熬,一旁的颜良也是一副愁容漫态的模样。
并州军大营内,吕布返回大帐内后脸色有些阴沉,心中充满了忌惮与犹豫,这次谁也不敢保证韩馥是否会自立。
别看他刚才淡然充满自信的模样,可一旦韩馥率领大军攻陷大片地盘后,绝对有很大的几率超出掌控。
人心是最难把握的,哪怕昨日韩馥还未有这样的心思,可人都是随着地位权利变化,心态也是会变的。
毛城内的许攸一脸的犹豫忐忑,他心中有滔天的计划令吕布并州军止步于此,可这个险他不敢冒,或者说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冒这个险。
夜幕渐渐降临,昏暗的火烛下许攸脸色愈发沉重,最后深深的长叹一声,手中的竹简一狠心扔进了火盆中。
火苗冒起照耀在许攸阴沉的脸颊上,那崭新的竹简上写满了还未干枯的笔墨,上面则是给他的主公袁绍的书信。
这一夜不仅仅是袁军彻夜难眠,并州军营的帅帐内同样如此,吕布脸色阴晴不定揣摩着案桌平铺开的牛皮质地图。
一座座城池、山脉出现在眼眸中,他看了无尽的山河,可也看到了山河中暗藏的刀光剑影。
“奉孝,希望你这鬼才不会让本将失望。”
喃喃自语的吕布脑海中回想起了半月前郭嘉话,若想在袁绍回军前打开冀州局势,必须借助韩馥在冀州的底蕴。
而且必须是发挥到极致的韩馥,五万大军在手可以说韩馥此时绝对拥有翻盘的机会,甚至在冀州形成三雄对决的局势。
险棋!绝对的险棋!
韩馥令五万大军攻入冀州之地,可以说将袁氏逼到了绝境,同时吕布也自己踏入了绝境的边缘。
无需其他,只需要袁绍有胆子放弃一地,令韩馥攻取大片的地盘,心态变化下由不得他不会变心。
毕竟他吕布攻打冀州借的是韩馥这位冀州牧的名义,一个不慎那么吕布辛苦攻打冀州这么久便全是给韩馥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