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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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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结局)

    自从这一次谈话之后,霍贤就再也没有与铁心源进行关于温和民族融汇政策的交流。

    他不说,并不代表他认同。

    在他看来,世上所有的英明帝王都做了同样的一件事,那就是坚持己见。

    一个国家的做事风格往往是第一代开国帝王铸造的,后世虽然会有所缺失,大体上依旧会延伸。

    开国帝王的个人烙印烙的越深,对后世的影响也就越大,他以为铁心源就是在做这样的一件事。

    事关千秋,国王才能决定一个国家未来的走向,这完全是一个帝王的立身之基,他一个相国是无法,也不能阻碍的。

    冷平在高原上放火烧了吐蕃人将要到手的口粮,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逻些会饿死人,这自然是在造孽。

    如果铁心源不是国王,他自然可以口诛笔伐,既然是国王,冷平既然是他的部下,部下在执行他命令的时候犯的错,根本上来说,就是他本人的错。

    以前的时候,铁心源以为普通官员做了错事之后,上官假惺惺的安慰一下苦主,纯粹是一种非人的举动。

    现在,他跪坐在佛堂里,发现自己只能为那些即将死去的人祈福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王柔花已经习惯儿子来她的佛堂忏悔,只是最近,儿子来的非常频繁。

    这不是好事情。

    在察觉儿子一天天变得自责之后,她就再一次把玉莲香请过来,在儿子忏悔的时候,玉莲香就在前边负责念经跟敲木鱼。

    铁心源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么执着的将玉莲香往他身边退。推,甚至还有些不管不顾的架势,这跟她年轻时候憎恶男人有妾室的理念相差十万八千里。

    或许,女人的心思都是这样的,恨不能把丈夫牢牢地攥在手心里,多看别的女人一眼都是罪孽。

    至于儿子,自然是越招女人喜欢她们这些当母亲的就越是骄傲。

    玉莲香跪坐的时候臀部会形成一个丰满的蜜桃模样,铁心源在忏悔的时候,往往会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放在那个美丽的蜜桃上,这样一来,忏悔的效果就非常的差,忏悔完毕之后铁心源往往会更加的内疚。

    他觉得这样很不好。

    回到卧室的时候,赵婉正撅着屁股努力的把自己的脖子抬起来,汗水正顺着的脖颈涔涔的流淌。

    自从生了两个孩子腰肢无可逆变的变粗之后,她就受了天竺妖僧的毒,每日里练习《瑜伽经》成了不可缺的功课。

    这东西铁心源在后世的时候常见,开始的时候他也认为这是一种非常好的修身养性的法门。

    直到他与仁宝活佛谈起《瑜伽经》的时候,经过仁宝活佛解释之后才知道天竺人从来就不出什么好东西。

    天竺人把男人的生殖器叫做林伽,女人的生殖器叫做瑜尼,林伽与瑜尼的交合便叫做瑜伽。

    天性活泼的天竺人不满足于正常的夫妇敦伦方式,就特意发明了这种能把身体扭曲到极致的变态姿势,好满足他们没有止境的欲望。

    赵婉操练瑜伽练习的非常忘我,据她说,经过几年修炼,她已经修炼到了一个很高深的地步。

    不好打扰赵婉的修炼,铁心源只是在妻子高耸的屁股上拍了一把就去了铁乐的房间。

    这孩子果然不负众望的在练习骑射的时候摔断了一只胳膊。

    为此,早就有言在先的赵婉,不但臭骂了儿子一顿,也臭骂了怂恿儿子练习骑射的丈夫三天。

    胳膊上打着石膏,里面痒得厉害,铁心源见儿子难受就只好用一根薄薄的竹片探进石膏里面来回滑动帮儿子止痒。

    “胳膊好了干什么?”

    “练习骑射!”

    “你不怕你母亲唠叨?”

    “只要您能顶得住,孩儿就一定能顶得住。”

    铁心源欣慰的摸摸儿子圆圆的脑袋,这孩子这么小就知道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将来的前途一定非常的远大。

    尉迟灼灼有了自己的寝宫,刚刚落成,整个寝宫充满了西域风格,绿色的孔雀石跟杂色玻璃镶嵌的圆形屋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白玉石尾料铺就的地面,即便是赤着脚踩上去,也有一种异常的滑腻感。

    尉迟灼灼的大殿里人很多,全是拿着各色乐器的乐姬,她脸上蒙着半边面纱,头发上垂下一绺绺的珠玉串子堪堪与眉齐,眼线画得很重,极为吸引目光。

    贴身的彩缎上衣只有上半截严严实实的裹住饱满的胸膛,白皙纤细的腰肢却赤裸裸的暴露在外面,丰隆的臀部随着乐姬的手鼓激烈的抖动。

    铁心源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坐了下去,拈了一颗葡萄放嘴里慢慢的啜吸。

    这个死女人基本上已经没救了。

    自从她这个清真寺一样的宫殿被赵婉狠狠的鄙视了一番之后,只要跟赵婉在一起,她就会把自己漂亮的小蛮腰露出来,现在更加的过分,正在向变态的道路上狂奔。

    赵婉之所以发疯一般的操练《瑜伽经》就是被尉迟灼灼刺激的,能把素来庄重高傲的赵婉刺激成这样,这个女人算是下了猛料,不过啊,她的腰肢确实柔美,不是一般的好看。

    梳了满头小辫子的铁蕊,穿着一件大花裙子,如同炮弹一般的冲进了父亲的怀里,于是,父女两就忘记了那边正在努力扭动腰肢的尉迟灼灼,一人拿着一颗葡萄相互喂食嬉戏。

    铁心源早就不期望赵婉能跟尉迟灼灼一点矛盾没有的平和相处,能有现在这样宁静安逸的时光,他觉得已经是上苍给了他几分薄面。

    被人无视的尉迟灼灼挥手驱走了乐姬,喘着粗气坐在铁心源的脚下怒道:“我跳的不好看?”

    铁心源亲了一下闺女的小脸道:“好看啊,心潮澎湃至极。

    不过,再好看也比不过我闺女的小脸,看了这张笑脸老子可以三天不吃饭。”

    尉迟灼灼有些嫉妒的捏捏闺女的小脸道:“这孩子长大之后定是一个祸国殃民的。”

    铁心源嗤的一声笑了:“祸害谁的国,谁的民又能遭殃?还不是她哥哥的?

    就一个妹子,做哥哥的多宠宠也没什么。”

    “妾身肚子里要是再有了呢?”

    铁心源鄙视的瞅瞅尉迟灼灼的肚皮,据他所知,这女人除过吃瓜不小心落肚的瓜子,再什么都没有。

    尉迟灼灼不满的抱着铁心源的腿扭动两下,忽然道:“杨怀玉派人送来了一个非常大的毛料订单。”

    铁心源正在跟闺女玩闹的手停顿了一下淡淡的道:“有多大?”

    “二十万匹!”

    “确实太多了,二十万匹毛料能做三百万套加厚衣衫,皇帝不可能行善免费给百姓,军队又用不了这么些,再说了,制作成衣也需要人手跟时间。”

    “杨怀玉还说,他父亲被任命为环州知府,折可行被任命为黄泥关守将,高尊裕被任命为雁门关守将,狄青也被调任保定军节度使驻节霸州,韩琦就任安肃军节度使驻节雄州,老庞籍出任赵州知府,王圭就任定州知府,至于王安石,他奉诏进京了。

    他还说,已经有旨意下来了,要西军全面东移,听说京中上三军也不安稳。”

    铁心源无声的笑了,他那个历来以老实忠厚著称于世的老岳父终于不甘寂寞了。

    尉迟灼灼见铁心源没有什么反应,焦急地道:“你怎么是这种态度?傻子都知道大宋准备攻辽了。

    到处都动了,唯有我们哈密没有动静,您觉得这正常吗?”

    “很正常啊,大宋与哈密国乃是盟友关系,皇帝的旨意还落不到我们头上来。

    想要我们从西面出兵,大宋拿不出足够的诚意可请不动我们。”

    尉迟灼灼松口气道:“原来您收到了消息。”

    铁心源苦笑道:“皇帝要我对天发誓,此生永不入中原。”

    “然后呢?要求有了,总该给点好处吧!”

    “好处?好处就是喜儿真正以储君的名义入主东宫!”

    尉迟灼灼猛地站起来懊恼的道:“怪不得王后姐姐看我作怪的眼神怪怪的,原来根子在这里。”

    铁心源哈哈笑道:“你在腰上占人家的便宜,却不知人家早就上升了一个档次,看你耍猴呢。”

    哈密国的第一场大雪终于来临了,今年的初雪比往年迟来了足足半个月。

    狂风扑击着天山城斑驳的城墙,纷乱的雪花被狂风席卷着从城墙根部一直攀援而上,最后越过关隘,继续被大风卷积着去了远方。

    天色晦暝,沉重的万斤铁闸正在缓缓地下降,城门前的道路上却有一队骑兵急速而至。

    坚守城门的校尉,眼见来人都打着哈密旗帜,而前一道闸口并未阻拦这一行人,就示意搬动绞盘的部下停止放下铁闸。

    在守城军卒的监视下,这一行不足三百人的队伍终于进了天山城。

    为首的将官丢下一面令牌给校尉,并未做任何停留,直接打马穿城而过,即便是大雪狂风都不能稍微阻拦一下他的马蹄。

    只要找到铁路站点,他们就能丢弃战马,乘坐火车连夜赶回哈密城。

    校尉翻检了一下令牌,摇头笑道:“原来是冷将军回来了,差点没认出来,只是,他怎么从这边回来了?”

    天山城的风雪很大,清香城就只有雪没有大风了,即便是雪花飞舞也只是被微风带动,远比天山城的雪花温柔。

    至于大雪到了欧阳修取名的长春谷,就变得更加温柔了,因为有温暖的地气支撑,雪花落进山谷就会化作零星的雨丝。

    铁心源最讨厌不专业的人干专业人才能干的事情,尤其是那种屁都不懂却身份高的让人不能拒绝他弄出来的垃圾的人。

    这样的天气有一杯热茶,或者热酒裹着貂裘看景自然是一大享受。

    如果,裹着貂裘,围着火炉喝一杯黄连汤一般苦涩的茶水,再好的景致也会变得难看。

    欧阳修就是铁心源最恨的那种身份高贵却喜欢胡乱制作东西的人。

    他仗着自己能够随意进出将作监,跟里面炒制茶叶的师傅学了两天,就自己用刚刚长大最好的天山茶青炒了十几斤,自己不喝,最喜欢拿来待客,铁心源已经被他招待过七八次。

    哈密国的国子监就坐落在这座山谷里,如今,山谷里的建筑已经完成了大半,剩余的,要等到明年开春才会继续建设。

    即便是只完成了大半,他的规模就已经显现出来了,诺大的山谷里,屋顶如同鱼鳞一般铺设开来,异常的壮观。

    欧阳修对铁心源硬生生的把将作当做一门大学问在国子监里传播非常的不满。

    等铁心源喝完了难喝的茶水,才把国子监的章程打开给铁心源看。

    哈密国子监与大宋国子监唯一的差别就是有将作这门学问,而且,进入国子监的,可不仅仅是官员子弟,平民子弟只要有学业优异者也能进入。

    在欧阳修看来,哈密国子监其实就是一个大的高级书院,有那么几分有教无类的意思,这非常的和他的胃口,唯有将作学问如同一只混杂在美味中的苍蝇,让他作呕。

    东京传来的消息很多,两人即便是看着国子监章程,也安静不下心来看。

    欧阳修烦躁的让书童拿走了国子监章程,咬着牙道:“官家意欲亲征辽国,你为何不上书劝阻?

    自从太宗三次征战,三次失败之后,我大宋唯有先皇被寇准老贼诓骗去了边地,你知不知道,有官家在,在场的大宋悍将名臣哪一个敢放开手脚作战?”

    铁心源无奈的看着欧阳修道:“我是哈密国主。”

    欧阳修对铁心源的这句话嗤之以鼻:“没错,你是哈密国主,你儿子却已经是大宋的储君,你死之后,这片地方依旧会成为大宋的土地。

    老夫不信你有胆量敢跟官家平起平坐。”

    铁心源叹口气道:“我是晚辈!让他一点是应该的。”

    和稀泥的话立刻就引起了欧阳修的警惕,他仔细的瞅瞅铁心源认真的道:“你觉得官家亲征是好事?”

    铁心源也认真的道:“确实是好事!至少大宋在文采风流的同时,也有了一丝丝英武之气。”

    欧阳修摇头道:“若非老夫知晓你对大宋没有恶意,就一定会揣测你支持官家亲征是不是有什么险恶用心。”

    “你想多了,我儿子现在坐上皇位还不现实,还需要官家多教导几年才能成长起来。

    我是真的支持官家亲征,这一场大战,与大宋以前的征战完全不同,至少,在力量上就占优的太多了,尤其是骑兵在配备了火药武器之后,契丹人娴熟的弓马占不到便宜。

    我那位岳父大人,一生中最出名的是什么?不就是自知之明吗?我不觉得他会插手军机大事。

    对他老人家来说,收复燕云恐怕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个梦想,如果不能亲自去燕州看看,他如何能够甘心?

    更何况,在大军中,他的危险性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大。”

    “你会不会亲征?”欧阳修问道。

    铁心源把身体靠在软塌的靠背上舒坦的出口气道:“我不会去,孟元直,阿大他们去就足够了。

    我要防备阿丹这个混蛋的突然袭击。”

    “你们不是准备结成亲家吗?怎么会这么想,喀喇汗国这些年与哈密河水不犯井水的,只是一门心思的做生意,如何会有战事?”

    铁心源冷哼一声道:“我从不吝惜用最恶毒的心思去猜测西边的那些人。”

    “你是不想与官家同时出现在一个战场上吧?”

    铁心源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子幼母壮乃是皇位继承的大忌,更何况我是父亲,如果让官家看到我依旧年少青春,可能会让他心中生出不快来。”

    “你是一个好父亲!”欧阳修感慨的道。

    眼看着欧阳修又要给自己的茶杯里添加茶水,铁心源快速的起身抱拳道:“先生,冷平已经到清香城多时了,他远道归来,再不去见他,会冷了将士的心。”

    欧阳修急忙站起身道:“佛骨舍利拿到了?”

    铁心源点点头道:“拿到了,可惜了我三百三十一名将士血洒高原。”

    欧阳修拉着铁心源的袖子匆匆的向外走,边走边道:“让老夫见识一下传说中的佛骨舍利,看看他是否真的是那样的神奇。”

    冷平跪坐在大殿温暖的木地板上,怀里抱着一个金涵,黝黑的脸膛上神色多变,满是局促之色。

    不得已之下火烧了逻些的青稞田,他知道这个举动很难让人原谅,尤其是现在失去糊口粮食的吐蕃人更是对他恨之入骨。

    如果哈密国对自己不加惩处,吐蕃人的愤怒就会转嫁在整个哈密国。这对一个国家来说损失很大。

    在大宋的南征的时候,他就是因为这样的缘故,被剥夺军功问罪,他不知道在哈密国是不是也会出现昔日的状况。

    如果不是心中对大王抱着极大的信心,冷平几欲带着佛骨舍利逃遁天涯。

    “冷将军,你如果肯把佛骨舍利交给老衲,冷将军在逻些做的事情,老衲愿意一力承当。”

    仁宝从走进这座大殿,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个沉重的金涵。

    冷平如同泥雕木塑一般,对仁宝活佛喋喋不休的话语听而不闻。

    “这佛骨舍利,大王本来就要交给我大雷音寺供奉的,现在给老衲,迟些给老衲,又有什么区别呢?”

    冷平的眼睛转动一下,张开满是血口子的嘴唇道:“不一样。”

    仁宝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趺坐在地板上归于寂静。

    撒迦师兄在逻些失败了,几欲被发狂的吐蕃信众撕成碎片,在抛弃了大部分追随者之后才侥幸逃脱,至今说起那些狂暴的信众依旧心有余悸。

    如今的逻些,就是一个正在喷发的巨大火山,失去了佛骨舍利的信众,正在高原上四处巡梭,一边向天悲号着希望获得佛祖的饶恕,一边没日没夜的寻找烧毁他们青稞田,趁乱偷走他们佛骨舍利的恶贼。

    听撒迦师兄说,冷平在出卖了大雷音寺,喀喇汗国,塞尔柱,契丹,大宋等各方势力之后,才纵火烧毁了吐蕃人的青稞田,最终让那些本来还畏惧刀兵的吐蕃人彻底变成了不知死活的疯子。

    他趁着外面发生了骚乱,这才纵兵进入桑耶寺,以极快的速度屠光了桑耶寺僧众,然后带着佛骨舍利不知所踪。

    撒迦至今还在大石城一带等待冷平,喀喇汗人则在楼兰城外的荒漠上等待冷平,大宋的密谍则在青唐城一带张网以待,契丹的射雕手,塞尔柱的雄鹰埃米尔则沿着冷平留下的蛛丝马迹一路追踪……

    仁宝万万没有想到冷平的踪迹却出现在了天山城,进了天山城,佛骨舍利就已经归属哈密国所有。

    仁宝想用冷平心中的不安做最后的交易,却依旧失败了。

    冷平说的没错,佛骨舍利由冷平交给他,跟铁心源交给他完全不同。

    如果冷平交给他,他宁愿牺牲性命,也要找机会把佛骨舍利送出去。

    如果是铁心源交给他,他不敢想象,大雷音寺会付出怎么样的代价,会被铁心源的绳索捆绑到什么时候……现在,铁心源的脚步声已经响起,仁宝痛苦的泪流满面,事已至此,已经无可挽回了。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冷平将金涵放在前面,把额头贴在地板上一言不发,如同一个待决之囚。

    铁心源没有动金涵,而是站在冷平前面道:“将战损将士的功绩一一报上来,不得缺漏,也不得隐瞒。

    将军在高原苦战三月,劳苦功高,赏金一千,云麾将军升任冠军大将军,不日将昭告天下。”

    冷平的嘴唇抖动的厉害,半晌才抬头看着铁心源道:“微臣在逻些行事多有不妥,还请大王降罪。”

    铁心源朗声一笑,伸腿踢了冷平一脚道:“快滚吧,给你擦屁股的人已经带着粮食上了高原,等泽玛从逻些回来,记着离她远点,毕竟你把她的族人害得太惨。

    好了,如果要治罪,你就是有八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回去洗澡,吃饭,睡觉,我们哈密国还没有委屈有功之臣的先例。”

    被铁心源踢了一脚,冷平胸中的阴霾尽去,一板一眼的施礼之后才在侍者的陪伴下离开了大殿,走的时候胸膛挺得很直,即便穿着破烂的铠甲,王宫侍卫们还是向他投来崇敬的目光。

    “英雄!”

    “好汉!”

    “好样的!”

    背后传来的赞叹声全部进入了冷平的耳朵,虽然身上的伤痛依旧让他步履艰难,他的每一步都走得虎虎生风。

    至少,他现在能回去告诉留在军营中忐忑不安的兄弟们,大王依旧是那个英明的大王。

    没有把兄弟们当成一次性的工具,没有把罪责推脱给他们这些可怜的厮杀汉。

    欧阳修打开了金涵,里面放着一段黑漆漆的骨头,骨头已经有些玉化了,比不上哈密出产的最次的玉石。

    没有隐隐传来的梵唱,也没有散发异香,天空中没有花朵坠下,更没有让欧阳修生出见性知心的本事,昏暗的大殿里没有变的金光灿灿。

    这让欧阳修非常的诧异,他所有关于佛骨的学识中都没有关于现在这种情况的描述。

    就在不久前,仁宝活佛还告诉他,佛骨舍利乃是人间重宝,谁供奉,谁获益……

    眼见欧阳修投过来的质疑的目光,仁宝活佛羞愧难忍……如同芒针在背。

    铁心源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他很久以前就在法华寺见识过佛骨舍利,目前佛骨舍利子的模样没有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眼见仁宝活佛羞愧欲死,他心生不忍,不忍心见到老朋友处在如此尴尬的场景中。

    就轻轻地合上金涵,把金涵递给仁宝活佛道:“不敢质疑佛骨的真假,好歹是将士们苦战得来的,还请上师小心供奉。”

    仁宝活佛难以置信的接过金涵,他死死的盯着铁心源,身体肌肉绷的紧紧的,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听铁心源将要提出来的条件。

    “孤王还有事,就不留仁宝上师多在宫中停留了……”

    仁宝活佛呐呐的点头,往日里早就通明的大脑此时混沌一片。

    直到走出宫门,才对送他离开的侍者道:“还请施主转告大王,大雷音寺愿意以十万两黄金入股哈密东京铁路。”

    侍者回禀铁心源。

    铁心源再三确定仁宝活佛没有提出股份要求,就笑呵呵的对一脸晦气的欧阳修道:“先生,您看看,免费的东西永远都是最贵的,古人果不我欺焉。”

    “古人没说过这句话!”

    铁心源耸耸肩膀大笑道:“我们迟早都会成为古人的,现在说也不迟。”

    欧阳修莞尔一笑,鼓掌道:“这句话才有些敢为天下先的气势。”

    铁心源大笑,指着窗外天山道:“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似曾相识,一直小心翼翼的求证,一直故意做一些改变来验证,结果发现,我的母亲很真实,我的妻子很真实,我的孩子们很真实,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世界就是世界,大不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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