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姐姐就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贵妃有孕以来,王后可是一直将她保护得好好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王后必然会是最难堪的那一个。”
清蕴还是既害怕又慌张,宫里出了那么吓人的事情,谁会不害怕呢?
别说贵妃娘娘有了孩子可是陛下最欢喜的事情,有陛下和王后的保护,孩子都能被害,更别说她们这些根本就不得宠的嫔妃了。
要是以后出了什么事,怕是连为她们做主的人都没有。
“此事咱们还是不要乱说了,这也是陛下和王后要查的,是谁害的人,相信以后终究是能够查出来的。
不过我看着贵妃怕是难受得很,陛下这几日应该都会陪着贵妃去安慰她,恐怕也没有心思会想这么多吧?“
沈茗蕙目光有些躲闪,使劲地摇头,不想再说这些。
做了坏事,人当然是会心虚,即使曾经有再怎么深的怨气,可现在这种事情已经做下了,始终也是会觉得害怕,慌乱。
害怕终究会被查出来,所以啊自己必然是要想好对策了,现在查不出来,不代表以后查不出来。
那么现在就得想想,以后查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要怎么办。
当初敢在这些栀子花上下手,无非是算准了每天送来的栀子花数量庞大,根本就不可能一盆一盆地去检查。
更别说过了两三日栀子花没香味了,全部都会拿出去销毁,这就是相当于把证据全部都销毁了,这下子又从哪里去查呢?
更何况贵妃出了事,这现成的不就是有一个背锅的人吗?那不就是王后?
陛下和王后的关系本来就不和睦,别看着现在稍微好了一些,可现在贵妃出了事,陛下第一个迁怒的必然就是王后。
有王后在自己面前顶着,也算是给他延缓了一点时间。
到了晚上,沈茗蕙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虽说动手之前已经将所有的退路都想好了。
可是现在自己必须得有一个更为保险的法子,哪怕以后事情真的被翻出来了,也能保住自己的命。
这一整夜,萧止都在柔声安慰着初心,这天晚上,宫里人人都知道贵妃没了孩子伤痛欲绝陛下则是留在身旁彻夜陪伴。
这下子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陛下是当真把贵妃捧在心尖上疼爱呀,即使孩子没了,也没有丝毫的怪罪,反倒仍然是更加的宠爱。
反倒是越发衬的王后就像一个笑话一样了,本来陛下和王后的关系好像有所缓和,现在贵妃的孩子没了,没想到陛下第一个迁怒的居然就是王后。
这人人都看得出来,陛下和王后当真是不和睦,当真是没有一丝的感情啊!
初心哭了一整夜,眼睛肿得像一个核桃一样,根本就睁不开了。
哭到后半夜的时候便是直接晕了过去,本来受了这么大的罪,身子就不好,现在精神状态又是这般的憔悴,整个人真的是浑身没了一丝的力气。
这几天宫里面的气氛真的很是压抑,人人都小心翼翼地做事,谁生怕做错了一点的事,怕是就会被宫里的主子迁怒。
紫云跪在地上,拿着干净的手帕沾了热水,为初心擦拭身子。
“贵妃娘娘可真是命苦,本来以为这孩子能够平安生下来,这些月以来那么的仔细小心,可没想到还是被人给害了,可是现在居然连凶手都未曾查出来,奴婢可真是替娘娘觉得委屈啊!”
紫云小声地说着,语气哽咽,眼睛也是哭得红肿,显然是真的觉得伤心。
“好了,别说了,你也别哭了,这几日你总是在我面前哭,你一哭,我也就跟着想哭了。”
初心微眯着眼睛,小声的说道,都已经过去两三日了,她身子还是没有养好,那一日出了特别多的血。
没上一两个月,恐怕身子是养不好了。
“陛下天天都过来陪我,陛下总是在安慰我,为了不让陛下担心,我也就忍着不哭,可是我的孩子这就已经没了,她生下来的时候都还没有一句哭声,到底是谁害的我?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啊?”
初心不甘心地问着,她自问这几个月以来不与任何人结仇为敌,就只想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可是没想到居然还是遭受了他人的毒手。
“是啊,奴婢也觉得委屈,居然连凶手都查不出来,说是那栀子花送来的,数量太多,每隔一两日便会拿去销毁,怕是连证据一起毁掉了!
更别说栀子花是王后从宫外买来的,这一路上经手的人,碰过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根本就无从查起,奴婢就是觉得和王后有关系,可偏偏这话也不敢再说了!“
紫云小声的抱怨着,越是抱怨,便越是觉得委屈。
要是那天自己再大胆一点就好了,干脆直接将心中的疑惑全部都当着陛下的面给问出来。
可偏偏被王后那双眼睛一瞪,便是泄了气,什么话都不敢再说,即使心中有着诸多的疑问,也都无从问起来了。
“你为何一直觉得是王后的错,这些时日她是如何的照顾我,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若是一直说是王后的错,只会引得宫中众人的不满,以后还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知道了吗?”
初心睁开眼睛,眼里满是恨意,可嘴里还是在温柔地劝着。
能感觉得到紫云是自己身边最为为自己着想的人,那么便也不想让她太过冒险,若是陛下真的想治王后的罪,怕是早就治罪了,不会等到现在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便说明陛下始终是会给王后颜面的,若是自己身边的人要一直说是王后的错的话,只会引得众人的不满。
本来自己已经没了孩子,若是在愈发的让陛下厌烦的话,那以后在宫里还要怎么过下去呢?
“奴婢知道了,奴婢知道贵妃都是为的奴婢好,奴婢也知道贵妃娘娘最是心地善良,可是难道我们就要忍下这一次的委屈吗?
那个孩子明明是可以平安生下来的,可偏偏就是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给害了,才会出生的时候连一句哭声都没有!“
紫云委屈地放下手中的手帕小声地哭着。
这一回他们确实是吃了大亏呀,这可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后宫里出生的第一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平安的生下来了,那他们娘娘的位置必然是会更加的稳固。
可现在呢?没了,全部都没了,居然连一个凶手都没有找出来,就让那个害她们的人躲过去了,这谁说起来不觉得委屈呢?
“这两日我总是在昏睡着,觉得肚子疼,想到那天我是不是流了很多的血?”
初心慢慢地说着,多说一句话,就觉得肚子那里疼了一下。
其实那天自己是昏了过去,但也没有完全昏过去,能够听到身边的人说的话。
她听到那些宫女匆忙的脚步声,以及端来了一盆又一盆的热水,感觉到有宫女为自己擦拭着身子,听到那些宫女害怕的说着贵妃娘娘流了很多的血。
“是啊,奴婢亲眼见到娘娘流的血都将那一盆盆的热水全部都染红了,这一回,娘娘可真的是受了大罪了。”
紫云用力地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着。
其实那天在这里伺候的人可都吓坏了,都不知道原来人会流出这么多的血,还生怕娘娘因此就去了呢!
“太医可否说我的身子伤了,以后还会不会再有孩子?”
说到这里,初心的眉头紧紧的皱起,若是可以的话,自己现在真的只好好好的养好身子,哪里还会去想这么多的事情呢?
可是现在这是在宫里,不可能有一日的安生,就连自己怀了孩子都会被他人所害,更别说现在没了孩子,必然更加是会成为他人的眼中钉。
“太医的确是说娘娘的身子受伤了,受了很大的损伤,但是没关系,慢慢地将身子养好了就行了。”
紫云摇头连忙安慰着,还好娘娘的身子倒也没那么大的伤,还好以后还是会有孩子的。
“那就好,那就好,只好我的身子以后还能怀孕就好,这一次就当做是我们吃了亏吧。也怪我从前没有听你的话,真的以为王后是个好人,真的放心她来照顾我。”
初心紧握着手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手掌心当中,现在想想,从前紫云劝他的话是多么的对呀!
一开始自己和王后就不能和睦相处,凭什么认为王后真的会这样用心的照顾自己呢,这一回的事情和王后一定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这些时日,宫里头都人心惶惶,贵妃的孩子没了,却还是没有查出究竟是谁做的手脚。
都知道贵妃喜在孕中,喜欢闻栀子花的花香,所以王后便特地从宫外采满了许多栀子花送入贵妃宫里。
可是啊,却是被那有心人在栀子花上涂了些什么,所以才造成了贵妃的孩子出事,这一来二去的,便也有流言开始说这都是王后的错。
但是啊,也有一小部分为王后打抱不平的声音,说是王后对贵妃已经很好了,若是再怪到王后身上的话,那王后岂不是更加的委屈?
这一时之间,两股风声吵来吵去,一直吵个不停。
直到七日后,陛下突然下令,将王后禁足在宫中所有的事情暂且交给小轩和小丽处理。
这下子所有人都明白,恐怕陛下还是迁怒到王后身上了,又或许是王后真的和贵妃失去孩子的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初心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什么话也没有说,又或许她根本就不愿意为王后说话,就干脆默认了这些事情。
自己的孩子没了,总有人得为此付出代价,既然真正的凶手找不到,那么就由王后来付出代价吧。
“王后,这分明是陛下故意怪您,就是为了给贵妃一个交代,若是说从前那些风言风语可以指下去的话,现在陛下罚了王后,那岂不是就是在赤裸裸的告诉他们,王后当真是害了贵妃的凶手,所以才会罚您禁足在宫里,陛下这样做实在是太伤人了!”
月香端了饭菜过来,自然,现在的饭菜和从前无法相比,没有人敢苛待王后,除非这是陛下的意思。
楚颐正在窗前看着外面,她已经被关在这里有好几日了,失去自由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转身看了一眼月香端拿的饭菜,无非是一些清淡的米粥,一两碗青菜。
这和从前往后的一时用度,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些都是陛下的意思吧,他想把我关在这里好好地尽自己过,好好的反省,送来的饭菜就是一些普通宫人的饭菜,他就是想好好地折磨我。”
这种饭菜,楚颐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胃口每日也只会饿极了才喝上一碗粥,这些时候便根本不会再有任何的食欲。
“王后还是多吃一些吧,再怎么样也不能把自己的身子给饿坏了。陛下只是说要禁足,又没有别的惩罚,王后最近便安安心心的待在自己宫里,好好休息也是好的。”
月香心疼地劝着,其实她挨上了那么多板子,也是在床上躺了七八日了才能勉强下床,她是真的担心王后。
“你说贵妃有帮我求过情吗?她是不是因此记恨上了我?”
楚颐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粥,这粥很清很淡还有那些青菜,没有一丝的油腥。
这是从前自己看都不会看的东西,可现在却只这样送了过来。
“她有什么资格记恨王后?对他下手的人又不是王后,她若是有本事,就查清楚究竟是谁害了她,而不是和陛下一样,只会迁怒到王后身上。”
月香小声地打抱不平,陛下一向喜欢贵妃,为了贵妃迁怒王后,这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次次都是如此。
所以刚才只能劝王后先忍着,所以便想劝她不要太沉浸于在这些感情当中了。
可是王后吃了这么多回的亏,就是没有一丁点的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