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孙策这个废物!”
车辇上,曹操拔剑,乱劈一通,最后咆哮嘶吼,声音回荡在四野,把不少曹军都吓了一跳, 纷纷张望。
周遭,文武全都识趣默不作声。
一个个低头没去说话,主要这时候开口纯粹找事,得等曹操自己冷静下来。
“呼哧,呼哧!”
曹操喘着粗气,一把将倚天剑投与车辇上,眸中是阴冷,愤怒, 他已经尽可能向寿春赶了, 可还是没赶上。
关键他没想到,孙策这厮竟然被楚枫打的差点全军覆没,或者说已经全军覆没,只剩一些散兵游勇。
这他娘的是人能打的?
“孙策大败,其麾下损兵折将,营寨更是被楚枫拔了,尔等以为眼下我军该当如何?”曹操安耐下怒火,询问道。
“主公,孙策愚蠢,不值一提,末将愿为先锋,破敌战将!”
“主公,末将愿破城,斩楚枫首级献给主公。”
两侧,不少将校开口。
一个个面容凶狠, 可皆是溜须拍马之流,他们无非是想抛头露脸, 更何况曹操也不会让他们去。
曹操不悦, 这时候溜须拍马显然是愚蠢的行为,不由将目光看向郭嘉荀攸二人,开口询问道:
“公达,奉孝,那孙策愚蠢,致使全军覆没,尔等以为此战该当如何?”
荀攸郭嘉对视,郭嘉苦笑,有着几分无奈,抱拳道:“主公心中早有对策又何须询问吾等!”
“不过主公既询问,嘉便述说拙见。”
“此战孙策军尽数折损,已经断了我军气势。而我军仅有三万兵马,楚军相差无几,就算兵临城下,又焉能攻破寿春?”
“更何况,如今已是初冬,大寒将至,我军至徐州奔赴而来, 三军缺少御寒之物,若是久持, 实乃不智之举!”
郭嘉在之前听闻孙策中计时,就在想对策,此刻阔阔而谈。
“那你意下如何?”
曹操皱眉,多有不甘询问道。
“在下以为,当就此撤军,班师回朝。一来三军连年征战,早已疲敝,当休整一番。二来休养生息,统筹各州郡事务,调集粮草军械。”
“而且,据属下推测,最迟明年开春,公孙瓒必亡,估计距离袁绍南下要不了多久了,我军当早做准备!”
郭嘉意味深长说了句。
他清楚,此战随着孙策败亡,已经可以提前宣告结束,再战下去对曹军毫无意义,反而徒耗钱粮,甚至为楚枫睡所破。
曹操略微沉思,依旧心有不甘,看向荀攸,询问道:“公达,你以为呢?”
“主公,奉孝所言皆乃实情,此刻退兵,一来休养生息,以待与袁绍的南北大战,二来僵持无果,只是徒耗钱粮!”
“攸亦劝主公,班师回朝。”
“而且主公此番远征在外,已经持续大半年之久,许昌恐怕暗流涌动,需要主公坐镇,若是继续僵持,恐怕...”
说到这,荀攸选择性收言。
“恐怕什么?”曹操追问。
“主公,徐州一战朱灵将军如何惨死你莫非忘了?若主公继续征战,恐怕满朝文武都将拜在袁绍甚至楚枫门下。”
“到那时,这天下将和主公你再无瓜葛,而是他二袁相争。”荀攸这句话直击心脏,令曹操眼角瞬间一撩。
之前那些话全都没有这一句重要。
他清楚文武是啥德行,如今袁强自己弱,想来已经有人暗通,若是自己不坐镇许褚,难保不会出事。
数年前已经出现过一次了。
想清楚这些,曹操阴沉着眉头,看向旁边曹仁,开口道:“曹仁,去,传令三军,准备渡河班师回朝。”
“诺!”曹仁当即点头。
“主公,孙策那边...”曹真问道。
“主公,此战对主公而言也并非是坏事,之前孙策依附主公,麾下却拥兵自重,经此一役,其只能为主公所用。”
“孙策此人勇不可当,难得的将才,周瑜军略更是数一数二,可为主公调度。”郭嘉轻笑解释了句。
孙策虽然损失很大,但毕竟是江东的兵马,此番孙策败逃后只能依附曹操,寻求庇护或者说是复仇。
“倒也是,这样,派人让他们先回许昌,就说我有重任交待,等到了许昌在说吧!”曹操认可的点了点头。
“诺!”亲卫当即应下。
————
——
建安三年,初冬。
楚枫设计全歼孙策所部,大获全胜,令天下人为之一振,更是令信誓旦旦南下的曹操半途而废。
此战以楚军大胜,曹军班师回朝告终。
而经此一役,更加确立了楚枫的能力及地位,再也没人敢小瞧仅有一州之地的楚枫,甚至视为头等大敌。
这其中,就包括荆州。
————
建安三年,
十二月,深冬。
荆州,南阳地界。
此刻天上依旧飘着雪花,好似在为这片满身疮痍的大地遮盖伤口,无数惨绝人寰的场景皆盖在了那层大雪下。
千里冰封,逃荒的百姓一旦倒下就再也没能爬起来过。
同时,这场大雪也是让整個大汉十三州降温,停战,虽然表明平息,可这更像是暴风雪前的宁静。
因为潜藏在这场风雪背后的是养精蓄锐,皆准备着开春的战略部署,没人知道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还会持续多久。
南阳,宛城。
将府内,张绣披着兽皮,看着手中书信,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拍案叱喝道:“这个刘备,竟然又在招兵买马,吸纳流民!”
“还有那刘表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想让刘备过来制衡与我么?要是如此为何不知直言?”
越说,张绣越气。
他心直口快,不爽这些。
堂下,贾诩品着茶水,此刻轻笑了声。
“文和,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发笑?那刘表让刘备在新野招兵买马,摆明了是不相信我啊!”
张绣耐不住性子说道。
“呵呵,主公难道还对刘表生了情愫?”贾诩缓缓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反问道。
“文和你此话何意?”张绣不解问道。
“主公,你难道没发觉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更冷么?”贾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意有所指说道。
“何意?”张绣依旧费解!
他西凉武夫出生,完全搞不懂贾诩说的这种藏头去尾的说法。
贾诩无奈摇头,只好直白道:“主公,荆州即将大乱,哦不,应该说天下即将大乱,这天下格局又该变了!”
“嗨,文和,你说话能不能说明白一点,什么乱不乱的。”张绣急的抓耳挠腮,这人说话能急死人。
“幽州公孙瓒势危,恐怕开春便将败亡。届时曹操袁绍二人必然争个你死我亡。曹操虽兵马粮草不如袁绍,”
“可其礼贤下士,任人唯贤,麾下甲士亦为百战精锐,反观袁绍志大才疏,此战恐怕胜负难料。”
“至于荆州,刘表正与张羡战的火热,若我猜的不错,楚枫开春也会动手,他必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贾诩捋须,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其虽然居与南阳,可却洞察天下事,而且凡事都能料个七八分准。
“楚枫要动手了?”张绣惊讶,他和楚枫关系还不错,算是合得来,而且上次一别也有段时间了。
“应该快了,估计要不是这大雪阻拦,信使也该到南阳了。”贾诩轻笑,自信说道。
“他的信使来南阳?”张绣愣了下,“他是想让我相助?”
“当然!”贾诩接话。
“主公,此番夺取荆州,或许主公会成为至关重要的一个点,至于如何部署,恐怕那楚枫比我想的周全。”
贾诩自嘲说了句。
这段时间他研究了楚枫的所有军争,此人行军打仗完美诠释了孙子兵法,以正合,以奇胜的理论。
此人正兵运用弱于曹操,
他正兵几乎全靠带队冲锋,以勇取胜,而非军阵。反而多次取胜都是以奇取胜,其中多次对决孙氏皆是如此。
“至关重要的一点?”张绣都懵逼了,不由呢喃道;‘我咋不知道我这么厉害?’
“所以文和,你是赞同我投靠楚枫了?”张绣此刻反应过来,问道。
“呵呵,吾何曾反对过?”
“吾只是想多看看罢了,楚枫此人才华出众,能力超群,绝对有能力问鼎天下,尤其是此战曹操退军!”
“恐怕来年曹操无论胜负,都将不好过啊!”贾诩轻笑,意有所指,曹操的处境的确尴尬,楚枫不除威胁太大了。
关键眼下除不掉,
就看曹操准备如何应对了。
想来曹军上下这么多有志之士,不可能没有应对之法。
“哦对了,主公可还记得楚枫与邹夫人的约定,而今楚枫能力出众,待有机会可再提此事了,”
“我可是听说,楚枫如今尚无子嗣,若是夫人能为楚枫生个一儿半女主公也好在楚军中立足。”
“甚至,假如楚枫有朝一日能进位九五至尊,主公您也算是皇亲国戚,拜将封侯不在话下。”
贾诩捋须轻笑说道,
这些说的可都是有利可图的事,而且之前他不看好楚枫,可现在却觉得楚枫反而是天胡开局,
曹操要抵御袁绍,二者势必两败俱伤,楚枫进可取中原,亦或者拿下荆州,退可隔江而守,堪称完美。
张绣对于邹氏改嫁倒也没啥太多想法,毕竟邹氏自己愿意,楚枫和自己也聊得来,唯一让他不爽的就是,
自己把楚枫当兄弟,
这逼竟然想当自己爹!
奶奶的,越想越气,毕竟邹氏算自己婶娘,这闹的,吃亏了啊,以后得各论各的!
“不过主公,那刘备你倒是需要堤防,其麾下二弟勇冠三军,为当世虎将,其本人更有雄才大略,”
“荆州能否易主,恐怕就看此人了!”贾诩略显凝重,沉声说道。
那刘备他略知一二,此人或许能力并非多么出众,可其性格坚韧,为世人推崇,不少名士有意相投。
唯一担忧的就是刘备地盘问题。
贾诩敢断言,刘备一旦有一州数郡这种地盘,争先来投的不在少数,毕竟世家投资是看回报的。
没谁愿意陪你从小做起!
“嗨,刘备才刚刚招募数百杂兵,虽然早前吾偷袭许昌被伏,可麾下兵马皆乃西凉精锐,破之易如反掌!”
张绣不以为然,根本没把刘备放在眼里。
贾诩没有说话,西凉兵是啥秉性他还是清楚的,消磨了这么久,早就没了斗志,若是当初董卓还在或许能有几分战力,
当然,战力再差也比新兵强。
————
另一边,官道上。
几匹战马踏着没过马蹄的大雪狂奔,
而为首之人赫然就是刘备,他得知孙策全军覆没,曹操退军的消息,第一时间带人赶赴襄阳。
“大哥,何须如此着急,如此大雪不妨等雪停了再来!”关羽本就发红的脸被那寒风和雪花吹的更红,
开口间,一股股热气腾出。
“不等得!”刘备急切说道:“驾!”
他清楚楚枫秉性,曹操撤军,来年他绝对会对荆州用兵,若刘表依旧过于信任,那荆州离覆灭不远了。
荆州若灭,他想要报仇就更难了。
“关将军,此战关乎荆州存亡,主公没办法不急啊!”旁边,简雍宽慰了句,他可是清楚刘备为了复仇多么拼命。
“嗨,荆州又不是大哥,就算去了又有何用?还不是要受制于蔡家?反而大哥这段时间作为恐怕已经得罪蔡家!”
“此不就是自投罗网么?”关羽有些不爽,发了句牢骚,还是打马跟了上去。
刘备在新野的所作所为蔡家不可能不知道,其招兵买马往小了说是为了抵抗曹操,往大了说就是刘表放他到新野培养势力。
此等祸端,蔡家岂能眼睁睁看着!
“欸,”简雍也是叹了口气,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尤其是这个主人公还不止一个,简直如履薄冰。
只希望此番襄阳行可以一切顺利,
说着,一行人远去,只在雪地里留下一长串的马蹄印,可随着风雪飘落,那马蹄印又被悄悄的盖上了。
好似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奔走良久,刘备一行终于到了襄阳,看着襄阳那高大的城墙,一行人松了口气,可嘴唇也被风霜给吹裂了口子!
“楚枫,有我在,绝不让伱动荆州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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