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天海下完命令后,唐生智就深深地看了一眼郑曼,然后对着张天海使了一个眼色,张天海还能不明白唐生智长官是什么意思么?这是要他保护好这位千金小姐呐……
做完这个动作后,唐生智就走进了办公室中,继续指挥大部队战斗了,他已经着派第一五四师去阻击从中华门攻进来的敌人了,至于一五四师在日军的进攻下还能撑多久,谁又能知道呢?
而此刻对于得知了郑曼家境后的张天海来说,更像是招惹了一通本不该招惹的事儿一般,可是吃了就抹干净嘴巴不认账吧,这事儿他还真干不出来,他也不是那种人渣,还真没有那副铁石心肠。
既然这事儿他干了,就没有不承认的说法,更何况,人家一个堂堂的千金大小姐,还是党内大佬的宝贝女儿,能看上他了,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他张玉麟的荣幸,不是么?能和唐生智称兄道弟的人,能简单得到哪里去?
“张玉麟,我知道你有啥想问的。”郑曼是个聪明的女人,一眼就看出了张天海的心事重重,于是她便将事情娓娓道来了:“我的父亲,在党内算是元老级的人物了,国军北伐时,也资助了不少钱,和蒋校长有一定的渊源。而我是父亲最小的女儿。这下你明白了吧?”
“嗯。毕竟女儿都是父亲的小棉袄。”张天海似是有心无神般地应了一声,他想的不是郑曼的问题,而是他们团也真如当初张绍勋所说的,你们团,是战区直属的加强团,和我们不一样,谁知道哪天命令一变,你们就调走了?
“怎么了?张玉麟,你不开心吗?”郑曼看着张天海那紧锁的眉头,不自觉地问了一句。
张天海摇摇头,转过脸来对郑曼说道:“没事,我在想一些事情,你帮我去找一趟郭参谋长,跟他私底下说一下刚刚唐长官给咱们团的命令,告诉他,不到开拔之前不许提及这事儿,让他准备好警戒工作以及随时撤退的准备。”
等郑曼走了之后,张天海就把特务连连长魏和给叫了过来,他问了魏和一句:“还记得一个星期前的晚上,我找你谈话来着么?”
“报告团座,卑职都记得。”魏和如实回答道。
“那就行了,我要你带着特务连随我留守南京,我还有一些其他事要做。”张天海压低了声音道。
“怎么了,团座,咱们的部队是要撤退了么?”魏和亦跟着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别废话,你他妈服不服从我的命令?”张天海瞪了一眼魏和。
感受到了团长眼中的不快,魏和立马立正保证道:“报告团座,卑职绝对服从团座命令,跟在团长后面打小鬼子,咱打得痛快!”
“那就行了,今晚登船前听我命令!”张天海正色道。
“是!团座!”魏和应了一声道。
绿柳荫下诉说的,那是两个军人之间的承诺。
城内的枪声、喊杀依旧,中国军队,从未放弃过抵抗,城内的战斗依然在进行着!
直到午后三时许,第八十八师和第八十七师一部,沿着中山路往北走,想再次从挹江门处出去,但走到铁道部附近时,已经被直一团的官兵和长官部特务队给截住了,该部分部队急于想走,直接不听长官部的长官指挥,而在他们中间也没有找到负责这两支部队的军事主官,就连一个上校军衔的也没有,秩序则变得更为紊乱了。
很快,这支部队就脱离了直一团和长官部特务队的纠缠径直离去了,也不知道是跑去哪里了,在这些人里边,也没有发现师长孙元良的身影。
“团座,您说这些部队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呢?”旁边的刘侯铭问张天海道。
只见张天海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去找其他城门要突围出去,渡江北逃了。与其在这里跟咱们耗时间,还不如早点去岸边呢。”
“团座所言极是。那咱们部队会不会也要撤了?”刘侯铭轻声问了一句。
只是让刘侯铭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碰了个软钉子:“不该问的不问。”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之后,一名卫戍司令长官部的小参谋找到了张天海,说道:“张团长,传唐长官命令,一会儿约莫四点十分左右会有一个重要军事会议,唐长官点名让您一起参加。”
“什么?点名让我一起参加?”张天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脑袋,这是什么情况?照道理来说,就是算守城各部的将领集中开会,那也没他一个小小的团长什么事儿啊,尽管是加强团,那也还是一个团不是?
“对,没错,张长官。就是唐生智唐长官亲自点命让您一起参加的。绝对不会有错。”也许是怕张天海听错了,那名中尉小参谋再次复述了一遍内容。
“嗯,我明白了,你回去吧!”张天海摆了摆手道,他似乎已经有点想明白了,他为何有资格参加这个会议了,就凭他目前是卫戍司令长官部直辖的加强团团长。
还真是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别拿团长不当干部啊……
果真,到了下午四点十分这样,张天海奉命到卫戍司令长官部里的会议厅时,已有陆陆续续地高级将领到了,基本上都是中将军衔的。
约莫四点二十分时,人就到齐了,除了一个孙元良不知所踪之外,参与守卫南京各部队的军长、师长都已经到了这里,由于张天海的军衔最低,职务也是最低,所以坐在了最后一位。
司令长官唐生智,副司令长官刘兴、罗卓英,还有参谋长周斓、军事委员会高级参谋佘念慈中将,几名高官坐在会议桌的前几位,气氛沉闷得十分可怕。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南京卫戍战中的最后一次会议了。
唐生智首先站起来说道:“自十一月月底开始,我第七战区(即南京卫戍区)便与日军所部交战,部队经半月以来与敌十分艰苦之作战,虽我军伤亡十分惨重,但我们也给予了日军极为沉重的打击。然南京现已十分危急,少数敌人业已冲入城内,在各位看来,尚有把握再行守卫否?”
会议上的众人面面相觑,却也没有人敢作声,空气中的冷寂让人十分折磨,甚至冷寂到令人寒战,见到气氛已经沉寂至此,唐生智拿出了两份蒋介石的电文,并说道:“如情势不能久守时,可相机撤退,以策后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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