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听从朝廷的安排,而我自己有很大的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怎么,您二位是有皇上的旨意还是现在就准备重新给我安排工作。”
陆子非语气的变化让富弼和曾公亮的手心里全是汗,这样的话已经说的非常重了,他们有稳定西南的责任,但绝不是把陆子非逼反或者逼的投靠其他国家。
“含章这话说的,我们只是想听听你的打算,你是大理的的主官,而且是唯一的主官,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我们只是随便聊聊,你别这么紧张。”
陆子非放下手中的水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富弼说道:“哦,大人跟我开玩笑啊!我还以为大人是认真的呢?大宋若容不下我,大人不必拐弯抹角,直接告诉我,我这人还是挺懂事的。”
曾公亮不满的看了富弼一眼,觉着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话题,此时此刻必须安抚陆子非的情绪,不能再刺激他的神经。
“年轻人就是敏感,现如今大理的局势除了你谁还有那个能力,我们是来和你抢功劳的,富大人只是好奇,你看你,好像搞的我们把你怎么样了。”
这两个人的配合还真是天衣无缝,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不知情的人还真有可能被他们感动了,事实是什么样,陆子非今天看的很清楚。
“朝廷的决议我无条件服从,不管是什么,但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有人跳出了搞事情,不管是谁,我父母,皇上,都不行,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在这场战争结束后再讨论,OK?”
曾公亮说道:“肯定了,现在天大的事情都要为大理的战事让步,这个观点上我们是一致的,我和富大人想的不同,我想知道你对大理的未来是如何规划的。”
曾公亮做事上就比富弼聪明那么一点点,陆子非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只管打江山,治理他参与的可能性不大,即使参与,那也不会损害大部分的利益,从这里切入,他可能会没有那么的反感。
陆子非说道:“下官现在真的没有心思去想那些事情,今天两位大人若是为看我而来,或者恭喜我喜得贵子,我都非常的感激、高兴,若是想谈工作上的事情,那我们可以过两天去官衙商量,如何。”
曾公亮说道:“抱歉,今天有点冒昧了,既然含章你今天没有兴致,那我们先去外面看看,这鄯阐府我们也是第一次到,但愿会有别样的风景。”
“混蛋,混蛋,一群混蛋,政客的无耻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真的能把无耻发挥到极致。”
儿子带来的喜悦在短短的时间内被富弼二人的到来冲的一干二净,陆子非是真的愤怒了,做人无耻到这种地步,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把人想的太好的结果就是这样,这件事让他得到的深刻教训就是政客永远不能成为朋友,尤其是在只有利益牵扯的情况下,没有情的羁绊,什么关系都会变得脆弱无比。
富弼的脸色也不好,刚才他要不是曾公亮的眼神威胁,他都想把圣旨拿出来以权压人,事情走到这一步,似乎是他说错了话到了无可挽留,但富弼自认为没说错什么。
“彦国,你今天有点过激了,他和别人不一样,对待他的方式你要和别人区分开来,今天我要是不在,你觉着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富弼说道:“明仲多虑了,他做不出张元那样的事,我了解他。”
曾公亮说道:“你了解他,你今天把圣旨拿出来你知道他会怎么做吗?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可能比张元事件更严重,他有济世之才。”
富弼说道:“明仲你忘了他的家人,他的一切都在大宋,他的心性做不出张元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来,事情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无论如何,我都觉着不能让他再滋生野心了。”
曾公亮看不懂今天的富弼,好像吃错药了一样针对陆子非,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彦国,皇上给你的圣旨真的是你所想的那个意思吗?我看不是吧!皇上对他的防备属于流程上的而不是真正的对他没有了信任,不一样的,你这样做会让事情脱离我们所有人的控制,包括皇上。”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宋,为了所有的士大夫,我没有私心,我的一切都可以放到太阳底下来,明仲,我问心无愧。”
这话曾公亮相信,但今天富弼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他费解,富弼一个人做不出这样的决定,那他一定会有合谋者,会是谁呢?
张方平不可能,从皇上把他放到利州路就能看的出来,而且张方平不会在这个时候找陆子非的麻烦,一向中立的他实际上是陆子非暗中的支持者,这一点是曾公亮的私人发现。
夏竦,对了,西南宣抚使,那就说的过去了,夏竦有这个能力,而且他手中的权利极大,虽然皇上是想让他巡视西南,但他若拿鸡毛当令牌。
“你和子桥公是不是见面了,就在昨天晚上,彦国,你太让人失望了。”
富弼是庆历新政的有力支持者,夏竦是新政强有力的反对者,从根源上讲,他们两个人是有不可化解的矛盾,现在他们凑在了一起,那证明了什么。
“子桥公,明仲你怎么想到这去了。”富弼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曾公亮是个纯粹的人,他对夏竦这样的人他甚至不愿意打交道,一个随时随地算计你的朋友,曾公亮是不敢交往的。
两个人有些不欢而散的味道,同时富弼在反思今天自己的行为是不是过了,在大理被孤立起来可不是一件好事。
陆子非在确定小儿子的身体健康,媳妇没有产后后遗症后离开了鄯阐府,这一去要么名垂千古,将自己的名字留在史书上,要么自己断送自己未来的路。
腊月到来,西北军将士并没有因为天气变冷而窝在房间,上级的训练命令比平常更强了,后勤营的那些葛朗台最近也大方的要命,装备别说坏了,就是破损也大方的给你更换新的,这要是在平时,想都别想。
这么明显的预示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最后的决战要来了,这不仅是切身关系着自己,还有整个大宋,自己的家人。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曹将军你继续为前军,带着辎重营先行一步,我们要和大理的主力部队来一场硬碰硬的战争,必须要让大理人知道我们的军队是不可战胜的,还是那个字,稳,不要贪功冒进。”
这次张岊没和曹锋争抢,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张岊这次也不是后军,狄青把中军交给了他,狄青反而变成了督战的那个人。
“将军我带着中军,会不会不合适,要不中军还是您自己来。”
狄青说道:“战场上一个主将的声音最多能让三百个人听到自己的声音,这已经是极限了,陆侯曾经告诉我,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战争打的是实力,经济,现在我们全方位的压制大理,你打不赢,那我上去,结果还是一样的。”
张岊笑了笑说道:“并不是全方位压制,人数上人家是我们的好多倍呢?”
“决定一场战争胜败的并不是人数,不然辽国和西夏早被我们灭了,火药,这是我们最大的杀手锏,而且这种气候也非常适合火药作战,战局上怎么利用,全靠你了。”
“那将军你干什么,我们在前面打死打活,您不会就想着坐在后发坐享其成吧!”
狄青骂道:“赶紧滚,从我面前消失,不然我不确定我会改变自己的决策,我更想和你换换工作,后方的事情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军队渐渐的离开弄栋府,军队的气氛相当好,陆子非在城楼上也看到了这一幕,只要士气好,这场战争他没有不胜的理由。
石湘笑着对杨怀玉说道:“我死了,我的家人就交给你了,顺便告诉我爹,我石湘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并不是在京城里只会斗鸡遛狗的纨绔子弟。”
杨怀玉嘲笑道:“你现在立下契约,说你壮烈的牺牲后,你那三房漂亮的小妾归我,那你的要求我会全部照办,从今以后你爹就是我爹,你儿子就是我儿子。”
“杨怀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以前我还觉着你是我兄弟呢?哪有兄弟像你这样的,人还没死就惦记人家的老婆。”
“哈哈哈哈,所以你要好好活着,不然你死了我睡你媳妇,打你儿子,花你的抚恤金。”
策马奔腾,少年高昂的信心似乎代表了整个西北军,赢了,荣誉、财富唾手可得,他们也认为在他们的打击下,大理不堪一击。
陆子非看着向往的狄青说道:“怎么,大将军这是没有信心吗?”
狄青反问道:“陆侯就这么有信心吗?”
“当然,因为我有一群奋不顾身的兄弟,我的信心爆棚,战争是一门艺术,七年前我没让他散发出颜色,七年后我要让他绚丽的光芒照耀整个神州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