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平、桥头丢失的消息最先传到白水关简雍这里,这时候他已经被阎行包围着,第二天马超也来了,简雍惊恐交加,一面派人去各处报信,一面指挥白水关士兵抵挡唐军。
其实在阎行兵马到来之前,简雍就已经收到探马送来的消息,说有一支唐军往白水关方向而来,当时他以为对方是派兵来堵关口,以牵制蜀军兵力,好给兖州的吕布减轻压力,根本没想过是来攻打蜀中的。
不说简雍,有谁能想到唐军在兖州边境集结了十几万兵马,摆出一副不把曹操干掉绝不罢休的姿态,转头却跑来攻打蜀中,而且蜀中地形的复杂程度是兖州的十倍不止,到处都是山,关卡一层又一层,没有十几万兵力根本打不下来,这一点在刘备攻打刘范的过程中已经深有体会了,所以简雍开始并没有把阎行的这一万人马放在眼里。
而且在他看来,对方派了三万人去武关打南阳,雍州最多只剩六七万人,这就是孙武、白起再世也不敢凭这么点人来攻打蜀中。
但是张茉就是这么干了,她的胆气一是来源于掌握了蜀中各处军事布防的详细资料和地形图,二是出其不意,以快取胜,快到蜀中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战事就已经结束了,比如阴平道和桥头。
白水关这里暂且不提,两天后,驻守关城的张飞收到简雍让人送来的消息。
“吕布居然来打蜀中?”张飞满脸震惊,“这不可能,他不是正逮着曹孟德那厮打么?哪来的兵力?”
跟简雍一样,张飞也不相信唐国这时候会来伐蜀,他其实在两日前就知道唐军往阳平关外增兵,也以为对方是来牵制蜀军的,根本没往伐蜀这上面想。
“阴平和桥头已经被占领了。”来人提醒道。
张飞皱眉,“是吕布自己来还是别人?”
“简别驾也不晓得指挥战局之人是谁,但是打下阴平和桥头的是马超,现在他正和阎行一起兵围白水关,简别驾不知后头是否还有唐军,怕白水有失,请张将军视情况派些援兵过去。”
张飞豁然站起来,“我这就去点兵!”
他急匆匆就往门外走,正巧撞上闻讯而来的监军邓芝,邓芝单薄的身体被张飞虎躯一撞,踉跄后退两步差点摔倒,得亏一旁士兵扶了一把才没出丑。
“将军这是要去做什么?”邓芝稳住身体问道。
“点兵,救援白水关!”张飞瞥了他一眼,没有丝毫歉意,反而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邓芝是名将邓禹之后,颇有才干,董卓祸乱朝堂时随家人避居益州,不过一直没人了解起用他,直到刘备入蜀,被李儒发现,这才有了出仕的机会,这一次刘备出兵南阳,怕张飞任性行事,李儒知邓芝性格沉稳,便派他来做监军。
邓芝为人其实很正直,也很公正廉洁,但因为他是受李儒提拔上来的,又被李儒派来束缚张飞手脚,所以张飞看他很不顺眼。
“白水关没那么容易攻破,将军这时候不可轻出,以免关城有失!”邓芝劝道。
“万一呢?”张飞反问,“那二人行军速度如此之快,打的就是出其不意,白水关原本有桥头相呼应,本将军是不必担心,可现在桥头已丢,宪和未必能守得住!”
“那也没有大碍!”邓芝解释道,“只要汉中、关城不失,对方就算真攻破白水关,那点人也绝不敢再深入!”
张飞一想,也对啊,汉中一共驻扎有一万多兵马,关城这里也有四千人,马超、阎行真要打下白水关不得折他个四五千,剩下那点人在后路没有援兵的情况下,若是敢孤军深入蜀地,待大哥带兵回来,自己分分钟能抄了他们后路,让他有进无出。
想到这里,张飞暂时放下心,转身回到厅里,对身旁亲卫吩咐道,“速派人将这些消息送去南阳和成都,叫主公赶紧回来,让公右务必守好阳平关!”
“诺!”亲卫躬身退下,张飞又瞅了一眼跟进来的邓芝,“伯苗还有事?”
邓芝自顾在一旁坐席坐下,说道,“据探马送来的消息,白水关那里有两万唐军,阳平关外也只有两万,这个数字显然不太符合雍、凉二州的军队数量,我觉得对方可能还有兵马从其他道进入汉中,万一主公回军不及,阳平关被里外夹击,很可能就破了。”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支援阳平关?”张飞问道。
“不,将军必须坐镇关城,我的意思是让公右派点人去支援石泉县,守住汉中盆地东面,防止从子午道进来的敌军自背面袭击阳平关。”
“那褒斜道口呢?要不要派兵加固防守?”
邓芝道,“褒斜道出口狭窄,那里有一千人守着足以。”
“行,就按你说的办!”
张飞虽然看邓芝不爽,但不可否认他说得有道理,这时候只要不自乱阵脚,依唐军目前兵力,根本攻不下汉中,但如果一着急,很可能就如桥头的刘璝一样,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
于是, 随着张飞这一系列命令发布下去,唐军的脚步也被滞住了,白水关虽然被攻破,但诚如邓芝所言,在后路没有援兵保障的情况下,马超和阎行剩下这一万多兵力根本不敢再往葭萌关深入,即便后面的剑阁还有张帆这个内应在。
而张郃依然被阻在阳平关外,刚从子午道进入汉中的太史慈人马也在石泉县外和蜀军缠斗不休。
“张三哥这一回居然沉住气了!”
阳平关外,看完各路探马送来的消息,张茉却一点也不着急,“能沉住气也好,咱们便继续等刘雄那些人,按昨日飞鹰汇报来的行程看,差不多再有五六天即可进入汉中!”
张郃忧心忡忡道,“子义将军这会儿被石泉的蜀军纠缠住,刘雄就算进去汉中,那点人在大平原上能起什么作用?”
许攸笑道,“儁义不必担心,只要刘雄能进得汉中,阳平关即可攻破。”
张郃不解,“之前不是说打关城吗?”
“这不是诱敌失败了么,张飞不动,打不了了!”
张郃一脸懵圈,“王妃到底什么计划?”
许攸解释道,“王妃制定了两个方桉,张飞这里既是诱敌也是试探,他若去救援白水关,咱们便派兵南渡沔水直接去攻打关城,只要打下关城,留六千人守住这条通往白水关的通道,就可以暂时不管汉中,直接发兵攻入蜀中。”
“但他若能沉住气不动,等刘雄兵马到达定军山里应外合,咱们便可放心勐攻阳平关,不必担心被他从侧翼袭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