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不要赌气了。我知道从前的错我在改变,所以陛下可否也要试着稍微喜欢我一点点呢?不需要喜欢很多,喜欢一点点就好了!”
楚颐卑微的小声的询问着,就像一朵落到了尘埃里的花一样。
萧止仍然是没有说话,又或许是一大早,他未曾真的清醒过来,只是搂着楚颐再一次沉沉地睡去,也不知他到底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
楚颐眨眨眼睛,有些许的失落,但仅此而已,也算是满足,毕竟能够好到这种地步,已经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只不过要得到自己夫君的目光,却还需要去对另一个女人好,这谁说不是一件委屈的事情呢?
有时候啊,她自己也会想着若是年少时,不要那么赌气,不嫁给现在这个男人不就好了?
可是却莫名其妙的又有几分的舍不得,也许他们曾经爱过,曾经恨过,却仍然都是要纠缠在一起,哪怕到了死亡,也会葬在一起。
这几日初心心情有些不好,总是疑神疑鬼的,总是觉得缺少了许多的安全感。
一部分是听的那些话好像觉得谁都要害自己,另一方面是萧止分出了一点的时间去陪楚颐去了。
所以每到夜深人静,她醒来的时候。想到从前只陪着自己的人,也去陪了别的女人,便总会忍不住哭泣流泪,又或许是有孕之后,情绪变得格外的敏感。
所以这种加起来,身体也是受到了影响就像有时候突然之间坐着起来的时候,觉得肚子突然疼了一下,但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疼过之后就没了。
所以她倒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毕竟心中难过着的都是别的事情。
而初心看着他这个样子,更是担心的不得了,早知道就不在娘娘面前说那些话了,又或许早知道等孩子平安生下来之后再说就好了。
“已经接连三日,陛下都去陪着王后了,难道你说的都成真的了吗?难道陛下有了王后,真的我在他心里就不重要了吗?”
刚喝完了药,初心便又开始闷闷不乐了起来,她也知道是有孕之后,情绪变得很是敏感。
可是现在总觉得心里好像扎了一根针一样,一口气憋在心里,咽不下去,又发泄不出来,真是不知道该要怎么办了。
“奴婢就劝过了,让娘娘少在陛下面前说这些话,娘娘毕竟是每日陪着陛下时间最多的人,说的话陛下或多或少都会听进去。
娘娘就是在陛下面前说了太多王后的好话了,所以陛下才会和王后的关系渐渐地和好了。”
紫云无奈的端过了药碗,也是唉声叹气,她也在替自己的主子着急呀。
自己的主子实在太过单纯善良,根本就不知道这后宫里的关系要如何相处,怎么可能会真心的成为姐妹呢?更别说一开始娘娘就和王后不和睦。
这话听着,初心是更加的失落了,她一下一下的摸着自己高高鼓起的肚子,总觉得心里不太舒坦。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该要怎么样面对王后了,一方面得到了人家这么多的照顾,现在想想这些莫名其妙的,实在是有些恩将仇报。
可另一方面,也骗不了自己的内心,就是不想让陛下和王后的关系和好,若是他们两个真的和好了,那自己岂不是得到的爱就要少了?
一想到这一点,便又觉得肚子开始疼了起来。
“娘娘,现在先还是不要再想这些了,毕竟您还是怀着孩子呢!”
看着初心的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紫云也是后悔得要命,早知道自己就不那么多嘴,不在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说出来了,要说也得等孩子平安生下来的时候再说呀!
“扶我到床上去躺着吧。”
初心看起来很是虚弱,有气无力的说道,等躺在床上的时候,才觉得好了一些。
又或许肚子刚刚的刺痛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也许是心里在疼吧?
她不想让陛下和王后的关系和好,甚至想让他们变成从前动辄就吵架的地步,因为从前陛下和王后关系不好的时候,大半的事多半是陪在自己身边,陛下对自己的态度会很好很好。
现在陛下的注意力已经被往后分走了一小半了,自己这边便已经冷淡了下来,真的是觉得日子过得没有任何的滋味。
“其实这也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不说,这些问题迟早也是会发生的。当初能够留在陛下身边的时候,每一天我都在想着,这是不是在做梦呢?我哪里配有这么多的福气呢?
可后来每一日都在告诉我,这是真的,这不是在做梦。后来享受习惯了,便也就舍不得离开这样的生活了,便会觉得这一切都应该是我的。“
躺在床上后,初心总算才是觉得身子舒服了许多,再加上殿内摆放着的这么多栀子花,闻着这些花香,果然是觉得浑身舒畅。
也许自己真的是越来越贪心了吧,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也只会是越多。
就当做是自己对不起王后,享受了王后的这么多好,现在偏偏还在心里这样偷偷地编排王后。
仔细说来,她也觉得自己不算是个什么好人。
“娘娘为何要这么说呢?后宫里每个女人都想得到陛下的爱,甚至连王后也想得到陛下的爱,若是她不想得到的话,那王后为什么要这样改变自己呢?
娘娘既然有这个福气,那么为什么要让出去?一定要紧紧地抓在自己手中才好啊!“
紫云坐在床边,给初心盖着被子,小声的劝着。
“其实,看着王后那副态度,奴婢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就容奴婢再说一句大胆的话吧,从前王后是襄王妃的时候,名声就不怎么好,都说她最是善妒对待,对人的手段也最是严苛,奴婢根本就不相信她会变得这么好,所做的这一切,分明就是只是想讨个陛下欢心罢了!”
紫云又在开始小声的抱怨,毕竟从前他也是在宫里伺候,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个襄王妃。
现在做了王后,本来和陛下的关系就不好,他们也不是什么恩爱的夫妻,现在也只不过是维持着一个假象罢了,终有一天,这个假象是一定会被撕破的!
“其实我也知道,当初刚刚陪在陛下身边的时候,每天我也在担心着。”
那个时候确实也受了王后不少折磨,初心咬咬嘴唇,想着曾经那些时光,也是忍不住有了一些小小的怨气。
当时王后还打了自己一巴掌,打得还很是用力,自己的脸当即便是肿了起来,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有男人喜欢呢?所以那段时间也怪不得陛下和王后关系一点都不好。
“好了好了,你先退下吧,让我好好的睡一觉,总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
初心又使劲地揉揉额头,真的是觉得头越来越疼了。
这几日总觉得身上哪里不舒服,不是头晕就是肚子痛。
紫云一肚子的话,便也只能先憋了下去,只能先退下。
只是她那种不安的感觉却是越来越深,总觉得好像一定会出了什么事情一样。
这一日白天的时候,楚颐又是让花房里的人送了好些栀子花过去,都说贵妃喜欢栀子花,宫里培育栀子花很是不容易。
在宫外购买栀子花那也是花了大价钱的,自己做的这些,宫里人可都看在眼里,都知道她对贵妃是有多么的好。
“月香,你说应该也是时候了吧?”
楚颐拿着剪刀,正在修剪着一盆花,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便小声地问着。
月香的眼睛则是一直盯在被修剪的花上,突然听到这个问题,倒也是愣住了,随后又是很快的反应过来。
“我是算算时间的话,应该也快是到时候了。”
月香笑着点头,眼里面的笑意简直都是要漫出来了一样,可以想象得到,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究竟是会有多么的解气。
凭什么王后要像一个奴婢一样去照顾有病的贵妃?凭什么要受这些委屈呢?
“你说我会不会做得太过了呢?到底也是陛下的孩子,他是那么的期盼这个孩子的降生,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没了,他应该会很是难过的吧?”
楚颐拿着剪刀的手忽然就停了下来,目光有些低落,和月香不同的是,她没有多少欢喜的意味。
她过了那个可以随意做坏事,而从来都不会觉得心虚的年纪了,有时候害的人也会觉得心虚,也会觉得愧疚,更别说这是这么无辜的一条小生命。
“娘娘最近的心真的是越来越软了,有时候我不知道从前劝娘娘说的那些话,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月香愣了一下,有些不赞同。
“娘娘,要知道您和贵妃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朋友,不要因为演了几个月的戏,就真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好朋友了,难道真的以为贵妃会真心实意地感谢你吗?那天的情况我可从头看到尾,贵妃从来都不会真的感谢娘娘的啊!”
一想到那天的场景,月香便又是心疼,又是觉得气愤。
反正在她看来,除了楚颐之外,所有人都不安好心,所有人通通都该死。
“是吗?你是说她怕是对我也起了别的心思,不再是那么单纯地感激我了?”
楚颐忽然就笑了,拿着剪刀再一次开始修剪那盆花,将看不惯的花朵全部一点一点的都剪掉。
其实后宫里的人不就像这些花一样吗?自己看不惯的,凭什么能盛开呢?
凭什么能盛开得这么好喧宾夺主呢?后宫里只能有一个主人。
“你可别误会了,我也只不过是随便说说,如果我真的看不过去的话,那就不会任由她这样胡作非为了。因为从始至终,我也不希望他的孩子能够生下来。这后宫里的第一个孩子,理所当然的应该从我的肚子里出来,凭什么轮得到她呢?他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婢!”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楚颐仅剩下一朵开得最美的花,剪完之后还随意地丢在地上,仿佛真的是一朵什么微不足道的花一样,任由她撕扯践踏。
她享受的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骨子里就是这个样子,其实也真的从未变过啊。
没想到这一天就过去了,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好消息传来,楚颐等着等着也是觉得非常的无趣。
好不容易才在书房里将这些天宫里的账本都看完,上一次确实是发现有人中饱私囊,一个个地排查出来,好好整治了一番。
没想到这才耽误了一点时间,没有去看生病的初心,反而是被萧止一顿训斥。
其实那天自己真的是觉得好委屈呀,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小时候被父皇母妃训斥一句,就会委屈的哭泣那是一种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委屈。
“怎么了?在想什么?今天你怎么看起来是闷闷不乐的样子?难道是宫里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感觉有双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楚颐很快的回过神来,眨眨眼睛,笑着摇摇头。
“这几日你怎么都过来陪我了?你怎么不去看看贵妃呢?她比我更需要你的陪伴啊!”
楚颐眨眨眼睛,忽然没由来的感受到了一种心虚,其实人做了坏事,就是会心虚害怕,这是一种很正常的情绪吧?
“你将她照顾得很好,朕真的很放心。朕只是觉得好像对你实在是太过忽视,这宫中人都说陛下和王后关系和睦,这才是好事。”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萧止好像有一丝笑意。
楚颐盯着他看了又看,感觉那种笑意应该是自己看错了,他们两个之间曾经是闹得那么的难看。
什么难听的话可全部都说出来了,两个人早就已经闹得面目全非,即使和好了,可是在心底的某一瞬间,仍然是会想起从前的那些事情。
想到之后,便也是只能无奈地哀叹一声,不知怎么办。
“怎么了?今日看着你好像很是有心事的样子,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