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王后,这是我的分内之事,若是王后真的出了事的话,回宫之后,陛下肯定是会责罚我的,但是更重要的,我是真不愿意看到你出事。”
陶永甩甩头发,将凌乱的头发甩在身后,又走过去,伸出手,亲自将楚颐给扶了起来。
原来平日里那么高高在上的人也会害怕成这个样子,方才落到悬崖处的时候,都在自己的怀里吓得瑟瑟发抖。
是啊,面对死亡的恐惧,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能够这么的镇定。如果真的能够这么镇定的话,只能说这一切都是他计划的。
方才楚颐走到悬崖边时,那立石头分明就是自己踢过去的。
这一天,又是月香心情极为不好的一天,她不知是为王后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好在现在不是在宫里,没有这么多人盯着,也好,在这身边都是她们的人,根本一丝的风声都传不出去。
这一回看到王后,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回来,天知道他是有多么的无助。
进了屋子之后,月香刚想苦口婆心的劝着,却是看到楚颐坐在床上,手里还捏着一株洁白的花。
是看这样子还是非常的委屈,甚至都委屈的哭了出来,这下子便是什么训斥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王后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哭?莫不是他欺负了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与奴婢说一说?”
月香心疼的瘫坐在地上,握着楚颐的手,很想将事情问个清楚,王后不是这么一副爱哭的性子,每次哭了,那必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这一回是哭着回来的,而且瞧着那陶永,身上似乎有些血迹,难道在山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株花是我喜欢的花,可是偏偏它长在悬崖边上。若不是陶永在的话,恐怕我就会落到悬崖里去,摔得尸骨无存了,真是没想到,他已经救了我两回了!”
楚颐哽咽地说道,也许真是世事难料。每一回碰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居然是另外一个男人来救自己,若是萧止在的话,他会救自己吗?
她都不敢去想这个问题,甚至也害怕遇到这个问题。若是刚刚自己要落下去的时候是萧止站在悬崖边上,他会伸手来救自己吗?
不会的吧,应该是不会的吧,他只会冷冷的看着自己掉下去。
想到此处,一颗心是越发的寒冷,这些天心里憋着的委屈,此刻便也都是全部都哭了出来。她为什么就嫁了这么一个人呢?为什么萧止不能再多多地爱自己一点呢?
月香既心疼又无奈,她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想劝,那也是无从劝起,只知道方才还是好好地让梦玲和梦晚去捡花瓣。
可是一眨眼,王后就不知去了何处,看着人现在回来成了这个样子,也真是担心啊!
“这花是长在悬崖边上的,我就这样摘到的,还是我亲手摘下来的,你知道吗?那种感觉真的是好刺激。
那个时候我整个人的身体都是悬空的,似乎下一秒就可以掉下去了,一掉下去那就活不了了。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一刻面对过死亡的恐惧,月香,你能够明白这种感觉吗?“
楚颐止住了哭声,只是呆呆愣愣地看着手里的花,其实这花现在看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好看了,就和寻常的这些花一样。
只不过是长在悬崖边上,给这朵花添加了几分奇特之处,自己却为了要采这朵花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好像真的是一点都不值得。
而这短短几句话,听得月香心惊胆战,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的担忧过。
“王后就听奴婢一句话吧,还是早些回宫里去,宫里面的事情才是王后最要担心的!”
月香可算是跪在地上哭着求着了,她只希望楚颐能够做好这个王后的位置,成为最尊贵的女人那就好了,至于别的,那也是真的不重要。
而楚颐则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经过方才那一遭,有些事情也确实该要想通了,他出来的时间好像已经够久了,也是时候该要回去了。
只是手中的花再也没有了风采的喜欢,随手便丢到了地上,即使这朵花是自己拿命换来的话,可现在说扔不也就扔了吗?
初心觉得这几日过得甚是烦躁,除了萧止最近很忙没有来陪她之外,总觉得这个雅妃很是莫名其妙,收了自己送的和田玉暂别日日都过来陪自己说话。
说是说话,可怎么总感觉对方是在有意无意的打听什么,即使他脑子再糊涂,可是次数多了也是会反应过来的。
更何况雅妃模样娇俏可爱,年纪还小,甚至比自己还要小几岁,有时候说话的声音语气那也是娇滴滴的,离得近了,看到她白嫩的面庞,就像剥了皮的鸡蛋一样,这心中还真是有些不是滋味。
即使自己做贵妃这么久以来,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可从前的那段记忆仍然是挥之不去。
她忘不了自己做奴婢的时候是如何的卑躬屈膝的,什么好东西都享受不到养了很久才将自己的手养得好了一些。
可若是仔细看的话,仍然能够看得出自己的手原本是有多么的粗糙,这就是她最为自卑的地方。
可是她呢,她的模样也不是倾国倾城,是琴棋书画,那更是一窍不通。
许多时候陛下为正事而烦恼,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种时候便是自己觉得最为自卑的时候。
可若是说要去学习的话,那也更是不知道该要从哪里学起,那些诗词歌赋他根本就看不懂,又如何能够背下来呢?
从前家里孤苦,根本就没有工夫去学习这些,进了宫了奴婢学的也都只是一些伺候人的活儿,哪里能够学习这些贵人之间的东西呢?
越是这样,心中就越是觉得自卑,越是自卑,心里便越是觉得有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是在气老天爷,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一个高贵的身份,就像王后一样的高贵,那该多好啊,自己也能够像王后那样高高在上!
若是说宫中这么多人,她最羡慕谁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王后。
很多时候,王后都是最高贵的那一个,即使陛下不喜欢他,可所有人见到他都必须得低头,必须得尊敬她。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够得到这样的待遇呢?
她和王后最大的区别便是没得陛下的爱,自己便又会变回奴婢,又会重新跌落到泥潭当中,再也没有办法爬起来。
可王后还是那个王后,还是那么的高贵优雅,还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永远都是自己触碰不到的高度。
就像天上的云一样,只能看到,却是摸不到,哪怕看穿了眼,也是触碰不到的。
而紫云则是端着茶水站在外头,有些不敢进去,最近贵妃的脾气实在是有些太过暴躁。
不,准确的来说,孩子没了之后,贵妃的脾气就慢慢的变了,虽以说在陛下面前,那确实是温顺的不得了,可在她们面前简直就像从前的王后一样嚣张骄纵。
其实心中有一种很是不安的预感,孩子没了,对贵妃的身子伤害是很大。
更别说贵妃的容貌本就不是倾国倾城,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以后伺候这个主子还有什么前途呢?
可是现在没有办法,紫云深吸一口气,端着茶水便走了进去
初心正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梳子使劲地梳着自己的头发。
她的头发虽说也是保养了那么久,可是看来看去依旧就像干枯的枯草一样,远远比不上别的那些嫔妃,柔软得就像绸缎一样散发着光泽。
自己身上下什么都无法和她们相比,出身容貌,甚至各种琴棋书画的才艺,那是更加的无法相比。
有时候细想下去,便觉得为什么自己的人生会这么的委屈,为什么自己不能有一个高贵的身份?
“紫云,你过来,你看看我的头发为什么会这么的干枯?明明已经涂过许多的香油,可为什么看着还是无法和她们相比?
就算我比不过王后,为什么也比不过她们这些嫔妃,到底为什么啊?“
初心烦躁着,使劲梳着自己的头发,越看越觉得难看。
紫云放下手中的茶水,深吸一口气,有些害怕地走了过去。
最近的贵妃实在是发过太多回脾气了,总是嫌弃自己浑身上下都和无别人无法相比。
其实在她看来也都还好,毕竟若是真的那么难看的话,也就做不成贵妃了。
“娘娘,这些慢慢的保养都会好起来的。只是现在奴婢瞧着那个雅妃好像是有些不对劲。难道娘娘还没有发现吗?
现在所有人都想趁着王后不在宫里想做一些什么,难道娘娘就不想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吗?“
紫云大胆地伸出手,拿住了初心手里的梳子,然后将梳子重新放回梳妆台上,这头发好端端的这么用力的撕扯。全都扯掉了好些根。
可是初心还是冷静不下来,她现在是真的觉得很烦躁。
那是因为她是最为敏感的那一个,因为平日里得到了许多的爱,但凡这些爱失去了一分,就能够敏锐地感觉得到。
正是因为感觉到了,所以才会觉得烦躁。
“你还不知道吧?再过一些时日,往后就会回来了,你说王后回来之后还会对我这么好吗?我早就与她撕破脸皮了,她不会再对我这么好了。
你不是不知道王后是什么性质,如果他真的把我当做仇人的话,她是不会放过我的。“
初心目光呆滞地看着镜子,可以看得到自己的脸,最近变得很是憔悴。
自从孩子没了,对自己的身体伤害很大,感觉到现在都未曾真正的养好过,感觉自己的气色和从前根本就无法相比,即使涂上再多的脂粉,也难以来掩盖憔悴。
“所以娘娘才要更加的为自己以后考虑呀,王后总归是要回来的,更别说陛下可是已经潜入到了王后身上,王后心中不可能没有怨气,所以娘娘才更加要考虑如何能够抵抗王后。”
子云无奈,只能担心地劝着。
她害怕自己跟了个这样的主子,以后也会遭到王后的清算。
就是因为太知道王后师傅什么样的性子了,才害怕若是自己的主子输了,那自己的下场只会更加的惨。
“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吗?可是你光动嘴有什么用?我能有什么法子?我难道能够让自己的容貌变得更加的漂亮吗?
我若是说能够改变自己的出身,甚至比王后还要高贵吗?那这样子的话,我就不用怕她了,还有由得了你在这里教训我!“
初心忽然大怒起来,对着紫云便是一顿怒吼,她也不知道最近自己的心情是怎么了。
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变得烦躁,然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也许是因为陛下也感受到了这一点,所以从从前的每日都来看她,变成了隔上两三天才会过来看一次。
甚至对自己的态度也都不像从前一样的温柔了,反倒也是多了几分的冷漠,有时候看自己的眼神甚至和看王后的眼神都是一样的了!
这可怎么办?王后能够输得起,可是自己那绝对是输不起的啊!
紫云吓得低住了头,不敢再说话,贵妃最近变得脾气真的是越发的暴躁了,也怪不得陛下不像从前一样来了。
甚至连自己劝的话贵妃都听不进去,还真是不知道该要怎么办。
这是她不知道第几回被赶出去了,也算是贴身照顾贵妃那么久了,甚至从前也为贵妃出了许多的主意。
在贵妃生了孩子的时候,甚至还大胆的来质问王后,可偏偏现在呢,就把自己当做一颗棋子一样,用完就扔了!
紫云可真是觉得一阵心寒,别的奴婢跟着主子,好歹出谋划策过后也能得到几分的好处,可偏偏自己呢?跟着这么一个无能的主子,都慢慢的开始走下坡路起来了。
如果只是主子无能也就算了,可偏偏现在的贵妃早就已经被王后记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