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哥这话说的高明,刚才我和李霖还在讨论这件事呢?没想到是卫大哥来了,看来陕西的情况比较好,皇上给卫大哥加官进爵了,恭喜恭喜,好事成双。”
李霖道:“刚好接风宴和高升宴一起举办,能省一顿是一顿啊!没钱人就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不然明天得到街头上看看吹不吹西北风了。”
卫驰说道:“别人说这话我信,你说这话我一点都不信,子非指甲缝里露一点你一辈子都吃不完,西凤酒可是有你的干股呢?喝西北风那是永远不可能发生在你身上。”
“是啊!我很庆幸他那顿饭吸引了我,不然现在我肯定是在京城哪个人不知的角落里花天酒地呢?每个遇到他的人都应该感谢他,除了对他有敌意的。”
卫驰点头附和道:“确实是像你说的,年前去陕西我在态度上是恭顺,那是因为我心灰意冷了,其实我没想过活着离开陕西,我给我侄子都说好了,我死后就葬在陕西,
干了半个月我才明白,馅饼掉在了我头上,皇上告诉我洛阳的事情做好了就让我回京城,我激动的连着几个晚上都没睡着,我要让那些人知道,我卫驰还有回来的那天。”
陆子非笑着说道:“这是好事情,既然卫大哥来洛阳我就给你说下这里的事情。”说着他停下用眼角扫了扫卫驰带来的人。
卫驰对手下的人说:“你们先出去在外面等着,这里很安全,你们去找点吃的也行。”
陆子非说道:“这次的事情比西凤酒可能麻烦一点。”陆子非拿出玻璃制品让他看。
惊为天人的卫驰被老姚带着来到玻璃制品的底下仓库,各式各样,形态各异的艺术品,巴掌大的镜子到一人高的镜子,玻璃灯盏,灯罩,大小不一的酒杯,饭碗,十几个木架上摆的满满当当,卫驰看的眼花缭乱,最后说道:“子非,我拿走一件是不是就富甲天下了。”
这个时代的人只要是个人看到这些玻璃制品谁不心动,西域之地贡献的那几个丑八怪被皇上放在寝宫里,打扫为生的内侍相碰一下都难,一般情况下都是皇上自己擦拭,要把这地窖里的全搬回皇宫,皇上会不会赏自己一个宰相当当,还真的有这种可能。
卫驰炽热的目光看的陆子非难受,李霖虽然来过一次,现在看到能比卫驰稍微好那么一丢丢,陆子非说:“这次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个,以后会看的你吐,就是用砂子做的,别这么没见过世面好不好,说出去我很丢人,好歹是认识我陆子非的人。”本来是想说男人的,想到卫驰不算个男人,怕说道他的痛处,话到嘴边就变了。
卫驰说道:“我不管它是什么做的,你把这些东西给我,让我立马死在这里都行,埋在这里也行,你根本不是人,你是神,你以后说屎是香的我都相信。”
李霖道:“我初次看到和你一样,我想没有人拒绝的了它的诱惑,你看这种小杯子,倒上西凤酒,是不是跟没倒一样,还有这个杯子,倒上一杯葡萄酿,那才叫奢华,享受。”
陆子非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个人从那里面拖出来,卫驰上来了还是一步三回头,陆子非无奈的说道:“别看了,东西在那又跑不了,我们聊完了我给你钥匙,你晚上和它们睡一起都行,现在我们先商议事情。”
“子非,你说怎么搞就怎么搞,这里的一切都是你做主,我就是帮你捋顺那些毛比较歪的,有什么脏活累活你不用露面,告诉我姓谁名谁就OK。”
陆子非说道:“干股这次再加一个人进去,皇上还是占六成,我、李霖、曹锋一人一成,剩下的一成你处理,工人的工资,奖励,你用来请人吃饭一系列的。”
卫驰拍着胸脯说道:“没问题,剩下的你还有什么要叮嘱的。”
“玻璃的原料是砂子,所以要找一个砂源丰富的地方,能看到砂子的地方都要全部圈起来,这东西想学会不难,有心人注意点就能懂得其中的门路,保密性是最重要的,稀奇劲一过,你会发现你这东西没人要了,我们高价只卖几年,后面就会大众化的卖,让普通人也能接受。”
卫驰说道:“你交代的我都会百分之百完成,有尚方宝剑在手,我希望有人跳出来让我砍头,还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陆子非说道:“玻璃出售还要一段时间,你先配合老姚寻找地方,然后建厂,制造,我从南方回来后我们给世人一个惊喜。”
“听你的,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出海,我是南方人,清楚大海的力量,人的力量在它面前是多么的渺小,让皇上派其他人去就行了,你在家里等消息,没有人能抢走你的功劳。”
陆子非说道:“这件事我必须亲自去做,寻找三熟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内陆的资源就那么多,人口一直在增加没有减少,将来的某一天说不定子孙连粮食都种不出来了,大海是一块未知之地,需要有人带头去探索。”
卫驰道:“我在海边长大,偶尔有的鱼能吃,大部分鱼都不能吃,能有什么资源,你的工作不是冲锋陷阵,冲锋陷阵有我们,你是坐在帐篷里决胜千里之外的遥控者。”
李霖说道:“卫大哥,你这口才半年变得好的不要不要的,你是怎么做到的,能教教我吗?”
“你是想说我马屁拍的好吧!你想想,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一个书生,冲锋陷阵和送死有什么区别,白白给别人增加战功,那群野人会把你的头颅做成酒杯或者夜壶当做战利品。”
陆子非道:“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还有锋子训练的一千水军呢?加上我们的大船,在海上不会有意外的,海里的大龙虾,鲨鱼,金枪鱼,那都是难的的美味啊!有机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不比你们江南人差哦!”
卫驰说道:“你父亲和母亲给你带的东西和信在马车上,你让人拿过去吧!”
陆子非问:“多不多,不多我自己拿就行了。”
卫驰说:“不多,感觉就是几件衣服和几双鞋,不过你妹妹让我给你带话了,你要不要听。”
“弱弱那小丫头还有话对我说啊!现在咬字清晰不。”
卫驰学着弱弱的口音说道:“大哥是个坏蛋,这么久都不回来看弱弱,还不给弱弱做好吃的,我以后不爱他了,我爱二哥。”
陆子非也是哭笑不得,他想到父母和弱弱情绪瞬间有点低沉了,以逃避的方式离开了陕西,想用时间来想清这份亲情,其实过年的时候心里就有了答案,他就是陆离和薛凝的儿子,小云和弱弱的大哥,一个正宗的汉族人,宋人。
忙完了今年的事情把两位老人接到身边吧,京城啊!真的不想去,天子脚下有太多的束缚,翅膀硬一点了选择的余地也会多想,拿出父亲写的信,满张信纸上都是关怀和不要操心家里的话,他们很好,捎回来的东西全收到了,弱弱多调皮,其余的什么都没写,陆子非能想到父亲在写这封信时大概的心里感受吧!父母不想让孩子担忧。
敲门声让他收起了心事,半夏说:“韩绛几个人从衙门回来请公子过去呢?”
陆子非说道:“半夏你帮我把这些东西收好,放在箱子里面。”
书房里韩绛他们几个争论不休,陆子非是听明白了,他们几个觉着户房做的帐有问题,可他们发现不了问题到底出在了那里,四个人为了洗刷耻辱将账本偷偷抄了回来请陆子非帮忙。
刘敞抱怨道:“含章,快来帮我们看看,这问题到底出在了那里,我们四个人看了好几遍,始终看不出他们在那里搞了鬼。”
陆子非随便拿起一本翻开看了看,看了两页他就有点头昏脑涨,这种古老的流水记账法古人都不怕浪费纸,这么多的进项和出项你们能看懂才怪,他说:“这个简单,我教你们一种新的记账方式,学会以后谁还敢让你们查账,那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来啊!还等什么,我们四个吃了一肚子的气了。”
陆子非说:“这种记账法叫复式记账法,它讲求的就是进和出,有出项必有进项,简单点就是钱少了那一定是货物多了,听的明白吧!”
四个人点了点头,陆子非继续说道:“阿拉伯数字我教给你们了,简单的运算你们也懂了,你们把账本上的汉子变成数字,填在我给你们画的表格里,这要还是发现不了,我就怀疑你们的智商了。”
章惇接过陆子非手里的纸,脑子里的数字在往表格里填,他对陆子非说:“小弟心服口服,这种学问也就兄长没经过思考就教给我们了,有了这种记账方式,天下的账房先生都是兄长的门生。”
“子厚这么说可不厚到,没什么大学问,处处留心皆学问,想学好这种记账方式,去跟着我家的账房,一个月保证你出师,你们慢慢弄,我去吃饭了。”
留给他们的是一个后脑勺和得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