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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3 许倡许公子

    熊午良似笑非笑地盯着那个姓段的齐国商人,促狭地道:“方才听闻足下之言,对楚国新君颇有微词……如今挨了打,怎么又搬出我大楚新君之名来撑腰了?”

    段姓商人一时语塞,姒仪和嬴卓对视一眼,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姒仪笑得最开心,银铃儿一样。

    姓段的一时恼羞成怒,跳脚怒吼:“楚蛮,巧言令色!休要逞口舌之快!”

    这时,边上的店小二也冷冰冰地插话:“这位齐商,小的刚才没看见您挨打啊。”

    众所周知——虽然大多数平民认不出熊午良的样子,但是不妨碍这位新君在他们的心目中,地位极尽尊崇。

    没有熊良,哪有我们如今吃饱穿暖的幸福生活?

    这个齐商竟然胆敢公然辱骂我大楚新君……店小二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只是不敢和这个一看就富贵的外邦商人争辩,只能忍气吞声。

    眼下,这齐商不知好歹,还想让自己替他作证?

    想屁吃!

    熊午良一桌人再次笑了起来,嬴卓一边笑,一边从怀中摸出几枚老钱,甩手冲着店小二抛去:“店家,看赏。”

    几枚老钱划过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店小二慌不迭伸出的手里……定睛一看,这几枚老钱圆润光滑,正是早就绝版了的郑国古圈钱,造型端庄、厚重压手,价值颇高。

    店小二摩挲着古币,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谢夫人赏。”

    “谁敢在我店里辱骂曲阳侯……辱骂楚国新君,哼!”

    ……

    齐国人气得鼻子都歪了,一旁的赵国胡商则赶忙后退,与齐国人撇清关系……那段姓齐商怒哼一声:“好!好!”

    说是去叫城卫军,但这姓段的其实没那个胆子。

    虽然楚王明令——不得在城中生事。

    只要城卫军赶来,看见自己脸上这鲜红的巴掌印儿……肯定会将对面那个乳臭未干的蠢小子抓进去。

    但是,旁人若是告诉城卫军那小子打自己的原因……

    这帮楚蛮,一个个就像是熊午良的忠实脑残粉,容不得外人说楚国新君的半点儿不好……若是听说自己骂了那该死的熊良,恐怕也要连着自己也一起抓进去。

    焯!

    难道我竟无计可施?

    姓段的眼看着嬴卓和小仪笑吟吟的,花枝招展……脑海里最后一点理智也荡然无存,冲着边上的护卫吼道:“快!去请许公子来!”

    此言一出,屋内突然静了下来。

    许公子?

    店里店外早就围过来了很多看热闹的国人……若是在以往,这样的动静早就招来了青羽卫了,但负责巡街的青羽卫们在外面远远地看见了熊午良,自然没有冲上去讨骂的道理。

    于是青羽卫探子们混在人群里,暗暗注视着周边的一切,保护着大王的安全。

    此刻,围观的国人们一阵骚动,然后低声议论起来:“许公子?”

    “肯定是许倡公子!”

    “这许倡公子,是何许人也?你们为什么这个反应?”

    “嘶……你居然不知道许倡公子?一定是外乡人!”

    “那许倡公子,是郢都的新贵,朝中顶级大臣之子……喜欢结交商人,借机敛财……为人很护短,十分强横!而且极其好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许公子一来,肯定不会善了……”

    围观者眼见熊午良一桌人衣着寒酸,便有好心人低声劝道:“这位小相公,快走吧……等那姓许的来了,就走不了啦。”

    “许倡的父亲是朝中大官,当朝新贵……你惹不起他的。”

    “这时候不要顾及面子了。赶快走,不然命都没了!”

    “那许倡,可不会管你三七二十一……这两位小夫人如此美貌,若是被许公子盯上……”

    ……

    齐商很满意他短短两句话造成的轰动效果,冷笑着道:“小子,你想不到我在郢都还有如此人脉吧?”

    “还从没有人敢打我!”

    “今天,我要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齐商一边说着,一边心里发痛。

    他知道那许倡公子可恶的一贯禀性——想求他撑腰,肯定要付出不少代价。

    但事已至此,若不把这个面子捞回来,简直在郢都待不下去了!

    宁可拼着腰包大出血,也要让面前这个可恶小子付出惨重代价!

    熊午良微微眯眼,好整以暇。

    许公子?

    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是哪个秧歌队的!

    他许公子再牛比,还能比我这个熊公子更牛比?

    众目睽睽之下,只听熊午良轻笑道:“诸位父老莫慌——甭管什么虚公子实公子,总要讲规矩讲道理。此人公然辱骂楚国新君,难道许公子还能庇护于他?”

    “我相信就算这个许公子来了,也断断不会站在他那一边!”

    一旁的围观群众眼看熊午良没有丝毫要跑路的意思,不禁纷纷摇头,不断叹气:“完了,完了。”

    “年轻人太气盛了……怕是要栽了。”

    “那许倡,可不是一个讲理的人哦……仗着他爹撑腰,简直无法无天。”

    熊午良仍然不为所动,慢慢悠悠饮了一口黄酒,戏谑地盯着面前这个段姓齐国商人。

    辱骂自己,当然罪不至死。

    但是竟敢在我大楚的王都、调戏楚王的夫人……这要是让你走了,楚国王室颜面何存?

    段姓商人眼见熊午良不走,更是一面欣喜、一面连连冷笑:“小杂种,好胆!”

    “你别走!”

    ……

    没过多久,便听外面的嘈杂声、义愤声突然减小了许多……人群中传来一阵阵畏缩的低声叹气声。

    熊午良眯眼顺着窗户往外望去,只见几个家丁蛮横地在前开路,虽然不至于拳打脚踢,但推搡的动作也很不客气。人群敢怒不敢言,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进来的那公子,年纪不大,与熊午良的岁数差不多,都在二十岁出头。

    一袭黄衣,锦绣缎子缠身,裹着一张漂亮的白狐皮御寒,头顶白玉冠、腰挎名贵的古剑……非常经典的纨绔子弟的形象。

    “许公子来了……”

    “快看,那就是许公子。”

    “这下完了……这后生要完了啊。”

    熊午良只是瞥了一眼便转回头来,自顾自地继续饮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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