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留在这里,只想留在自己爱人身边。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可这一回元珩却是没有心软,他只是站在边上静静的看着,总觉得这一切真的是分外的熟悉。
从前就是因为自己对寒玉的心软,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现在若是再心软下去的话,谁知道日后还会再发生什么呢
寒玉瘫坐在地上哭了许久,可是哭来哭去,元珩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就静静的站在边上。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的心疼,就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似乎就是想看看自己还能闹到什么时候。
寒玉擦着脸上的眼泪,便知道恐怕这一回是没有这么容易躲过去了。
可若是这样让她出宫去,那也是不行的,既然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那就绝对不会回头!
“我知道阿珩哥哥是因为楚心的事情而迁怒我的,是觉得是我把她害死了吗?可是这不是我的错,真的不是我的错!自己腿脚不好,是她自己掉下去的,我为了救她我自己身上也受了许多的伤!”
阿珩哥哥觉得他重要,那么我就不重要了吗?难道是觉得我要和她一起死才好吗?”寒玉委屈巴巴地问着。
反正人都已经死了,也活不过来了,也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才不要半路退缩呢,就是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
“玉儿,你不要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把你送回去我已经决定了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心软,而且你确实不适合在待在宫里。”
元珩微微摇头,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是觉得将人留在身边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处。
这辈子是他对不起楚心,那么自己就会又往后余生来思念去补偿。
“不!我不回去,我不想回去!”寒玉哭着摇头。
心里的不安的预感是越发的强烈,难不成自己哭得这么的凄惨,元珩都不会再心软了吗?
看来就这样子落几滴泪,好像也没有任何的用处,都无法再让他心软!
寒玉看着边上的桌角,眼里起了一丝的狠意。
寒玉忽然很快地起身上前将头用力地撞在桌角上,直接就将额头磕出了一个血窟窿,血流了满脸。
“玉儿你这是做什么?你究竟是想要什么呢?”
元珩还没有反应过来,寒玉就已经鲜血淋漓地倒在了地上,他只得上前将人抱在怀里,伸手想要去捂住寒玉额头上的伤口,可是却被推开。
“阿珩哥哥不要赶我走,我不想走这样做能够证明我的决心了吗?我真的不想被送走,如果阿珩哥哥一定要叫我送走的话,那我就会立刻饮下毒药自尽,一定说到做到!”
寒玉拼着最后的力气说出这些话,便晕死过去,毕竟这也不是演戏。
她结结实实的将额头碰到了桌角上,那彻骨的疼痛都不是假的。
等人昏迷在自己怀里,元珩忽然觉得自己怕是又要再心软一回了吧?
他不可能不顾及寒玉的生命啊,若是将人送走,万一这丫头一时情急之下真的做了什么傻事,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已经失去了楚心,现在可不能再失去寒玉。
当寒祈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寒玉的头上已经涂了药缠了绷带,躺在床上,小小的脸蛋是那么的苍白,嘴唇没了一丝的血色。
“玉儿真的是疯了,小小年纪只会做这些傻事,我真是不知道她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什么时候玉儿还能像小时候一样的乖巧听话呢?”
寒祈坐在床边,心疼的去摸寒玉的脸。
最近她总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想来也是没有好好吃饭吧?
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就算有时候再怎么生气,可面对这种时候又怎么可能不会心疼呢?
“玉儿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她说想要留在我身边,说喜欢我,小小年纪,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呢?等以后再长大一些就会知道现在是有多么的傻。”
元珩整个人仿佛立刻都要碎掉了一般,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所在乎的人一个两个的全部都因为他受到了伤害,楚心是这样,寒玉也是这样,越想保护她们,可她们就越会受到伤害,也许哪一天或许连自己都护不住了吧。
“真是个傻丫头,寒祈无奈的,“既然不想走,那就让她留下来吧,若是真的不顾她的意愿将人送走的话,我也害怕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寒祈心疼地摸着寒玉的脸,从前圆润的面颊,现在都变得消瘦下去。
这些天她总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又是在调制着一些莫名其妙的香,真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究竟要偏执到什么程度才好。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知道撞了南墙要回头呢?
元珩没有说话,只是回了自己功名,一回去便让人全部都退下,然后他虚弱的坐到了床上,觉得头疼的要命,浑身都是在疼着。
他不想再理会这些事情,也不想再理会这些人。
从前楚心在的时候和他说过,只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他们好好地过完余生就好。
不需要再去理会这世间的任何人任何事,可惜现在这一辈子,只能他自己一人苟延残喘下去了。
等元珩走了之后,寒玉悠悠转醒。
“你总算是醒了,你告诉哥哥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你难道都不在乎自己的命吗?”
看到寒玉醒了,寒祈连忙上前握着她的手心疼的说道,额头上那么大一个窟窿,这根本就不是在演戏。
分明是用力的撞了过去,真是不知道这个妹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哥哥,其实刚才我就已经醒了过来,只是我不想睁开眼睛,阿珩哥哥他现在压力一定很大吧?
是我给了他这么大的压力吗?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想让他这么痛苦的,我只想让他好好的。”
寒玉躺在床上哭了出来,只知道现在真的好痛苦好难过,为什么一定要用到这种方式才能让自己留下来呢?
她真的只是想陪在喜欢的人身边,怎么就会成这个样子了呢?
“为什么要把我送走?我只不过是想留在他身边,哥哥你为什么不帮我?你明明知道我是喜欢他的,为什么你们通通都要把我赶走!”
寒玉挣扎着爬了起来,顾及不上额头上的痛苦,抓着寒祈的手不甘心地问着。
为什么哥哥居然不帮着自己,为什么要帮着别的女人呢?
“你现在还是先将自己的伤养好,没有人要赶你走,是希望你能够正常一些。
你现在年纪小,许多事情都只会钻牛角尖,又或许再过些年,你便会知道现在做的事是有多么的愚蠢。”
寒祈没有办法,只能现在慢慢地将人安抚住,毕竟额头都受了这么大的伤,要是再闹起来恐怕还是有些不好。
“哥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因为喜欢那个女人,你站在她那一边,所以你会和她一块指责我,觉得我做错了!”
寒玉躺回床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从来没有哪一刻是觉得自己这么卑微过的。
需要付出这么大的牺牲才能够留下来,而元珩呢,对她好像也渐渐的开始冷漠了起来,自己的哥哥又被别的女人所迷惑,忽然觉得现在的日子真的是一团糟,真的是乱透了!
“你说话也对她应该要尊重一些,你与她并没有什么仇恨,甚至现在阿珩喜欢的也不是她,你将怨气撒在她身上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寒祈将被子盖好语重心长地说道。
“前些时候我亲自去问过阿珩,他现在不喜欢后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你若是决定要陪在他身边的话,你就陪着吧,最后无论是什么结果你自己承担,我帮不了你。”
其实那天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寒祈还是有些紧张的,害怕会得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既然这样的话,那事情总算是好办了一些,以后会亲自在元珩面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清楚,也会亲自跪在他面前请罪。
“可是哥哥你不要忘了她现在的身份就算你不介意,但是这身份始终是存在着的,哥哥你就觉得她对你一定是真心的吗?
你不要忘了楚心可是她最好的朋友,是不会真正的接受我们兄妹两个的,对我们只会充满厌恶。”
寒玉语气淡淡的,在这个宫里不在乎任何人,也不在乎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只是她一进宫就不喜欢纯贵人,到了现在便是更加的不喜欢,更别说这个女人居然还和自己的哥哥牵扯上了关系,简直是不知羞耻!
“好了,你现在别想这么多了,慢慢的将你额头上的伤口养好,你以后想要什么自己便去争吧,若是实在得不到就算了吧。
若是再继续这样偏执下去,怕是害的只会是你自己,难道以后你还要受更多的伤吗,要以这样的方式去博得阿珩的怜爱,这并不值得。”
等寒祈走了之后,寒玉便起身走到梳妆台,去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看起来脸色确实是差了很多很多,其实那一瞬间什么都没想到,甚至觉得哪怕自己在元珩面前一头撞死了,能够让他心里永远都记得这一幕好像也挺不错的吧?
所以那时候便义无反顾地撞了过去,疼可真是疼啊,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疼,不过还好,这终究是值得的。
因为自己是留下来了,终究是留下来了。
寒玉坐回床上委屈的哭着,委屈从来都不是额头上的伤口,也不怕留下伤痕,只是想到那个冷漠的眼神,就觉得心里酸酸的。
其实元珩怎么可能是不会怪自己呢?
毕竟楚心是真的已经死了,每每想起楚心便总是会忍不住怨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呢?
不过没有关系,心里面的这些怨气她会用余生慢慢的抚平的,会一辈子都陪在元珩身边。
“好香啊,每一次一进来便闻总是能闻到这些香味,是寒玉身上的香味儿吧,看她最近他陪着你久了,连你的殿内都沾染上了这些香味。”
纯贵人进来的时候深吸一口气,香,确实是挺香的,只不过这是自己最厌恶的香味。
元珩只是静静的站在窗边,他的身形很消瘦,窗边有风吹进来,裙摆被吹起,整个人似乎都要被风吹走了一样的无力。
“其实从前我见到的你就是这个样子,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当初我受委屈的时候你根本就护不住我,现在心儿没了,尸骨无存,你也护不住她,从头到尾你都是一个样子。”
纯贵人边说边笑,从来没有这么大胆的说出这些话,过不过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很早就想说的心里话。
元珩眼神萎靡,显然整个人都没有了精神,似乎下一刻这样昏迷过去了一半,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已经被抽走了。
忽然有一秒他觉得自己似乎也不应该活着,活着也做不了什么,反而要被这些事情全部都给压垮了,每天要面对那么多人那么多的事,真的觉得好累好累。
“其实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你也不喜欢任何一个人。我也并没有真正的喜欢过你,我喜欢的只是我心里想象出来的夫君的样子,可后来便渐渐地发现你根本就不是,你并不是我所喜欢的人。”
纯贵人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也觉得日子过得好生无趣。
若说从前心儿陪在身边,便觉得一切都好,可现在人不在了,就觉得这一切根本就没了任何的意义。
“是啊,我们都不喜欢对方,一切都是错的,全都是错的。”
元珩淡淡开口,所以说纯贵人对自己终究是有着怨气的吧?
说出来的这句话虽说看着平静,可是还是能感觉得到充满着对自己的抱怨。
可是没关系,这一切都是该要的,怨恨的都是自己的错,谁让他这么无能,一回又一回地护不住身边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