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陶永之外,还有站在他身后的梦玲。
梦玲不再是从前奴婢的衣饰,反倒是穿了一身较为精致的衣裙,整个人看起来也是格外的秀气。
看起来陶永对她倒也是挺好的,这才不过了一晚,这精致的衣服也换上了,各种玉镯子也戴在手腕上了,看起来好像是真心挺喜欢梦玲的呢!
而感受到楚颐的眼神之后,梦玲似乎是有些害怕的,只能将头低得更低了。
她现在还对王后也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服饰仿佛都成了一场笑话一样。
只不过是因为旁人的一句话,王后便将自己当成礼物一样的送了出去。
自己并不喜欢陶将军,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感情,可是都到了这种时候了,喜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不都是只能做出一副喜欢的样子吗?要不然这以后的日子还能怎么过?
“梦玲啊,你过来,我有话要与你说。”
楚颐忽然笑着对梦玲伸出手,而梦玲有些害怕的抬起头,便也只能走上前大胆的将手伸了过去,放在楚颐的手上。
“既然你现在还是陶将军的人了,那么便要记住,要与他好好的生活过日子,对于你来说,也算是有了一个好归宿。
看在你尽心尽力服侍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手上的这个金镯子便当做送礼的最后一件礼物,只希望你以后能够过得开心。“
楚颐笑得很是温柔,说完之后还将自己手上的金镯子拿了下来,然后再带到了梦玲的手上。
梦玲的手上戴了一个金镯子,另一边带着一个玉镯子,看起来倒也是富贵。
“多谢王后赏赐,也多谢王后的祝福,以后我一定和陶将军好好地过日子,绝对不会辜负王后的好意。”
梦玲委屈地吸鼻子,还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这种时候她哪里还敢说别的话呢?昨日该求情也都求了,该流的眼泪也都流了,可王后对自己还是没有任何的信任,说送出去就送出去了。
和梦玲说完话之后,楚颐没有再和任何人说一句话,也没有再看陶永一眼,便直接离去,做到了要回宫的马车之上。
“将军,我们也回去吧?”
楚颐都已经走远了,可陶永还是停留在原地。
梦玲等得有些急了,便小声的说了一句,其实她还是挺害怕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自己也根本就不喜欢他,从来都没有任何的感情。
只不过是因为王后的一句话,就要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
“王后赏赐给你的金镯子,你觉得自己配戴在手腕上吗?”
陶永被这话一打断,心中有了怒气,看的梦玲吓得又是一哆嗦。
她不明白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这金镯子子是王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戴在自己的手上的,自己怎么就带不得的呢?
“将军也看到了,这就是王后赏赐给我的镯子也是王后亲自给我带上的,我说是不接受的话,岂不是我不识好歹?”
梦玲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陶永对她从来都不温柔,从来都是这么的粗鲁野蛮,她也不敢说什么。
虽然不喜欢这样的人,也不想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可没有办法,到了现在还不接受自己的命运的话,还能怎么办呢?
可没想到下一秒陶永却是直接伸手用力的捏住梦玲的胳膊,直接将那金镯子从他的手上给拿了下来。
力道之大,都将梦玲白嫩的手被划破了皮。
“将军这是做什么?”
梦玲痛苦地收回手,使劲握住刚刚划破皮的地方,这金镯子本就坚硬,自己的手又怎么能够受得住这样粗鲁的动作?
心中又是一阵委屈,便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王后赏的镯子,你还真的戴在手上了,你可不配王后的镯子!”
将那镯子拿到自己手里之后,陶永冷冷的留下一句话,便已离去。
只留下梦玲站在这里委屈的哭着,从始至终,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什么了。
明明是陶永说喜欢自己,将自己要了过去,可偏偏从昨夜开始,便又不愿意好好的对她,动辄便是这般的粗鲁,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痛苦。
梦玲使劲的擦擦眼泪,提起裙摆,赶紧跟了上去。
虽说以后不用回到宫里,只需要跟着陶永就好,可现在王后还得需要护送王后回宫,自己也得跟在身边啊。
坐在马车当中,楚颐微眯着眼睛,觉得心中也是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当靠近那座王宫的时候,本来以为反应会很是激烈,会觉得不想回去,可没想到现在整个人都变得这么的平静了。
而月香从始至终嘴角都带着一抹笑,这就是他一直都期盼着的事情。
王后觉得累了可以休息,但是可绝对不能退缩吧,王宫那是绝对需要回去的!
而梦晚则也是坐在这辆马车当中,在一边贴身俯视着,现在没了梦玲,也觉得现在也算是挺好的。
以后只需要尽心尽力的伺候王后就好,更别说现在王后的脾气真的是已经改好了许多。
“方才我出去的时候,看到了梦玲浑身那样的打扮,便也瞧得出来,陶将军似乎是真的挺喜欢她的,我也算是给她找了一个好归宿。”
楚颐睁开眼睛,伸手接过梦晚递过来的茶水,浅浅的抿了一口,也没有什么滋味儿。
在这里的一切衣食住行通通都比不过在宫里的,她自幼享受的全都是最好的生活。
“王后说的是,自然也是给梦晚找了一个好归宿,想来以后她心中应该要感谢王后才是!”
月香笑着点头。
其实这也算是便宜了梦玲,本来想着回宫之后便随意的找个时机解决了她,让她再也无法出现在王后面前碍眼,现在没想到被陶将军要了过去。
而梦晚不敢搭话,只是听着这话,心中也不知是些什么滋味儿。
从一开始被分到凤仪宫里来的时候,自己就害怕王后,因为那时的王后性子尤其的骄纵暴躁,但说现在确实是变好了许多。
楚颐垂下眼眸,没有再说话,很奇怪,她心中现在想的不是回宫之后又要面对那些人,而是又想到了楚心。
总是有一种很是不甘心的感觉,从小到大,她就知道自己一直都有着这样的一个姐姐,可没想到都到这个年纪了,她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居然心中还是有这种不甘心的感觉,什么时候能够把那位好姐姐接过来,让她也好好感受一下自己现在的滋味儿,那该多好啊!
楚颐万万没有想到,等她真的回宫居然还能看到萧止亲自在迎接他,这真的可是从未想象过的。
进了凤仪宫之后,才觉得一切都是这么的熟悉,看着这些金碧辉煌的宫殿,这才觉得应该是自己的住宿。
寺庙里的那些实在是太过寒酸,偶尔呆上那么一会儿,的确也算是修身养性,若是这一辈子都待在那里,简直是不用活了!
“没有想到陛下居然会亲自来迎接我,实在是让我觉得有些不敢接受。”
楚颐轻飘飘的说着,语气里不带任何的情绪,仿佛真的只是在说一件可是随意的事情一样。
是,的确,她现在的心情早就已经平静下来了,在看到萧止的那一刻,确实有了几分的波动,可是莫名其妙的却被另一种情绪给填补上了。
刚才下了轿子之后,便看到了坐在马上护送自己一路回来的陶永。
不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女人吗?为何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的笑意呢?
难不成把梦玲送给了他还不够,还想要更加漂亮温柔的女人吗?
“你是朕的王后,朕迎接你回宫又有什么不可的呢?这一回你去了那么久,若是没有证派人去问,那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吗?”
萧止甚至还亲自扶着楚颐坐下,目光之中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带了几丝淡淡的欢喜。
出宫这么久,确实觉得有些不习惯,就像一个原本以为很是厌恶的人,不在身边的那一瞬间,也会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此去是为了贵妃失去的孩子祈福,这么久以来,只期盼那个孩子能够重新投胎,重新获得幸福,这也是我最为真诚的祝愿。”
楚颐毫不动声色地说着谎话,那个孩子是死是活,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没了也就没了吧,本来就不该有的。
提到孩子,楚颐的目光便是沉下去了一些。
那天其实本来是想去找初心兴师问罪的,可是看着她在纸上写了那么多孩子的名字,这颗心就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最起码,孩子是他和初心两个人之间拥有的,每每想起这个失去的孩子,便忍不住对初心心生怜爱。
“你也辛苦了,所有人都看得出你的付出,这孩子的事情,的确是不应该迁怒到你身上。”
听到这话,楚颐反倒是有些真的不敢相信的,因为自己从这句话里听到了那么一丝的歉意。
她没有听错吧?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会向自己道歉吗?是真的觉得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吗?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这个男人对她有多么的冷血无情,这么多年下来,不是早就已经证明了的吗?
该心软都已经心软过了,这一回,自己真的不想再心软了,每每相信男人的话,然后呢,总是会被一次次可笑的被打脸。
“陛下,这段时日,我每天都在诵经祈福,看着那些经书符文,我总是在想着人的生命真的很是奇妙,分不清上辈子和下辈子究竟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这辈子我是不是欠了谁的?”
楚颐淡淡的说道,现在的她面容平静,只是眼里却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丝的泪光。
她哭了,从来都没有这么一刻觉得自己的演技变得这么的好过,这眼泪居然说流就流了。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变成了自己曾经最瞧不起的样子。
而萧止只是默默的看着她,目光变得格外的柔和。
“我知道陛下对我其实是有怨气的。我只希望好好的诵经祈福,好好的为那个孩子超度。只要能够让陛下心中的怨气减少了一些,那么我做的这些便也就是值得的。”
楚颐此刻真的很想拿个铜镜过来看一看,自己现在究竟是一副什么样子。
曾经最是厌恶像楚心那样装的楚楚可怜,装的柔弱的女人,也不喜欢像初心这样的。
她们两个都是一类人,都是让自己这般的厌恶,可没有想到现在自己也要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
王后回宫,这宫中的人自然都等着过来请安,宣妃黎妃倒也是有些紧张,最近以来,都是由他们两个一起管着后宫,也算是能够看得过去。
只是有些许的事情自己不能做主,便也只能耽搁下来,等着王后回来做主。
而初心便也是反应极为复杂的那一个,虽说最近她和陛下的关系也是缓和了许多,只是一看到王后便总是觉得不舒服。
偏偏王后打的是为自己的孩子诵经祈福的名头出去的,这下子回来了,所有人都只会歌颂他是有多么的好,多么的贤的大度。
沈茗蕙和清蕴倒也是无所谓,便也是恭恭敬敬地等候着,可唯独雅妃却是真的紧张的不得了。
最近她得了一些陛下的爱,虽说心中欢喜,可害怕王后回来之后会有些不高兴,现在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还不知待会儿王后会怎么样对待自己。
“雅妃,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般的紧张?从前来向王后请安的时候,你可没有这般的紧张过,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
初心很快的便感觉到雅妃的紧张,忍不住出言嘲讽,边说边还打量了一眼,这穿着打扮和从前也是不一样的。
现在打扮得这般的精致华丽,王后待会儿见了,保准又是要大发脾气。
“贵妃娘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雅妃眨眨眼睛,一副无辜委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