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事实的真相是赵新身高一米八,而阿妙的身高是一米五八,所以他要想抱对方的腰,就只能屈尊弯腰。
饶是这九年来阿妙天天被赵新硬逼着吃牛羊肉、喝牛奶,还吃了好几年的善存片,每天上午还得跳绳、晒太阳,小丫头也目前也还是没超过一米六。
这没什么稀奇的。纵观整个十八世纪到十九世纪中期,日本人的普遍身高也只有一米二到一米四左右,阿妙能长到将近一米六,已经算是异数了。老话说“男到十八女到二十”,赵新觉得还是有机会蹿一蹿的。
说个好玩的吧。
如今那位正当朝的“海狗公方”德川家齐,此人的身高是一米五六。可不要小看,他的身材在历史上的十五位幕府将军里个头算是第五高的,而且比他后面四位继任者的身材都高。当年一米五的松平定信在初次见到赵新时,鸭梨山大;等他匆忙逃回江户后,德川家齐得知赵新身高竟然将近六尺,吃惊的下巴差点砸榻榻米上。
“我,我想回故乡看看。”在赵新胸膛上依偎了片刻,阿妙用略带迟疑的语气提出了请求。
赵新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随口“嗯”一下。总猫着腰实在有些难受,于是他便拉着阿妙坐在了旁边的一张双人沙发上,搂着对方的肩膀轻声道:“回岛国?”
阿妙眼眶中泛起了一层晶莹,喃喃道:“九年了,我想去看看奶奶、母亲和弟弟,给他们上柱香,告诉他们我这些年过的很好,以后也会一直好下去,不用为我担心。”
赵新能说什么呢?他当然只能必须无条件的同意。不过当他提出要陪阿妙一起回去的时候,阿妙目光中先是露出一丝欣喜,随即又摇摇头说不用。她解释说当初母亲和弟弟被泥石流冲走,尸首都不知道在哪;奶奶倒是有村里好心人帮着埋了,用木片立了个“碑”。自己这次去,想把奶奶的墓地重新修葺一下,再加上路途往返,怎么也要近一个月的时间。
赵新想了想道:“我让继山的妹妹陪你去,再从警卫连抽一个排。”
陈继山的妹妹陈二丫在两年前嫁给了李文清,还是吴钟给保的媒。虽说嫁为人妇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可陈二丫依旧在赵新家里担任女眷的护卫队长,孩子也请了个保姆给看着,每日在赵新家的后宅呆半天。这些年经过她和王远方的夫人精心调教,北海镇已经有了一支二十多人的女子警卫队。
能当女子警卫的,几乎全是边民猎户家庭中的女子,性格泼辣,直爽彪悍,没汉人女子那些礼教观念。北海镇这些年一直在宣传男女平等,军队中也有女兵,待遇还比男兵高一些。尤其是刘胜的老婆乌希哈,在赫哲人中起了很好的示范作用。
女子警卫的身手未必都跟王远方他老婆似的成为高手,不过身手灵活那是必须的,再加上人人都有一手好枪法,所以即便是赵新的警卫连也不敢轻易小觑。
“不用,那么多人太招摇了。”
“这事我说了算!安全第一。”
听到赵新不容拒绝的语气,阿妙只得“嗯”了一声,小脑袋在对方肩头拱了拱。沙发对面的一张大方凳上,趴在厚厚垫子上的多福眯着眼看着面前这一对男女,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伸展四肢打了个滚。
赵王殿身边的“妙姬”要回故乡拜祭亲人,这可不是小事。当消息传到仙台藩,家老石川村文对此高度重视,他第一时间就派使者来到“北海驻仙办”,也就是曹鹏的府上,郑重其事的请求仪仗上事务交由本藩全权负责,他们将按照迎接将军的水准操办。
赵新家里有个岛国女子,其实几年前仙台藩和德川幕府就知道了。一开始他们以为小姑娘只是个从流民中挑选的美貌侍女而已;可日子久了他们才觉出不对,阿妙在北海镇的地位非同一般。要知道阿妙偶尔发表一下意见,那些岛国籍的归化民都会视若圣旨,认为这是赵王殿在让她代为传话。
尤其是北海镇最早的那批岛国归化民,对阿妙极为尊敬。他们现在都过着衣食富足的生活,不光住着两三进的青砖大瓦房,全家老小在吃穿上比岛国的藩主都要好上几十倍。当然,他们这种顿顿吃肉的行为也让幕府的大佬们深深鄙视,认为这些人都是叛国贼,灵魂早就不纯洁了。
这几年幕府的“北海奉行”和仙台藩方面曾试图透过几位投奔北海镇的兰学者,想给阿妙送礼拉关系;奈何阿妙心里一直深恨当年浅间山火山喷发后幕府的不作为,再加上受了赵新长年累月的影响,所以无论是仙台藩还是幕府的使者一律不见,以免打搅自己平静而快乐的生活。
就在去年深秋,仙台藩继独眼龙政宗后,历经一百八十年,终于再度走出国门,向巴拉望岛派出了第一批三百人的移民。岛上炎热的气候让在凉爽湿润环境住惯了的仙台老百姓很不适应,然而那里毕竟是赵王殿赏赐的一年三熟之地,光是鱼虾和各种鸟类就多的随便抓,根本吃不完。消息传回,仙台藩上下无不喜出望外,各家家主决定等今年秋天季风一起,再向那里运五百人过去。
随着仙台藩的实力越来越大,石川村文的野心也跟着愈发膨胀,他如今已经不满足于只做个家老了,他要做的是摄政,甚至是关白。不过在动手之前,他必须要得到赵新的肯定。眼下有了机会能跟“妙姬”拉关系,石川村文求之不得。
“既然如此,那我本人没意见。不过吾妻郡在高崎藩,这事我还得跟江户那边知会一声。”曹鹏盘腿坐在蔺席上,身前横着凭几,双臂拄在上面,说话很是随意。
石川村文的使者躬身道:“这个无妨,我们也会派人知会江户方面的。”
曹鹏点点头,直起身子道:“我得提醒你们,你们和幕府斗我没意见,可是阿妙这次回来就是给家人扫墓的,旁的事不要牵扯她,否则赵王那脾气你们是知道的。”
使者俯身施礼道:“本藩能有今天全靠赵王和曹先生的照抚,永世不敢忘怀。在下这就回去禀报。”
使者前脚刚走,曹鹏便起身去了后院,林三月挺着个大肚子,正和两名护士在花园里散步。看到丈夫的林三月露出笑脸,俏皮的冲他摆了摆手,于是曹鹏就跟只哈巴狗似的快步走了过去。
这姑娘别看外表娴静的如娇花照水,可骨子里却是个倔种,要不当初也不会当面硬怼李朝郡守。年前她跟丈夫回北海镇述职的时候,本来曹鹏和林若愚的意思都是让她留在北海镇待产,毕竟岛国那医疗水平实在不咋地。可三月死活不答应,说“出嫁从夫”,夫君去哪她去哪。
曹鹏被老婆弄的很无奈,他又不敢发脾气,只得找了刘思婷,央求了半天,这才让对方派了两名经验最丰富的护士一起跟过来。
“夫君,是谁来了?”
曹鹏就喜欢听三月管自己叫“夫君”,笑眯眯的道:“石川村文的人。”
“何事?”
“嘿!赵老板的小媳妇回来扫个墓,这帮家伙一个个都成了王八搬家。”
“这跟王八有什么关系?”
林三月以前一直在珲春城跟父亲住,成了亲后就来了仙台藩,所以她对北海镇的好多人和事都一头雾水,曹鹏也很少提。听到“赵老板的小媳妇”,她第一反应就是那位“沈娘娘”,可转念一想,那位都快三十了,怎么也算不上“小”啊。
“鳖(憋)不住了呗!”
三月和两个护士不禁一愣,等反应过来都是捂嘴大笑。之后两名护士借口有事离开,让他们两口子说话。
“相公是说沈娘娘要来?”
曹鹏心说我晕,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于是他便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阿妙的事讲给了老婆听。三月一边看着院子里的花草,一边“嗯嗯”应着,等听完便道:“如此说来,那位妙姑娘的身世确实可怜。不过她也幸运,遇见了赵王。”
曹鹏随口道:“呵呵,当初还说什么阿信,结果是玩养成,真够可以的。”
三月听了一惊,连忙转身扫了两眼,轻声道:“夫君,这种话可别乱说,尤其事关赵王。”
“放心吧!赵老板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说实话,我还是挺佩服他的。”
两口子又走了几步,三月突然脚步一顿,歪头瞄着曹鹏打趣道:“夫君,你会不会也收个小姑娘,等过几年.”
曹鹏想都不想便拉着对方的手道:“我曹某人对天发誓,这辈子就对三月一个人好。若有违誓言,就叫我”
“妾身跟夫君开玩笑的!”三月急忙抬手捂住丈夫的嘴,眼睛里都是笑意。
中午吃过饭,三月觉得有些乏力,便去休息了。曹鹏起身来到前院,左右看了看,四周一片安静,于是他便来到门房所在,轻咳了一声,里面很快就走出来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人。
“大人有事何必亲自过来,找人叫小的便是了。”
“角之助,本官上个月跟你说的那个事.”
“哦!大人放心,中午那边派人来捎话,让我下午先过去看人。”角之助说罢,凑到曹鹏耳边轻声道:“听说是个商人家的女儿!知书达理,模样也是按您的要求找的。”
曹鹏板着脸道:“这个,本官想过了,暂时先不要见了。”
角之助诧异的看了看曹鹏,心说这位怎么变卦了?不过他一个打杂看大门的哪敢说半个“不”,只得躬身道:“是。这事小人自会料理妥当,请大人放心。”
进入五月,南亚大陆的战火仍在继续。得到了北海镇大批物资援助的迈索尔和马拉塔、海德拉巴两方大打出手。
勒克莱尔总督对帮自己坐回总督宝座的赛里斯人非常有好感,为了能早日去北海镇面见王太子路易夏尔,他干脆来了个大撒把,除了城内的行政事务还是归自己管,军事上的一切事务都授权给了丁国峰。
这场由英国东印度公司率先针对法国人所发动的战争发展到现在,康沃利斯勋爵已是骑虎难下。法国人没解决掉也就罢了,要是让迈索尔再把曾经割让的领土拿回去,东印度公司的威望必定遭受严重打击。
从2月份开始,除了北部占领廓尔喀的满清没有插手,其他印度斯坦地区的所有土邦悉数登场。有些地方已经开打,有些地方即将进行。
上一次的英迈战争是东印度公司的军队兵分三路进攻迈索尔,海德拉巴和马拉塔作为英国人的联盟趁火打劫,迈索尔大败。
而这一次有了北海镇的帮助,蒂普苏丹和丁国峰达成协议,由北海镇看住加尔各答和马德拉斯方面的英国军队,他自己则带领着五万军队在卡纳提克、马拉巴尔在德干高原上专心对付海德拉巴和马拉塔。双方交战至今,主要围绕着印度东部的克里希纳河和彭纳河之间区域。
在两年前的《塞林加帕坦条约》签署后,海德拉巴的统治者尼扎姆家族就得到了这片土地。尤其是彭纳河南岸的卡达帕和甘迪科塔这两座堡垒,对迈索尔更是具有重要的军事意义。
慑于北海军的存在,之前被打的灰头土脸的英国东印度公司投鼠忌器,军队窝在马德拉斯哪也不敢去,生怕前脚刚走,后脚就被掏了老窝。跟北海军交手多了,军人出身的康沃利斯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己方在战场上屡次被对手碾压的原因可不光是武器代差的问题,其中蕴含着不同军事体系的碰撞。
既然打不过,康沃利斯就只能通过谈判解决。他让管理印度殖民事务官员的邓达斯作为自己的秘史,前往本地治理和北海镇方面接触。谁料双方刚坐到谈判桌前,邓达斯刚笑容可掬的说完开场白,丁国峰就摆出了北海镇方面的条件。
其一,东印度公司承认迈索尔法国对南印度的合法统治,今后任何对迈索尔王国的战争行为都将视同对北海镇宣战;其二,东印度公司不得向广州,以及包括婆罗洲、巴城、马六甲城等华人聚集地在内的东南亚地区销售鸦片。一旦查获,北海镇有权逮捕商人和水手,依照自己的法律予以惩处,并没收船只和所有货物作为罚金。
邓达斯听完和身旁的秘书交头接耳了一番,然后装作一脸不解的道:“丁将军,我们没有往广州卖很多鸦片啊,那都是葡萄牙人干的事,他们偷偷把麻洼地区的鸦片销往澳门。”
丁国峰冷笑道:“邓达斯先生,收起你们的小聪明吧!光是去年,你们就往广州贩卖了两千六百箱鸦片,你们要是再管不住那些拥有执照的私商,我们不介意替你们管。我们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把他们送上绞架,然后吊在马六甲城外,让所有的过路海商都看看!”
邓达斯闻言色变,随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心说真是一群“野蛮人”,公司怎么摊上这样一个对手。
也就是从刘铮去广州那年开始,由于单纯吸食鸦片方法的改变,导致广东的鸦片输入量出现了跳跃式增长,从1500箱暴增到4000箱,年均增长率高达10.3%。如今的广东,鸦片消费已是“四民中,唯农民不尝其味”的局面。
进入广东市场的四千多箱鸦片里,其中有两千六百箱来自孟加拉,另外的一千多箱来自麻洼,贩卖者是葡萄牙人,他们通过澳门将鸦片走私进广州。
长兴岛之战后,当时邓飞在见到马嘎尔尼时曾警告过对方,之后东印度公司便在其劝告之下,禁止公司船只载运鸦片来华。问题是官方的贩运停止了,可EIC却继续向私商颁发对华贸易的执照,也没有采取措施阻止私商对华输入鸦片。于是孟加拉鸦片仍然被私商源源不断地运往中国。
而北海镇方面由于去年刚结束跟荷兰人的战争,紧接着又是本地治理,导致海军在马六甲的部署并不完善,虽然颁布了禁烟的命令,可对于私商船只的稽查并不到位,漏网之鱼太多。
满清方面粤海关在发现这个情况后,上报给了乾隆,可乾隆却下旨提高了鸦片进口税,甚至让广东和福建官府对煮熬为膏、设店销售者课税,以便在北海军打进广东前完成最后的收割。至于鸦片流毒的的烂摊子,朝廷已没精力操心了。
日本在十九世纪晚期的时候,有个叫大炮万右卫门的横纲选手,长到了一米九七。不过从他留下来的照片看,此人明显是巨人症患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