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中军大帐中,赵韪听得斥候传来的败报,愤怒异常。
“败了?怎么可能!我有两万大军!他刘璋城中就只有几千守军,怎么可能是东州军的对手!”
斥候跪了一旁,双腿有些颤抖,生怕赵韪拿他出气,直接斩了他。
赵韪身旁的黑衣人则是冷笑一声,但是一点也不惊讶,似乎赵韪的败北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赵韪强行压下愤怒,让斥候先出去。待斥候出去后,赵韪拔出长剑,剑尖抵在黑衣人的脖子上,一抹鲜血顺着黑衣人的脖子流下。
黑衣人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腿笔直,阴冷的目光与赵韪对视着。
“看你的样子一点也不惊讶和紧张。”
赵韪冷冷道,他感觉自己被这个黑衣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哼!凭那个庞乐和李异的才能,根本不可能攻下雒城,何况张任的军队本就离雒城不远。再说了,你也高估了他们二人在东州军之中的掌控力了。”
赵韪没有说话,额角青筋暴起,他是真的有一剑斩杀黑衣人的冲动。
“当初你之所以能让东州军哗变只是因为那时候刘璋刚刚即位,军心不稳,威望不足。东州军这么多年战场厮杀下来,当初你那批心腹死了不少不说,刘璋在蜀中施行仁政,减少赋税和死刑,早就建立了不小的威望,你还以为他是那个任你摆脱的孺子吗?”
黑衣人一番话说得赵韪哑口无言,赵韪长叹了一口气,将长剑收回剑鞘之中。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你撺掇我造反,总归有下一步吧。”
“当然,我可不会像你这样,做事没有计划,如果是我要造反,早就做好多手准备,防止出现这样突发情况。我给你的建议是,带上你身边的这七千心腹,前往汉中,投靠张鲁。”
“什么!”
“怎么,舍不得放弃一切去往汉中?”
“不,这倒不是,跟性命比起来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但是,为什么只有这七千人,不等庞乐和李异二将了吗?”
黑衣人再次嘲讽道“你对你的这两个下属了解还不如我深?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他们这人品,你就不担心半路上人家把你砍了卖主求荣?”
赵韪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似乎是算了算黑衣人说的可能性,便下令全军带足干粮撤往汉中,同时派遣族弟赵干先行一步,请求张鲁接纳并出兵接应他们。
三日后,赵韪率兵进入汉中,受到张鲁的热烈欢迎,并划出安阳县给安阳驻军。有趣的是,安阳县正是刘璋的封地,其中意境,耐人寻味。
又过了三日,刘璋彻底平定叛乱,庞乐、李异二人率部归降刘璋后,被刘璋斩杀。
而后,刘璋遣人书信张鲁,指责张鲁收留赵韪,并要求张鲁交出赵韪,张鲁回信表示赵韪乃大汉忠臣,怎么行背主叛逆之事,其中定有误会。
刘璋怒而斩杀来使,并不顾众人阻拦,以妖女妖言惑众,图谋不轨为名,绞杀张鲁的母亲,并以糠塞其口,以发覆其面,尸体悬挂于雒城西门之上。
张鲁大怒,宣布汉中从此独立。刘璋遣大将庞羲、高定等人攻打汉中,张鲁愤而发兵,张鲁和赵韪通力合作,屡次大败庞羲、高定等人,并且一鼓作气,攻克巴郡。随后张鲁遣使许昌,揭发刘焉、刘璋父子早有不臣之心,私造乘舆车具(天子所用的车架)千余辆,欲称帝,并且说明当初刘焉逼他杀死朝廷使者求,伪装米贼造反,以割据益州,请求天子下诏宣布刘璋为叛逆。
许昌,司空府中
曹操从满宠那里得知了益州之乱的事情原委,大喜不已。原来这一切都明镜堂益州镇抚使殷署所谋,那名黑衣人正是殷署本人,他以一己之力,在益州搅动风云,闹得益州大乱。
“哈哈哈!殷署此人当真大才也!记殷署一等功一次!赏食邑五百户!”曹操一边抚着长须,一边笑道。
一旁的荀彧便替曹操写好奏表,准备明日早朝上奏天子。说实话,荀彧也被殷署这次的举动震惊到了。当初他只是把明镜堂视为斥候,想不到还能这么玩,一个人镇抚使就能让益州分裂,内乱不止。他看向一旁淡定自若的郭嘉,不禁佩服起郭嘉的高瞻远瞩。
倒是满宠有些不满意“可是经此一事,明镜堂的存在就不再是个秘密了。各地诸侯们也会更加小心防范明镜堂,更有甚者,说不定还会同样创立一支类似于明镜堂的部门。”
郭嘉淡淡一笑“伯宁,你啊你,太贪心了,要想明镜堂立大功,又想明镜堂不出名,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明镜堂的存在,早晚会暴露,诸侯的模仿,也是早晚的事情。不过,再模仿明镜堂,也无法超越它,因为我们才是原创。再说了,在各地埋下暗子,发展信息网,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再加上各地诸侯都有了防范,现在可不像以前那样轻松,让他们花大笔的人力物力去模仿吧。伯宁,你记住,你要做到的,就是在外埋下更多的暗子,搅动更多的内乱,然后在内防范敌人埋下的暗子,阻止他们的一切行动。”
满宠点了点头“多谢先生指教。”
郭嘉摆了摆手“指教二字谈不上,我也就是思想前卫了一些罢了。伯宁以后称呼我奉孝即可,称呼先生什么的,太客套了。”
满宠这万年冰山倒是笑了“那就多谢奉孝指教了。”
曹操和荀彧对视一眼,笑了出来。
“走走走,晚上孤做东!叫上公达、元让他们,晚上醉仙楼,不醉不归!”
“所饮何酒?”
“当然,唯有杜康!”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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