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求娶,还要让她做你得王妃,如此才能赢得陛下的原谅,也能给瑞王你自己,给朝廷,给天下一个台阶。」
赵煜闭眼思索片刻,点头说道:「多谢张公公,本王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爱看到赵煜眼底一闪而过的屈辱,咪上了眼睛:「瑞王可是心有不甘?」
赵煜赶忙辩解道:「没有,本王心甘情愿。」
「瑞王骗骗别人可以,但若是连自己都骗就没意义了,奴婢啊在这里奉劝瑞王一句,最好不要再自作聪明,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否则……这世上毕竟不是事事都能如意的。」
张爱说的很明白,事实上,他完全不用对赵煜说这些话,但琢磨了一下,还是讲了。
免得他在做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董妃和董妃的孩子毕竟还在东京,万一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看上瑞王,怂恿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又说一些不该说的话,那就不是送入大牢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赵煜听完之后,赶忙说道:「多谢张公公提点,本王记下了。」
张爱轻轻一笑:「这事情啊,就早点准备吧,排场也大一点,瑞王府空闲这么久,也办办喜事,冲冲晦气……」
「辛苦张公公了。」
「对了,如果这些日子有些人来找瑞王,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希望瑞王心里有数,不要因为心有埋怨,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赵煜听完之后,停顿了片刻说道:「张公公指的是我那位小皇叔吗?」
张爱听完之后,忍不住笑了两声:「瑞王说话倒是直白。」
「放心吧,张公公,本王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那就好。」
赵煜是真的对铁喜坐在那个位置上感到心服吗,当然不是,铁喜的父亲不姓赵,是所有皇室宗亲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可他的潜意识在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感到不满,至少不能表现出来。
他被铁喜召回东京封王的时候,心里就已经下定了主意,绝对不能被有心人的三言两语给带偏了。
加上大宋至今以来发生的改变,他心底也不得不说一声佩服,至少换他坐在那个位置上,绝对不可能做到铁喜这般。
垂拱殿中的铁喜看着朱启明在宁波的奏章。
王志忠选择了在福州,派人协助张浩,朱启明等人筹备海事司。
而尉迟江晚就选在了庆元。
朱启明,张浩两个人到了福建也小半年了,从最开始的茫然,到现在的有模有样,铁喜全都看在眼里。
朱启明接管了福建水师,张浩也用自己的身份,和南方的各大商人打交道,透漏出朝廷想要开海禁的消息,看看这些商人的态度。
出海文书,是铁喜和众多大臣商量后出现的产物。
商人从海事司得到出海文书官文之后就可以合法允许出海,要从在泉州修建的新海港出海,出海之前,海事司的官员查看货物数量,价值,统一记录定下价格,朝廷收取一成的利润。
同时,超过五艘商船同时出海,会有一艘水师的战船护送,而出海的商船上面,同时也允许商队自己配备一些武器,以及少量的火枪和火药。
当然,这些东西必然是不允许交易的。
朝廷搞出这么大得动作,不少人都在暗暗留心,一些头脑灵活的更是知道从中看到了商机。
海事司初期预备发行的一百张出海文书,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有七十多张被领走了。
领这些文书的人却不是商人,而是留心这件事的官员,而那些有实力的官绅,他们去领取这个出海文书,自然真的要出海做生意。
他
们是打算卖给商人们,等到商人们看到出海的利润,以及感受到朝廷的风向后,再想要出海文书,就得和他们这些官员买了。
一万两白银起步,上不封顶,想要的话就来找他们买吧。
张浩,朱启明两个人得知这件事之后,立即将此事上奏铁喜,而后没过几天,就发布了一条新规矩。
出海文书不允许私自转让,从领取那天算起,一年之内,没有出海或是没有做足出海的准备,要向朝廷缴纳五千两罚金,同时出海文书也作废…………
对于张浩,朱启明两个人的操作,铁喜很是满意。
不过,这仅仅是第一步,要想做到真正的出海做生意,至少还需要十年以上的发展。
万事开头难,任重而道远。
…………
渝州城外的吴家村,是附近有名的武村子,这里的每家每户都会耍上几式,农闲之时更有全村武比,因此也有不少人靠着这一招半式经常进城或在街头,或在酒楼里做各种表演,补贴家用。
这个村子,今日一早却来了一群陌生的面孔,一共十人,穿着黑色劲装,骑着高头大马。
村民见到这些人,都露出警惕的目光。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官府的人突然到他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子里来做什么。
一行人进了村子,七拐八拐后,停到了一个小院子的面前。
「是这里吗?」
「刘公公,是这里没错。」
这行人为首的是宫里面的太监,也是张爱手下的一名密探,武艺很好,叫刘喜。
「敲门。」
「是,刘公公。」身旁的一名密探听到刘喜的话后,跑到了破旧的木门之前,轻轻的敲了敲。
敲门的人动作有些僵硬,之前像这样的人家,他们都是一脚踹开,突然这么小心翼翼的敲门,还是第一次。
过了一会儿后,院门打开,正是半年前在东京城里,被瑞王调戏的女子。
她看到外面站着的那么多人,脸上顿时浮现出些许慌张:「你们,你们是神秘人?」
当初,那个太监给他们银钱的时候,她和她爹不愿意收,就是怕秋后算账。
对方可是王爷啊。
他们十辈子都招惹不起的人。
刘喜僵硬的脸上努力露出一丝和善的笑容。
「姑娘莫要慌张,我们只是想来拜访一下,顺便,通知姑娘一个大喜事。」
女子听着刘喜的话,心里更凉了一截,喜事?这不摆明了说反话吗?
「大,大人请说?」
「半年前,再东京,我们家王爷和姑娘说过话,姑娘还记得吗?现今,我家王爷禁足结束了,但对姑娘一直念念不忘,便让我们先过来问一问,姑娘可曾婚配?」
正当说话的时候,女子的父亲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了刘喜等一行人,急忙跑了过来,将女儿扯到自己身后,连连做稽:「老爷们半年前给的银子,草民一钱都没敢动,这就还给老爷们,只求老爷大发慈悲,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放草民和草民的女儿一马吧。」
刘喜依旧努力保持着那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哎哎哎,老爷子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家瑞王是真心诚意的想要迎娶姑娘为王妃,聘为正妇,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据说还要让陛下亲自来证婚呢。」
女子听完之后,愣住了,好半晌,才转头看了一眼同样愣在原地的父亲,迟疑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我贫家贱女怎么可能配得上瑞王这等皇亲贵胄,请诸位大人高抬贵手,放小女一马。」
「姑娘切莫自贱,瑞王那日在元宵节会上,醉酒轻薄了姑娘,
为此一直懊悔之极……」
「不敢不敢,小女只是农户之女,怎么配得上……」女子依旧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这会儿周围已经围了不少吴家村的村民,他们都很好奇,这些官府的人来吴老头家做什么。
女子也注意到了周围那些看乐子的村民,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刘喜回头,目光扫过众人,然后笑了笑说道:「过两日瑞王会亲自前来向姑娘告罪提亲,既然姑娘今日不方便,我们先告退了。你,还有你,就在这守着,等瑞王来了,要是见不到人……呵,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刘喜看向身后的两个人说道。
「是,刘公公。」
「既然如此,我等就先告退了,等瑞王殿下来亲自前来求娶王妃。」
「等等,不是……」女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自己的父亲一把拉回去:「丫头别说了,让他们先走,其他事等回屋再说。」
女子名叫吴青兰,二八年华,长相虽称不上上等,但也算清秀可人,一家七口,除了三个孩童,和父亲外,都是女子。
吴青兰的大哥和二哥早死,只留下两个嫂嫂在家,务农的同时还要照顾孩子,因此她早早就和父亲一起进城卖艺,补贴家用。
这些年,吴家村不少人都曾上门提亲,想要将她娶回家。
可自从在东京发生了那件事后,就在没有人敢来继续求娶她了。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谣言,说是她故意勾引瑞王,可惜瑞王却不愿意娶她,最后狼狈逃出东京。
现如今,若是她答应了瑞王的求娶,岂不是做实了那些谣言?
何况,女子也不认为瑞王是真心求娶她,怕是因为那日的事,怀恨在心,想要报复她家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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