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一马好不好,算我求你们了,我已经被你们连续像个傀儡一样折腾了两天了。”精力极度匮乏的陆子非向几个老妈子求饶道。
“少爷,前两天是练手就是为了今天,你再忍忍,今天可马虎不得,多少人都梦想今日能和公子这般漂亮呢?您就消停一会,骑马的时候记着脸上笑的时候动作幅度不能太大,不然脸上的份就掉完了。”
镜子前的陆子非见反抗不过,就犹如失了魂任由她们使出十八般武艺用在自己的脸上,直到一个年龄小点的姑娘拿着一朵不知在那采来的牡丹花要插在自己头上,他这下忍无可忍了。
“打死我也不插这花,哪怕今天的婚不结了。”你想想一个大男人头上插一朵花那得有多娘,宋朝人结婚是有这样的习俗,可我不认可啊!
这些专门为他打扮的人都是明月楼里的头牌化妆师,石湘一听兄弟有困难,那还了得,几十个老妈子站在院子里你随便挑,房间这几个还是自己的那些损友帮忙选的。
“我的爷啊!你知道为了这朵花几位公子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吗?这是在皇上的御花园中偷出来的,别的地方这个时节那来的牡丹花。”
最后除了头上插画这件事剩余的所有陆子非都妥协了,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只要脸上的肌肉动一动,那层厚厚的粉立马就会掉下来,睁开眼一看,第一印象就是晚上画这样的妆出去在大街上绝对能吓死几个人。
薛凝进来看到儿子的样子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告诉他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陆子非机械性的站起来就想会房间睡觉,走了两步才觉着不对,今天不是演习是实战啊!
既然不畏惧结婚了那就精神抖擞的去面对,拿出自己做好的状态,给梦玥一个完美的交代,一身鲜艳的红袍披在身上,像极了中的那个他。
“你们几个都来看看新郎官,好嫩啊!子华你还说要抢含章的风头,现在还有信心吗?”
韩绛吐槽道:“我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英年早逝了,原父你要是有厌倦尘世的想法,可以尝试一下,我想含章非常愿意满足你的心愿。”
一向寡言的贾黯说道:“我听说京城有很多达官贵人喜欢养娈童,含章这模样去应聘的话,我敢肯定必然是抢手货。”
这个冷笑话他们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也不能说没有反应过来,其中的一时也没有多难理解,只是他们没想到贾黯会冷不丁的说了一个笑话。
含章憋着笑说道:“直孺说的在理,以后我们几个混不下去了就让含章去卖屁股养我们。”
“直孺,你在我心中的人设瞬间崩塌了,再也不是那个沉着、冷静、不苟言笑的直孺了。”
贾黯有些自得的说道:“看来我以前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可以啊!现在认清了吗?”
到了该出发的时间,陆离和邵雍等不住接亲的主角出来,到后院就看到了这幕,气得他说道:“你们几个还在玩闹,难道是等天黑了去接新媳妇么?”
男方的长辈代表还是邵雍,因为亲生父母是不能去的,加上一伙伴郎,脚夫,鲜衣怒马的杀向了蔡家,伴郎在宋朝的称呼是‘御’,‘御’包括的范围就比较广,可以是亲戚,朋友,同窗,还有就是自己的亲弟弟。
蔡家同样忙的热火朝天,葛氏在在送亲的队伍里不停的穿梭着,因为很多嫁妆去了男方是要摆出来看的,她要给下面的人交代清楚,别到时候丢人丢到亲家家里。
小紫满怀期望的说道:“小姐你快打开那,姑爷说这套行头是专门为了结婚打造的,打开让我们稀罕稀罕呗。”
蔡梦玥是有自己的嫁衣,而且是早准备好的,但昨天下午陆家的人送来一套,她也没来得及看,她自己的想法就是那套好看穿那套。
箱子打开后房间里几个人的真实表情和黑熊精第一次看到锦襕袈裟的表情完全一样,老妈子看着箱子里的嫁妆说道:“小姐,这种衣服穿出去会不会犯忌讳。”
小紫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嫁衣嘴里呢喃道:“小姐你太幸福了,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叫凤什么霞什么,你看我这脑子关键时刻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凤冠霞帔,你个小丫头,谁让你平时不好好看书的。”回头又对老妈子说道:“姑爷既然敢送来想必就没什么事,就穿这身吧!”那个女子不爱美,更何况今天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日子,女为悦己者容,她也要让心上人在今天看到她最漂亮的容颜。
“小姐,还有个字条”
蔡梦玥一看笑了,原来人家早已经想到了,上面写着“我已经去皇宫里请教过皇后娘娘了,放心大胆的穿,不会有事。”
隐隐约约传来的唢呐声更是让几个老妈子加快了手里的动作,蔡梦玥心里没有陆子非想的那么多,她更多的是期盼、羞涩与憧憬。
蔡家一切就绪后陆家迎亲的队伍也到了,陆子非上前被一群小孩子拦下了,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喜糖和铜钱撒向小孩,第一关轻松的通过。
大人们则是笑而不语,他们不会故意刁难迎亲队伍,一路畅通无阻到了蔡梦玥的闺房前面,接下来就是叫门环节了,也是整个迎亲过程中的重头戏。
一个硕壮的女人站在闺房门口,那家伙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韩绛看这阵势对身边的人说道:“蔡家不是书香门第么,怎么还弄起武将结婚那一套了。”
石湘是过来人,他说道:“肯定不是,要是武将那一套肯定就不是这一个靠山妇了,我想她们是怕我们强行冲进去才找来这么一位守门。”
“子厚,你上去喊话”刘敞坏笑道。
“怎么是我去,我年龄最小,难道不是应该年长的去吗。”
贾黯为他解释道:“三人出门,小人受罪,你脸这都不懂,再一个你长了一张讨喜脸,说不定她们一看你这么喜人,就放我们进去了呢?”
章惇想不通这些人明明是在胡说八道,但是还能给你说的头头是道,以后和她们打交道一定要先行占据有利地位。
“你们这些读书相公在那交头接耳有一会了,商量出什么对策没有。”
这不,人家还先放话了,看那藐视的表情放佛就没将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放在眼里,刘敞用手拉开章惇站在最前方说道:“你们想玩文的还是武的,我们兄弟都接着。”
一群大老爷们被一个蠢妇给小看了,这是个男人都忍不了,房门开了,一个秀气的绿衣女子出来说道:“里面的几位姐姐说了,你们都是读书人,
玩武的有辱斯文,就耍文的,姐姐们的意思你们每人先做一手催妆诗,不能抄袭前人的,更不准做打油诗,诗做完了我们再给你们下一道题目,这对你们来说不难吧!”
韩绛说道:“那就不用等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女子楞了一下说道:“那你们读,我们听着”
陆子非想都没想第一个开口“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读完就听到边上人的喝彩声,显然是对新郎官的文采和才思敏捷给折服了。
“才子矜佳人,卖画买新诗,佳期三月前,嗔我催妆诗。”第二个是韩绛开口。
“对客指书空,学画八字眉,鸿笔写细翠,老畏不相宜。”
“正月漉春酒,双面沉一卮。正月剪春灯,芙蓉烧并枝。”
“一床两好世间无,好女如何得好夫。高捲珠帘明点烛,试教菩萨看麻胡。”
“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做春,不须满面红妆卸,留着双眉待画人。”章惇此诗一出不仅外面的人笑弯了腰,里面的女子的笑声也传了出来。
“小小年纪就不是个好东西,还是大宋最小的新科进士呢?”绿衣女子说道。
章惇说笑嘻嘻道:“姐姐你就说你听过这首诗没有或者这首诗符不符合这情这景。”
绿衣女子说道:“催妆诗这关就算你们过了,下来新郎官专门为新娘写一首诗,我可听说过‘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样的千古佳句,你别想着随便写一首糊弄我们。”
陆子非心想还好、还好,只要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恶作剧就好,自己虽然不想痛苦的抄袭那些伟大诗人的绝句,但为了娶到媳妇,豁出去了。
样子还是要做,装模作样的思考思考,随即说道:“今日时间紧迫,做出的这首词有点俗气,大家不要见怪‘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有缘千里来相会,三笑徒然当一痴。”
为什么选黄增的这首俗语诗,是因为这首诗很契合他和蔡梦玥的相识,绿衣女子也以为陆子非会求饶,没想到他会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里就做出来。
大家都以为节目完了,毕竟文人除了作诗、做赋外玩不出别的花样,结果绿衣女子说道:“这道题是属于附加题,新郎官能不能答出来我们都会让开路。”
临门一脚了也不赶这点时间,陆子非笑着说道:“姑娘请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