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大哥,带着兄弟们回去报个到,领了赏赐,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吧?别人看不清,你还看不清吗?刀头舔血,能有什么好下场,娶个老婆,生个孩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比你做这个强,实在不行去长安,我在那搞了一个商行,里面都是战场下来的袍泽,你去也行。”
陆子非告诉代红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就后悔了,只想着逃避罪责,没想到皇上没怪罪反而还有赏赐,平安、没有纷争的日子谁不想过,宁做盛世狗,不做乱世人,多一分。
作为军人,代红话不多,将管事给的钱原数奉还,对陆子非行了一个军中礼节,说道:“今日兄弟你一番话泼醒了我,等我了却了军中的事物,我就带着兄弟们去找你。”
陆子非疑惑道:“代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跟着我很累的。”
代红说“我看好你,你这种人在这个世界都活不下去,那我们这些人还是早点抹了脖子的好,到时你管吃管住就好,其他的你看着办。”
陆子非说“小弟真是受宠若惊,我的大门永远向代大哥开敞。”
陆子非挨个拥抱了一下所有人,代红领着他的兄弟离开了,远远的陆子非看到他们挥手的背影,虎子都哭了,生活真的不易,每个人的人生道路都充满了艰辛,各种无奈,就像后世我们要面对老去的父母,爱美的妻子,弱小的幼子,房贷,车贷,信用卡,好的是上天还给了他一次机会。
管事高兴的都快疯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兴冲冲的跑到陆子非跟前说“感谢公子,今天没有公子我都不知回去怎么向东家交代了,这是一点小心意,请公子不要嫌弃。”说着就把刚才的那些钱往陆子非手里塞。
虎子挡在了陆子非前面说“我们若是为了钱,在一旁看热闹就是了,不必救你们,救你们是因为这附近就这一条路,再说我家子非也看不上你那点钱。”
旁边的一个护卫看不下去了,他们本就想着坐地起价,结果陆子非用言语化解了这场困难,现在还大言不惭的说看不上这些钱,他说道“有钱你们骑个小毛驴,在我这装大头,问问我手下的兄弟们答应么?”
管事的出来好言相劝道:“大家出门都不容易,没必要为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许头,到了洛阳我们在多给一百贯,就当是给兄弟们喝酒了,你看这样行不。”
窝里反结束了,大家开始上路了,陆子非和虎子骑着小毛驴想走快点也不行,管事那一行人呢?有马车速度同样不快,两队冤家想错开也不行,互相看不顺眼那就忍着呗!
下午的时候,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陆子非和虎子的速度慢慢超过了马车,陆子非看到天即将黑了,就对虎子说“找个地方避雨吧,这样下去恶魔两个人都生病了就不好了。”
两个人向前走了一截就看到一座山神庙,进去后发现里面的东西备的挺齐全,应该是附近的人也怕遇到这种情况,和后世东北的安全屋一样,你用了里面的东西离开的时候你要补上,不然大家都坐享其成,谁还给里面准备这些东西。
陆子非外衣有点湿,虎子帮忙给他脱下来,从书箱里拿出迷你小锅,架起火,水一旁的石翁里有,切好的小羊肉块倒进去,等着水热,闲来无事看到土地爷前的蜡烛灭了,香也灭了,陆子非重新点上蜡烛,上了香,这才把外衣拿在手里在火边烤。
水煎起来了,陆子非放下衣服给锅里下入各种调料,香味慢慢散发出来,陆子非陶醉的说道:“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要是再有一点油泼辣子那就撩咋咧。”
虎子说“子非,老是听你说辣子辣子,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看你每次吃饭都念念不忘,魂不守舍的样子,真的有那么好吗?”
陆子非舔了一下嘴唇说“那东西吃了你就会忘不了,它才是吃饭、做菜的灵魂,你是吃过我做的菜,假如有辣子,我保证比我以前做的好吃十倍。”
虎子对陆子非其他的可能会有怀疑,但是对陆子非做饭上从来没有过哪怕针尖大点的怀疑,吃陆子非做的菜,那是一种享受,他的味道不断的刺激着你,味觉、视觉都是享受,就说现在做的羊肉泡吧!自家以前做就没想过泡着馍馍吃,煮出来,切碎,沾点醋,完事了,一块羊肉在他手里,那真是能吃出花来,蒸着吃,煮着吃,烤着吃,味道完全不同。
一人两个锅盔掰碎,浇上几勺滚滚的羊肉汤,上面再放几片羊肉,撒上晒干的葱花,要不是太烫,虎子一口都能吞完,在他想法里,饭就要这样吃才爽,什么小碟子小碗,那玩意一口下去跟猪八戒吃人生果一样,还没尝到味道,都到肚子里面了。
两个人埋头苦干的时候,管事一行人到了,下雨再加上饥肠辘辘,闻到香味一咕噜全冲进小庙里,他们失望的是一口迷你小锅只能煮两个人的饭,干瞪眼没办法。收拾了一下各自拿出随身干粮啃起来,再看看人家,饭不仅是热的,还有肉,这些护卫顿时没有了吃饭的心思。
陆子非跟虎子才不管他们呢?有因必有果,我帮了你你还刻薄相待,那我不和你说话宗可以了吧?吃完饭陆子非的衣服也烤干了,虎子接着烤他的,陆子非将那些干草收集起来,晚上两个人睡觉可以铺在下面,至少比没有强。
天黑了躺在草上的陆子非睡不着,强逼着自己闭上眼睛数星星,数到将近五百了还是睡不着,外面的雨比傍晚下的更大了,不是他一个人睡不着,是大家都睡不着。
陆子非看到那个管事出去了一下,进来后对着陆子非不好意思的说道:“公子,我家小姐身体不舒服,能否借用一下你们的灶具,让我们给她做点热饭吃。”
陆子非很不愿意,他一向爱干净,和虎子那是因为熟悉了,陌生人他很犹豫,古人的防病意识本就不强,又是虽未蒙面,谁知道安不安全。
思索了一下说道:“锅和勺可以借给你们,碗筷你们自备,还有不允许用嘴接触锅和勺子。”
管事的出去一问,知道自己人也带了碗筷,痛快的答应下来,火一生,好了,谁也别想睡了,能睡着的都是大神,那个许头说“你也别让她躲在马车里了,出来透透气也好,我们虽然爱财,也不至于把你们怎么样,大家见个面后面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有个对策。”
管事的说“这个我不能做主,我去问问。”
这次车上的人终于下来了,陆子非的好奇心也起来了,参加花魁大赛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美貌是第一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是第二关,舞蹈,特殊的特才能是比赛的关键,陆子非以为这女子要参加花魁大赛至少和裴姑娘在美貌上不分上下才可以,看到后谁知道是个黄毛丫头,长得还可以,不过过于青涩了,脸上稍微擦了一点粉,也显示不出成熟。
女子过来对她的护卫和陆子非说“感谢众位大哥一路上的照顾,我也想下车走走,只是碍于临行前东家的吩咐才在车中不敢与诸位会面,请谅解。”
对着陆子非说“公子仗义出手感激不尽,以后公子有用的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陆子非心里想我用的着你的地方,你恐怕一根毛都帮不上,嘴上还是回到:“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姑娘不用这么客气,不知姑娘是想做什么菜,我倒是可以帮忙。”
女子脸红了,头像鹌鹑一样都快藏到脖子去了,陆子非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借一个陌生人的锅,原来是想熬红糖水喝,他对女子说“姑娘是想熬红糖水还是姜汤,红糖和姜都有那就再好不过了。”
女子听到陆子非一口叫破自己的为难,脸更加红了,用蚊子般的声音说“我叫胡雪,公子不用姑娘姑娘的叫,还有公子说的红糖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姜我们有。”
陆子非用锅煮姜汤,胡姑娘坐在一边看着,看到陆子非认真的眼神想到,以后有这么一位夫君也就知足了。
陆子非看大家无聊,胡姑娘的注意力也需要分散下,她有时疼的直皱眉头,就说道“不知胡姑娘擅长什么,能让我们这些粗人长下见识么?”
胡雪说“公子,我擅长唱歌和跳舞,这地方跳舞施展不开,若大家不嫌弃,我给大家唱首歌。”
这下男人来了兴趣,累了一天有人唱歌缓解压力就很不错了,更不要说还是个女孩子,许头说“那个读书的,你说首歌,让胡姑娘给咱们唱。”
陆子非没有拒绝。他说“既然你们是去拜访柳师的,那就唱首他的雨霖铃怎么样。”
胡雪点下头,意思是没问题,随即张口“寒蝉凄切,对长亭晚•••多情自古伤离别•••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唱完以后大家都沉寂在那美妙的歌声中,陆子非带头鼓掌,一座平时无人的小庙在这个夜晚绽放出不一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