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笑着说道:“阎侍郎的提议不错,太子早日立下来也好,省的有人一天惦念,中书那边晏相你起草个圣旨,册封赵昕为大宋的太子,好了拿过来盖玉玺,昭告天下。”
群臣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赵昕为太子是众望所归,自从在皇上嘴里听到他染上天花后,大家都闭口箴言,天花代表着死亡,但是你好歹等一段时间啊!再等不及也不能这样。
梁适松了一口气,阎意古是自己的直属属下,今天来这么一出,弄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回去后礼部的人得好好梳理一番。
让大家心中一凛的是,皇上既然敢叫中书起草圣旨,那么就意味着赵昕没事,从封锁皇宫的情况来看,天花一定是有,雍王染天花的概率也极大,那么他为什么活下来了,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一个一岁大的孩子,是怎样逃过这致命一击的。
阎意古不傻,能坐上侍郎位置的人没有一个是傻的,他听了汝南郡王赵允让的话,换来的是什么,阎意古自己心里也不清楚,
把他和赵祯的身份调换一下,自己也不能忍受别人这样说自己的儿子吧!时也,命也,想有从龙之功,那你必须承担风险,以后应该没有机会再站在这里长谈阔论了。
来自赵祯的报复比想象中的还要快一点,阎意古回到家还没去濮王府的时候,圣旨就到了,圣旨上就简单的一句话,阎意古知西宁州知府,即刻启程,不得耽误。
该来的还是要来,谨慎了一辈子没想到在这儿翻了跟头,若是按部就班,自己也有机会坐上宰相的位置,权利迷住了自己的双眼,在自己家人不解的眼神中,阎意古放佛老了十岁,汴京至此以后,自己都将变成一个客人,一失足成千古恨。
朝廷上的话赵祯说出来就是没想着隐瞒,一瞬间这则消息占据了京城里的热榜头条,赵宗实听到后首先是惊愕,然后笑了,染上天花的小孩怎么会活下来,他把这当成了笑话,他还是不放心,让人出去打听了一番,结果就是。
“来人,快来人,王爷晕倒了。”侍女的话让整个濮王府紧张起来了。
赵允让确定事情的真相后就宣布今后一心礼佛,再也不踏出汝南郡王府一步,明眼人都知道汝南郡王府两代人入主皇宫的希望破碎了,以后朝堂的舞台不会有他们的身影出现。
陆子非看到赵昕身边用不到自己的时候,果断的回家了,皇宫里除了食材让自己满意外,剩下的感觉就是拘谨,不自然,想散散心都有狗皮膏药跟着你。
李霖小的猖狂至极,完了说道:“我现在真想去看看赵宗实那张脸是什么颜色的,心里真痛快,雍王这次给了我们一个大机会啊!长大后要好好感谢一下他。”
陆子非心情也很好,他说道:“他们未免也太过分了,关起门来说雍王夭折了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来,阎意古是想上位想疯了吧!”
“这京城里从来就不缺投机之人,含章你还是见的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人这样做一点不奇怪。”
门外的声音传进来,陆子非一脸喜色的站了起来,因为他看到韩绛和贾黯到了,说话的是刘敞,他对朝廷上这样的人见怪不怪,好朋友久别重逢当然是欢乐无限。
陆子非高兴的问道:“子华你和直孺是几时来京城的,怎么也不给我通知一声,好让我们几个去接你啊!突然袭击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妙,我怕我这小心脏受不了。”
韩绛学着大臣的样子先给陆子非行了一礼,嘴里说道:“河南府考生韩子华拜见望北侯。”配合他那惟妙惟肖的神情,逗的大家前俯后仰。
“别闹,你这样说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在京城有住的地方没有,没有就住我家,正好为妙几个可以一起复习考试习题。”
贾黯冷着脸说道:“住的地方有人已经帮忙解决了,你们绝对想不到,含章你们恐怕不知道吧!子华才是我们几个里面隐藏最深的那个人,原淮南东路转运使韩亿的公子,呵呵,怎么样,算不算你口中的心机婊。”
其他几个人听了贾黯的话,围着韩绛打转,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韩绛有点不自然的说道:“直孺不提起来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对你们说,也没什么值得赞耀的,他现在也告老还乡了,让你们知道了也无所谓。”
刘敞听着他的语气说道:“我和你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从没听你提起二老,是不是豪门恩怨的那种,或者说你爹是个负心人?”
韩绛无奈的说道:“和原父说的差不多吧!除了那些破事还能有什么,不说它了,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们出去逛逛,这汴京城我也是第一次来呢?”
李霖首先开溜了,他不喜欢和读书人呆在一块,秀才除外,陆子非本来是想在家里好好休息但是就像韩绛的说的,几个人聚在一起真的很不容易,出去逛逛也好。
刘敞对这样的提议很上心,开口说道:“有没有什么好地方,我们几个好像对京城里都不熟悉,总不能跟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吧!”
几个人好像还真没有一个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人,几个人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出去玩,半夏进来说道:“公子,门外有兵部尚书家的人求见。”
陆子非还在想兵部尚书是谁的时候,章惇说道:“兵部尚书是欧阳相公。”
“把人请进来吧!我就在这里见他。”
“含章,要不要我们几个回避一下。”贾黯问道,毕竟有客人上门看见你这样的态度,心里会不舒服,贾黯虽然不喜言语,但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
陆子非说道:“没事,欧阳相公是熟人,再说他本人也不会亲自上门,估计是来传话吧!”
几个人看到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就好奇的看着他,少年也不慌张,有礼有节的说道:“世兄安好,我父亲今天晚在府上举行一个小诗会,想邀请世兄去参加。”
陆子非观察了一下少年,贵气十足,在自己面前谈笑自如,不愧是京城子弟,见识多,做事也镇定自若,毕竟望北侯的身份不低了,一开口就叫世兄而不是侯爷,证明他代表欧阳修。
“你是小辩吧!欧阳相公给我说过你,果然是一表人才。”
欧阳辩说道:“世兄廖赞了,比起世兄的成就,小弟就像个婴儿一样,世兄是我心里的偶像,我以后有世兄一半的成就就满足了。”
这个会察言观色的小子一句马屁拍到陆子非的心坎上了,他笑着对欧阳辩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现在你可能没听过他们的名字,明年他们将是大宋最闪耀的明星。”
挨个介绍过后,欧阳辩心里暗自惊叹,这几个人贾黯和刘敞的大名他是早都听过,好多人都说他们有状元之才,加上身为望北侯的陆子非,这里果然是人才济济。
“小弟代表家父欢迎各位哥哥去府上,这次诗会虽然是小范围的,但是来的人绝对不少,尤其是今年要参加科举的考生,几位兄长的文采肯定能在诗会上大放异彩。”
章惇和韩绛蠢蠢欲动,欧阳相公的诗会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参加的,欧阳修自担任兵部尚书后就隐隐有放弃政坛的意思,一心想在文坛发展,现在已经有文坛第一人的意思了,这样的诗会是扬名的好机会,对接下来的科举有非常大的帮助。
陆子非说道:“今晚我和你几位哥哥准时参加,我也好久没见欧阳相公了。”
欧阳辩说道:“那小弟在府上等候诸位哥哥的大驾光临,世兄留步,小弟告辞了。”
陆子非对他们几个说道:“你们发现没有,汴京城里的人有天然的优势啊!他和我弟弟一般大小,看他的行为处事,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贾黯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人家有那个资格,我们现在奋斗不也是为了让后人不再一辈子窝在山沟沟么?不羡慕他,有一天我们也能达到那样的高度。”
“直孺,你这话在我们几个身上适合,在含章身上不是小看人么?一个侯爷还比不上一个兵部尚书,就是含章太低调了,要换做是我,哼哼。”
晚上要去参加诗会,几个人打消了出去逛的念头,在陆府上说说笑笑的渡过了一天,晚上几个人换好衣服,驾着马上前往欧阳修的府上。
在府前,陆子非几人刚下车欧阳辩就迎上来亲自带他们进去,门房好奇的看来他们一眼,一向眼高于顶的公子居然出来亲自迎接,他们是谁。
到了一个花园似的的地方,欧阳辩说道:“师兄和几位哥哥在这稍等,我去通知家父。”
陆子非打眼一看,花园里已经有十几个人了,看他们的穿着,的确是考生居多,人群里还有几个熟人,冤家路窄的文维申和夏伯孙,看来欧阳修的人气很高啊!政敌的后人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