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颖看到折继闵还活蹦乱跳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一切都完了,这是被人抓了现行,跑还来得及吗?好像来不及了。
陆子非阴测测的笑道:“曾大人,这饭是你让人送的吧!既然这样,曾大人你自己尝尝你们审刑院的伙食,如何。”
“陆侯何必咄咄相逼呢?都是些苦命人。”
“苦命人,你们对人用刑的时候怎么不考虑别人的感受,鞭子打在别人身上不疼,只打在你们身上的时候才会疼吗?”
曾颖笑道:“人都是自私的,我相信陆侯也不例外,陆侯的经历没有人能复制成功,现在说这些有点迟了,陆侯不是问我,审刑院的伙食吗?我觉着挺好。”
冯至说道:“挺好?你确定,那你吃一下我看看。”
曾颖说道:“这有何难,冯侍郎看好了。”说完就拿起盘子中的鸡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看这吃相,陆子非觉着鸡腿的味道应该很好。
冯至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想去拉曾颖的时候,已经迟了,砒霜的药效很快,快到自己的脑子转了一圈就慢了。
口吐白沫的曾颖脸上带着笑容,自己用命为家人争取一个宽大处理,值得,要不是今天自己有了邪念,活着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生死陆子非早司空见惯了,但以这样的方式,陆子非佩服曾颖的这种勇气,蝼蚁尚且偷生,面对死亡,多少人都下不了决心,曾颖几乎都没有什么时间考虑。
“幸亏有冯侍郎你跟着,不然今天我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冯至说道:“这样的人死有余辜,既然敢用这种龌龊的手段打击政敌,那就要想好自己迟早也会有一天面临这样的事情,陆侯不必为这种人感慨。”
“咱们毕竟是外人,还是通知一下陈知事吧!审刑院的副知事死在咱们面前,怎么也给人家有个交代,好在折将军没有什么事情。”
折继闵说道:“他们为什么要我死呢?我知道的情况也不多啊!”
陆子非说道:“原因很简单,你是一个连接点,是枢纽,定远军的情况除了杜涛就你最清楚,后面朝廷的调查中,肯定要问一个熟悉定远军的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下官明白了,他们真的好复杂。”
陆子非说道:“事情不复杂,复杂的是人心,就是想的太多了,不想按照别人给他设定的路线走了,明白就好。”
陈子展说道:“这个曾大人,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呢?冯侍郎和陆大人作为事情的见证者,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多是后可能需要两位做个笔录。”
陆子非心想我怎么觉着你很希望曾颖死掉呢?曾颖一死,审刑院就是你的了,语气悲伤,神情欢喜,虚伪到你这个程度也是官场老油条子了。
“这个当然,有什么需要,陈知事随时让人通知我,冯侍郎你正好在,就先管起来,我还有事,要去府衙一趟。”
“没有问题,陆侯慢走。”
“折将军注意身体,以后大宋还需要折将军这样的人。”
折继闵说道:“陆侯,大恩不言谢。”
陆子非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陈子展看着陆子非离去,对折继闵说道:“折将军运气真好,跟着陆侯能做一番大事业,真让人羡慕啊!”
“我说我以前根本不认识陆侯陈大人相信吗?”
陈子展说道:“冯大人你相信吗?反正我是不相信的,不认识陆侯会为你跑前跑后,就这审刑院,陆侯这是第三次来还是第四次来的。”
冯至说道:“这个事情我知道一点,陆侯和折将军的儿子曾经是同一科,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剩下的就看折将军知不知道了。”
折继闵说道:“应该就是这样了,我们折家一直在延安,和陆侯的交集很少,克行能认识陆侯这样的人,是我们折家的荣幸。”
冯至心里暗道,确实是荣幸,多少人想着攀附陆侯,送钱,送礼,陆侯都没用眼睛瞟一下,你儿子只跟人家同科,这是你家烧了八辈子的香,供来的。
曾颖自杀的事情,在汴京起了一点小浪花后就没人注意了,京城这样的官员太多了,多的宰执房的人都记不全名字,还有就是曾颖是个副官,不是主官。
定远军军械倒卖案曾颖只是一个小卒子,刑部和大理寺的人现在就等着陕西那边把杜涛、袁星云那批人带回来,到时候什么事情都会在太阳底下,一切妖魔鬼怪都无所遁形。
陆子非走到半路上,心情忽然变的不好了,都快到开封府门口了,又停下了脚步,这会他就想睡会,有什么事都不能阻挡他睡觉的决心。
小三他们几个早早的就在一个院子里等着,天热的身上都起痱子了,他们还是得忍受着,因为唐心交给他们的任务必须完成,不完成明天就有可能失去工作。
“今天晚上,我们十个人,每一个人都不能出错,钱给你们了,事情办不好,后果你们懂的,我就不多啰嗦了。”
“老大,到底怎么做,你说,拿钱办事,这是我们的原则。”
小三说道:“两个人在外面放哨,主要是警察,晚上他们巡逻的这个时间有规律,所以不用你们管,主要是那几个多事的,一定要给我盯死了。”
“老头和老太太全部扔出来吗?”
“用蒙汗药把他们放倒,然后抬出来,我们的目标是房子,只要把房子弄塌我们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十个人各司其职,在分配好各自的任务后,他们静静的等待夜幕的降临,直到大部分的城门关闭,街道上静悄悄的,他们小心翼翼的躲开巡逻,向着钉子户家出发。
“你们两个给我上点心,外面一旦有什么情况,及时发消息。”
和小三预料的一样,老头和老太太全部都睡着了,就在他们推开卧室进去的时候,房间里面传来一阵“汪”“汪”声,就是声音听着有点怪怪的。
“老大,怎么会有狗,你不
是说除了老头和老太太没有喘气的了么?”
小三说道:“没有狗啊!有狗的话你觉着将近一个月时间我会发现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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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临头已经容不得他们退缩了,小三推开门后,看到了一只和自己拳头大小的小东西,怪不得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原来还没断奶。
一脚踢开小狗,床上两个老人已经醒过来了,直挺挺的坐在那看着他们,月亮很亮,然后就能看到一个清晰的轮廓。
“老大,是人是鬼啊!要不我们撤吧!”
“滚,两个七老八十的你们怕什么,绑住他们,堵住他们的嘴,开始锯房子,动静都小一点,别引来警察。”
两个老人已经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群混混毁了他们的房子。
木质的房子基础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牢固,柱子,砖基础,房梁,只要在这三个地方做点手脚,房屋要倒也是很简单。
他们还没等得及上房梁,就感觉到房子一阵摇晃,小三低吼道:“不是让你们先别弄断的吗?是谁干的。”
“老大,房子要倒了,赶紧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房顶上的渣滓已经开始往下掉了,小三觉着再不走自己就要被埋了,只好无奈的退了出去,外面放哨的两人看到小三退出来,心想这次挺快的,不愧是快枪手。
躲到了安全的地方,小三数了数人,猛然问道:“老头和老太太呢?是不是没有把人抬出来。”
其他人面面相觑,刚才都在忙着逃命,谁还有心思想起老头和老太太,本想着是造成意外的样子,现在老头子嘴里的布都没拔出来,你告诉我说是意外。
老两口被活埋了,邻居和警察赶到的时候已经咽气了,看到老人身上的样子,案子都不用破,警察就知道是谁做的了,两个七老八十的人,除了这块地还有什么值得他们大动干戈。
清理完现场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陆子非在听完驻守警察的叙述后,说道:“你们还有别的证据吗?仅凭臆猜是不行的。”
这个时代的侦查手段还是欠缺啊!墙壁上的脚印,指纹,放到后世这个案子直接抓人接完了,但是现在,要人证没人证,要物证没物证,有的只是作案动机。
“你们认识那伙小混混,你觉着他们出城了没有。”
“我们局长第一时间就和五城兵马司进行了交涉,可以确定他们还在城内。”
陆子非说道:“丧心病狂,找到他们,问出指使他们的人,就在这汴京城,我要把他们也用相同的方式处死,朗朗乾坤之下发生这种事,老百姓的人身安全都不能保证,你们告诉我,谁还敢住在这里面。”
“我们会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们找出来。”
“不用给我保证,你们要给开封府的老百姓一个交代,一群混账,我连他们的坟墓在那都想好了。”
为了地皮逼死人,陆子非已经忍无可忍了,他要从源头上杜绝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