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你的计划没有差错,我在想赵祯知道了你今天的举动,会不会把你五马分尸。”
陆子非顿了一下,有点不确定的说道:“与国无关,这件事成功了,功劳是皇上的,失败了,责任是我的,牵扯不到国家层面上。”
刘洋说道:“你是一个矛盾的人,此时此刻的你,伟大到了极致,说你是圣人一点不过分,可你自私的时候,你却可以放弃全世界。”
“双重人格吧!李元昊的时代要是没有意外,很快就要结束,后面的时代想必热闹非凡,有机会就好好活着吧!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另眼相看的人没几个,你算的上半个中的半个。”
“你这是损人还是夸奖,我也有最后的话对你说,你的赌性太强,也许有一天你会为你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
在饭桌上,两个人很少说话,简简单单的吃了一顿饭,就是相碰的酒杯很少停,陆子非走的时候,刘洋倒在了饭做上,是真醉,还是假醉,是一个不解之谜。
陆子非离开刘洋的住所,走路的姿势也是颠三倒四,看样子是喝了不少,高怀亮嫌弃的将人扶上了马车,在他的记忆中这好像是大哥第一次在兴庆府喝这么多酒。
在陆子非心里,刘洋是重要的一环,是参与未来世界格局的人物,当然这个人物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这个就不好说了,但至少是参与者。
十一月初五,李元昊四十五岁大寿的前一天,天都山已经处于了完全戒严的状态,每一个进入天都山的人都被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就是宁令哥也被强制性下了武器。
那个传言中的三弟并没有找到,明天是父亲的生日,他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来天都山听命,因为明天有很多客人要他这个太子去迎接。
父子之间的谈话平淡无奇,李元昊特别叮嘱他明天大宋的使者和辽国的使者区别对待,这也算宋,夏战争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建交。
“回禀父王,明天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宋使者和辽国使者的座次怎么安排,谁在前谁在后,要是他们因为座次当场闹起来怎么办。”
这个问题李元昊还真没有想过,论实力,辽国当属第一,但辽国连续几次败在了自己手中,辽宋之间这几年又没有发生战争,都是心高气傲之辈,闹起来自己这个主人也为难不是。
在李元昊的内心,更倾向于辽国的实力强于大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辽国打不过自己,但不代表打不过大宋,宋朝的军队给他的印象一直是懦弱。
“这样,辽国不是来的人官职没有宋国大么?就按官职来排,即使他们有异议,你也能应付过去,至于谁不服气谁,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
这个最大的问题解决了,宁令哥又问了李元昊一个非常不想谈的问题,“三司那边驳回了儿臣此次对寿宴花费的奏折,说这是皇家自己的
事,让我自行解决。”
“这个国家都是我的,你去告诉三司使,他要是报销不了,就让他滚蛋,西夏的人又不是都死完了,我还找不到一个能为我付账的人了。”
宁令哥心里想什么李元昊看不到,但宁令哥脸上的表情从进入宫殿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过任何变化,李元昊不喜欢看儿子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你不明白吗?”
“听懂了,我会把父王的意思传达给三司使。”
李元昊说道:“明天我可能顾不上太多,你辛苦一点,不要太放松,我始终有点心绪不宁,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一样,你完了再巡视一下,看看防务有没有什么漏洞,毕竟是你一手安排的。”
宁令哥要的就是这句话,内心窃喜但脸上还是尽量的保持着面无表情,“是”,感受到空气中无形的怨恨,宁令哥都没有抬头,他很清楚这股目光来自于谁。
没移氏在和宁令哥彻底说清楚后,如今的她什么都不顾了,只要宁令哥来见李元昊,她都会做一些暧昧的动作来刺激宁令哥,实际收到的效果似乎没什么作用。
防务没有什么可以改正的地方,一万人足以把这里围成铁桶,但宁令哥还是遵从父亲的命令去看了,在几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重新换了人手。
拓跋螯听到后一笑而过,这点权利太子殿下还是有的,不过是幼狮想在老狮子面前表现一番,作为人父,他很理解。
有一点拓跋螯想错了,他是亲卫军大统领没错,但他接手西凉军才有几天,将不知兵,兵不服将,看似一切都在掌控中,可真的如同他想象的那样吗?
十一月初六,兴庆府严肃的环境中也显露出与寻常不同的气氛,李元昊的寿宴是放在天都山举办,但城内欢乐的气氛已经有了。
对兴庆府内的人来说,今天是最近难的的晴天,站岗的士兵和巡查的衙差也变得和蔼了许多,部族、外国,陆陆续续的有人走上了街头,老百姓和牧民觉着终于雨过天晴了,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辽国的使者看到兴庆府内人们喜悦的表情,表示很不屑,大都比这里好多了,别的不比,就比一项,大都内的牛羊至少是这里的几十倍之多。
他们衡量财富的方式除了人口就是牛羊,虽然我们的皇帝不争气,但我们比你们富有,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来迷惑自己,大辽还是那个万国臣服的大辽。
宋使看待问题的角度就和辽国人不一样了,首先,汴京城内也有牛羊牲畜交易市场,但这个市场是朝廷为你们规定的具体地方,不是什么地方牛羊都可以去,比如说朱雀大街和内城。
第二是他们看到了兴庆府内极大的贫富差距,有钱人穿金戴银,身上清一色的丝绸和大貂,穷人、牧民却衣不蔽体,脚上穿草鞋的人数远远大于穿靴子的人。
第三他们看到数不清的汉人商铺,走在
兴庆府内,感觉好像是走到了唐人街上,在异国还想和大宋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最后就是汉人的数量和党项人对汉人的态度,商人在这里居然敢对官员趾高气扬,这放在大宋不要说大耳刮子,就是抓你下狱都没的说,谁给你惯的这毛病。
汉人付出的是什么,是自己赚的党项人的钱,然后再拿这个钱赏给党项人,听着有些绕口,可他们看到的事实就是这样,汉人在这里的地位出乎意料的高。
作为礼部侍郎的程嗣弼心里很奇怪为何西夏朝堂不对这一现象做出改变,说汉话,用汉钱,你们这是敌人没动手,自己就先同化起来了,底层的人不明白这个道理,高层的人也不懂吗?
没看西夏自己的钱币在他们自己的首都都没有大宋铸造的钱币受欢迎吗?是故作不知还是真的没人懂这个道理,程嗣弼是贾昌朝的女婿,也是贾家力捧的政治新星,他敏锐的目光觉察到了阴谋的味道。
一个生日隆重到这种地步,也是古今罕见,在大宋,就是皇帝过生日,臣子也就上个奏折,送礼,你想多了,赵祯想吃点羊肉都能被人弹劾,花这么多搞一个华而不实的宴会,这个想法你永远不要有。
丝绸被剪的一条一条挂在树上,这是多么脑残的人才能想出来的办法,还有,士兵的长毛上绑着丝带,脑子没坑吧!还是有钱没地方花。
更让程嗣弼无语的是,你要邯郸学步、东施效颦,那你学的像一点啊!神龙这个皇帝的代名词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成了蛇头上插一对鹿角,不会凿你好歹派个人去大宋学习一下,搞得这是闹笑话。
陆子非一直强调的底蕴在这个时候就体现的淋漓尽致,汉家皇帝不管是宴会还是祭天,拜祖,这都是有一套属于自己严格的流程,会有礼部的人全程指导,西夏这就是个四不像。
有一个人陆子非也没有想到,青宜结鬼章来兴庆府的时候李元昊还没决定举办寿宴,但有了这个决定,青宜结鬼章摇身一变就成了使者,然后进贡了一百张上好的羊羔皮,瞬间就被邀请到了重要来客那一席。
辽国的贺礼很丰厚,但和青塘差不多,主要是以皮毛为主,然后多送了十匹宝马,男人对宝马的喜欢不下于后世男人对车的喜爱,李元昊看到体型硕大的宝马有些跃跃欲试,但低头看到了自己的大肚子,很久就放弃了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程嗣弼先是读了赵祯对李元昊的祝贺词,然后让人送上了一套红酒杯,每一只杯子上都有一头栩栩如生仰天长啸的天狼。
这是今天最为珍稀的贺礼,但李元昊看到后心情并不怎么好,因为他想到了几年前自己花大价钱换来的那只神狼。
这都是小插曲,在他个人的寿宴上,大宋皇帝赵祯和辽国皇帝耶律宗真分别派人来还给自己带来了礼物,这让李元昊在自己的臣子面前出足了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