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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断头台加超人飞拳,打到你脑溢血!

    李震打量陈舞阳。

    陈舞阳打量着李震。

    彼此互相算计,究竟谁不可靠。

    “李守备、陈大人,同槽为食,一个桌上吃饭,何必让各自脸上难看呢?”

    尹勋道:“想要什么,你们开口便是。”

    但李震和陈舞阳都不说话。

    彼此目光交汇。

    “在他身上!”异口同声说话。

    尹勋咬了咬牙,站起来向几位高官行礼:“尹某招待不周,为几位准备了特殊节目,请几位赏光。”

    几位高官心领神会,虽然心中残存好奇,还是去欣赏特殊节目去了。

    尹勋给长随使个眼色,给安排几个花魁,把大人们伺候舒坦了。

    陈舞阳却道:“大哥,隔墙有耳,有些话不便让他人知道。”

    他扫视了眼伺候的仆人。

    “统统下去,没有本官之命,不许进来!”

    尹勋可不是普通人。

    他是太祖皇帝的亲外孙,是太宗皇帝的外甥,和皇家血缘关系亲近。

    但因为其父尹清站在建文帝那边,所以在永乐朝坐冷板凳。

    尹勋只是带薪百户,没有实权。

    但他还是以本官自居。

    “大哥,你也是,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让李守备怎么跟你说掏心窝子的话呀。”

    陈舞阳心中气极。

    尹勋太损了吧。

    跟李震要东西,却把他安排成上宾,搞得李震怀疑他。

    他明明要试探李震,结果尹勋的反间计,让李震怀疑他的身份了。

    “是是是,是老夫考虑不周,这杯水酒给李守备赔罪。”

    尹勋举起酒杯,自降身价称老夫,这是给李震面子。

    “大哥,该自罚三杯。”陈舞阳笑道。

    “对对对,该三杯。”尹勋先干了一杯。

    李震冷眼旁观,总觉得陈舞阳在故意洗白。

    这个陈舞阳可不可靠。

    “第二杯!”

    尹勋又干了一杯。

    第三杯刚到嘴边。

    啪!

    陈舞阳忽然一拍杯底,杯沿磕在尹勋的牙齿上,酒洒了他一脸。

    他整个人都懵了。

    惊异地看向陈舞阳:“伱什么意思?”

    疼不疼先不说,问题是丢脸啊!

    好好的敬酒,被人一拍杯底,脸都丢尽了!

    “大哥,站着敬酒,才能展现歉意嘛。”

    陈舞阳拿东西给他擦脸。

    尹勋却闻到一股臭味,低头一看,陈舞阳用他的袜子给他擦脸!

    “陈舞阳!”尹勋气得胡须发抖。

    “抱歉抱歉,拿错了。”陈舞阳穿上袜子,穿上鞋。

    好好的道歉氛围,被陈舞阳给搅和了。

    这个王八蛋,究竟存的什么心思?

    尹勋愤愤坐在椅子上:“李守备,就一句话,要多少钱?你开价,尹家出了。”

    李震不明白陈舞阳是天性不着调,还是故意表演给他看的。

    心中思忖。

    缓缓道:“都说了,东西没在本官这。”

    尹勋脸色阴沉起来:“李守备,在下再怎么说,那也是太祖皇帝的嫡亲外孙!”

    “在下和陛下也是连着亲的!”

    “李守备就算不给在下母亲,含山公主的面子,也得看看魏国公吧?”

    “拙荆乃魏国公亲妹,魏国公和尹家也是连着亲的。”

    “总要给点薄面吧?”

    尹勋拼娘、拼姐夫,拼身份、拼地位。

    但唯独一样拼不过李震。

    真本事。

    李震却笑了:“您的身份,本官是知道的。”

    “也向来不敢招惹,能避就避。”

    “您的好意本官心领了,问题是这东西真不在本官的手里呀。”

    尹勋微微皱眉,表达不满。

    “李震,你他娘的给脸不要脸!”

    没等尹勋说话,陈舞阳却忽然蹿了。

    陡然冲过来,横冲直撞。

    但他和李震中间隔着尹勋。

    嘭的一声。

    尹勋根本来不及躲,就感觉被一头公牛撞到了一样,斜着栽倒在地上。

    和椅子一起,嘭的一声,摔得老惨了。

    “啊!”

    关键陈舞阳冲过去的时候,还踩了他肩膀一脚。

    尹勋疼傻了,太疼了!

    而陈舞阳跟疯子似的冲过去,和李震扭打在一起。

    李震也不甘示弱,毕竟是上战场的汉子,打架也不虚。

    “别打了……别打了……”

    外人听,以为尹勋在劝架。

    其实是陈舞阳跟尥蹶子似的。

    正打着打着,忽然往后一退,正巧踩到尹勋。

    每次都能踩到尹勋。

    躲都躲不开,尹勋往后滚,陈舞阳就往后面跳。

    双脚飞踏!

    狠狠踏在尹勋的身上。

    金鸡独立,侧身粉碎,陈式翻滚,高速撞击……

    一连串的格斗大招,往尹勋身上招呼。

    “别打了……别、别打我了!”

    尹勋嘴角溢血。

    就缺一个我字。

    外面的人,都以为尹勋在劝架。

    其实尹勋是说,别打我了!

    没说出“我”的时候,就被踩一脚,导致他根本说不完!

    陈舞阳太狠了,两只脚啊,使劲往他身上踩。

    然后是翻滚。

    被李震推过来,他顺势在尹勋身上滚一圈。

    一百多斤的重量啊,把尹勋压吐血了。

    陈舞阳还有口臭,故意往他脸上哈气,那味道,别提多臭了!

    关键,他都缩到墙角了。

    还是遭到了陈舞阳无情碾杀。

    一招高速撞击,差点把他压成了扁。

    幸好,陈舞阳是表演式击打,否则尹勋是死定了。

    尹勋觉得自己被打,是因为自己躺在地上。

    若是站起来,可能就好了。

    他双手撑地,慢慢往起爬,脑袋往上扬,想扶着爬起来。

    “真抗揍啊!”陈舞阳冲李震笑了一下。

    李震都看呆了。

    他俩打架,遭殃的竟然是尹勋。

    关键陈舞阳也不知道在哪学的,招数搞笑又阴损。

    尹勋双手撑地,一点点抬起头,踉跄地站起来的时候。

    断头台!

    陈舞阳瞄准,蓄势,双脚蹬地奔跑起来,凌空跃起,脚底板按住尹勋的头,使劲往地下一踩。

    干净利落,又狠又好看。

    嘭!

    尹勋脑袋着地,KO!

    “为什么受伤害的是我?你们两个是一伙的……”

    尹勋翻白眼,脑瓜子嗡嗡疼。

    这套终极必杀技实在是厉害。

    “你把他踩死了吧?”李震都看傻了。

    他俩是假打,尹勋是真被打啊。

    “这回信我陈舞阳了吧?”

    陈舞阳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

    瞟了眼被一脚断头台KO的尹勋,嘴角翘起:“别说谢,把东西送出去,就是对老子最大的感谢了。”

    把尹勋打成这样!

    陈舞阳真的豁出去了,尹家不会放过他的。

    “那你怎么圆场?”李震问。

    “圆个屁!”

    陈舞阳端起酒杯,灌了一口:“老子是都知监副指挥使,谁敢杀老子?”

    “只要情报入京!”

    “皇爷一定会下圣旨,派重兵屯守南直隶。”

    “谁敢碰老子?”

    李震知道,别看陈舞阳说得硬气,在圣旨到达南直隶之前,陈舞阳都是极为危险的。

    明枪难躲暗箭难防。

    明着尹家不敢杀陈舞阳,但暗地里是一定的。

    “情报一定送出去,你好自为之。”李震作势要走。

    “李守备,再陪兄弟演一场戏。”

    陈舞阳指着自己的眼睛:“往这打,狠狠打。”

    李震一听,那我不也得挨两拳吗?

    这事闹的。

    吃一顿饭,挨一顿揍。

    两个人互相往脸上招呼。

    打完之后还都笑了。

    李震满脸是伤的回到守备府,陈舞阳则继续喝酒吃菜。

    过了好久。

    尹勋仿佛是醒了,但脑袋嗡嗡疼,指着陈舞阳:“老、老夫看见了,你是对着我踩的!是故意的,故意踩的我……”

    “大哥你说胡话是吧?来来来,喝口酒,就不说胡话了!”

    陈舞阳放下筷子。

    抄起酒壶,走到尹勋面前。

    把尹勋吓坏了:“你、你要干啥?”

    “大哥勿慌,喝点酒就忘了。”

    说着,陈舞阳捏开尹勋的嘴,把壶嘴塞进去,使劲往里面灌。

    一口气灌了三壶。

    尹勋已经不省人事了。

    “大哥、大哥,醒醒,大哥!”

    陈舞阳摇晃尹勋。

    尹勋实在是人事不知了,被一顿胖揍,然后又灌了三壶酒,能好了就怪了。

    “大哥,可不能怪小弟呀,就剩下最后一招了,不用上小弟实在难受呀!”

    陈舞阳把尹勋摆正,让他自己坐着,攥起拳头,后退几步,狠狠冲起来,一拳轰下去:“超人飞拳!”

    嘭!

    尹勋咚的一声,后脑勺磕地,发出嘭的一声。

    “大哥,大哥!”

    陈舞阳揉了揉生疼的手:“不抗揍啊,要不再灌点酒?不然醒了的话,老子就危险了。”

    桌上酒壶里所剩无几了。

    他匀吧匀吧,凑个半壶,捏开尹勋的嘴就往里面灌。

    尹勋是一边灌酒,一边往出吐。

    那一招超人飞拳,把肚子里的东西都打出来了,再加上灌了那么多酒,下面也漏了。

    陈舞阳嫌脏,也就不灌了。

    而在宫中。

    朱祁钰看完了奏章,在殿里转悠一圈,就回了乾清宫。

    常德正在偏殿等候。

    “参见陛下!”常德面容憔悴。

    固安被处置后,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吴太后天天找她的碴。

    她现在有点恨嫁了。

    能嫁出宫就好了。

    “起来吧。”

    朱祁钰紧绷着脸,坐在软塌上:“何事?”

    常德小心翼翼打量眼宫中伺候的人。

    “都是朕的心腹,说吧。”

    “回陛下,还要再等等……”她没敢说透。

    孙太后对仁寿宫防备森严,连亲女儿也防着,常德找了几次,都没找到那个小匣子。

    也恰恰说明,那匣子可能还真挺重要的。

    “不急,就为这事?”

    常德恭恭敬敬磕个头:“臣妾知错了!”

    “臣妾自幼被父皇、母后娇惯,后来被您和倭郡王两个弟弟娇惯,导致臣妾不知天高地厚。”

    “给陛下捅了娄子,臣妾向陛下请罪!”

    吴太后算把她收拾惨了。

    连她亲娘孙太后也不待见她,甚至还下懿旨,为她招婿,打发她出宫,可谓是人憎狗嫌。

    朱祁钰叹了口气:“事情过去了,就过去吧。”

    “陛下原谅臣妾了?”常德就等这句话呢。

    朱祁钰不应答。

    常德肯定想作妖了,想有所得,就得拿出相应的回报。

    你偷不出匣子,要什么回报?

    “朕乏了,去吧。”

    朱祁钰直接下逐客令,意思是说,下次拿着匣子,再跟朕讨价还价吧。

    “臣妾告退!”

    常德吃个软钉子,悻悻告退。

    她算看清了,皇家人都性情凉薄。

    她有用的时候,皇帝对她千好万好;她现在没用了,皇帝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打发走常德,高得善端着牌子进来:“皇爷,今儿该翻牌子了。”

    朱祁钰应了一声。

    “奴婢寻到几个颜色好的,皇爷何时瞧瞧?”高得善跪在地上。

    “名单呈上来,朕看看,今晚上宣白选侍侍寝吧。”

    七个嫔妃,六个怀有身孕了。

    白氏估计心里着急呢吧。

    “奴婢遵旨!”

    朱祁钰闭上眼睛:“冯孝,女医者物色得如何了?”

    “回皇爷,倒是寻到一个,但是野路子,奴婢觉着诏其入宫,怕是不妥。”冯孝回禀。

    “是谁呀?”

    冯孝回禀道:“夫家姓贺,其公公是正统七年进士,贺隅。”

    “其人在景泰二年就病逝于任上。”

    “她的夫君文不成武不就,还缠绵病榻,所以她自学医术,治好了丈夫,但京中小有名气。”

    “太医院如何看的?”朱祁钰问。

    “太医院说贺氏的医术,没有框架,不寻常理,是以不敢举荐给宫中使用。”冯孝道。

    “诏进宫中,让谈妃看看,但不能给宋妃用。”

    “去把永和宫的院落收拾出来一个,挑个好日子把宋妃安顿过去。”

    “记住了,虽住一殿,但单独用具,单独吃穿用度,不许混淆,宫中侍奉的人要仔细些。”

    “非治病,不许来回串门,彼此遵守宫规即可。”

    朱祁钰嘱咐道。

    正说着,白选侍进来了。

    “病好了?”

    朱祁钰看着她红润的面庞,就知道身子骨好些了。

    “谢陛下关怀,多亏了您给臣妾定制的羽绒棉被,盖着暖和,身体就好些了。”

    白氏站起来,坐在皇帝身边,笑盈盈道:“臣妾怕冷,自小落下的毛病,到了冬天就浑身难受。”

    朱祁钰认真听着,忽然问:“你可知火炕?”

    “火炕?那是何物?”白氏讶然。

    “冯孝。”

    朱祁钰喊了一声,冯孝从门外进来:“皇爷?”

    “你可知道火炕?”

    冯孝摇了摇头:“皇爷,什么是火炕呀?”

    这年代没有火炕吗?

    不对呀,他好像听人提过火炕呀,怎么会没有呢?

    “白氏,你饱读诗书,在书上真没见过火炕吗?”

    朱祁钰形容一下:“那种在底下烧火,上面暖呼呼的,能把整个房间烤暖的炕,没见过吗?”

    白氏摇摇头:“皇爷,这是您突发奇想吧?臣妾在书中是没见过的。”

    怎么会没有火炕呢?

    转念一想也对,都不烧煤,怎么会用火炕呢?

    也不对呀,烧柴火呀。

    “罢了,明日早朝上朕问问。”

    朱祁钰抓着她的手,发现手掌冰凉:“朕找找看,谁会搭火炕,给你搭一个。”

    “到时候,浑身就暖和了。”

    “朕看你手这么凉,快上来盖着点被子。”

    “别着凉了,你要好好调理身子骨,方可为皇家开枝散叶。”

    朱祁钰轻抚她的后背。

    她年纪尚小,还能等几年。

    “谢陛下恩典!”白氏露齿而笑。

    她年纪小,虽然懂礼,但最是需要人疼的时候,得了皇帝允准,先美滋滋地钻进了被窝。

    芙蓉帐暖度春宵,不敢多言。

    翌日早朝上。

    朱祁钰问,火炕之事。

    “何为火炕?”王竑满脸懵。

    朝臣知道都不多。

    胡濙皱眉问:“陛下,您说的火炕,是否是所谓的地热?”

    “地热?”

    朱祁钰都懵了,火炕都没有,就用地热了?

    地热,也叫地炕。

    “史书上记载,北魏时,达官显贵人家,在地下开凿管道,在外部设置排烟道,冬日来临时,就能烤暖了。”

    胡濙博学多才,就是部百科全书,什么都知道。

    于谦颔首道:“蒙人还沿用这种办法取暖,本地人称是地炕,但效果一般。”

    “倒是有点这个意思,但朕说的不是这样的。”

    朱祁钰站起来比划:“用砖搭建一个土炕,留下烟道,然后在里面点火,这样就睡在上面,并不会觉得冷。”

    “这是陛下梦中所见?”胡濙哑然。

    “朕梦中见到的比这个厉害,用一个大烟囱,能供应半个京师的供暖问题,家家冬天都四季如春。”

    朝臣当然不信了,陛下又魔障了。

    “工部,明日找些工匠,按照朕说的去做,去试!”

    马昂出班,跪下:“微臣遵旨!”

    他能升任工部尚书,全靠石璞作死。

    朱祁钰也是傻,他压根就没想过,这时代没有火炕啊。

    沿用的还是地炕,北魏时候开始用的。

    紫禁城里都没有,宫外怎么可能有呢?

    就该早点拿出来,让民间推广,省着过这么个寒冷的年。

    但绝对有个人说过火炕这个词儿,朱祁钰忘记是谁说的了,只记得,一定有人说过。

    “朕之前说修订历法之事,可有人应征啊?”

    朱祁钰觉得时辰实在是不适用,必须要改。

    其实,他也在思考,大明对时间已经拿捏非常准确了。

    但却没有改为小时。

    因为古人没那么卷,做事慢悠悠的,没必要争分夺秒,所以粗略计算时间就够了。

    “回陛下。”

    “如今尚且天寒地冻的,很多江南士人,受不了北方严寒,而且年纪都不小了。”

    “老臣担心他们在路上有个好歹的,就特许他们留在南方待两个月。”

    胡濙出班回禀,这件事是他负责的。

    修订历法这等大事,一定要遍访天下名士,征召高手能人入京,才能把这件事办好。

    朱祁钰颔首:“钦天监尚且空悬,要尽快组建起来。”

    “宗录司也要将各教长者征召入朝为官才是。”

    “宗.教是大事,中枢一定要重视。”

    “能否控制乌斯贜,控制漠北,控制西海以西,全靠宗录司了。”

    朝臣跪地行礼:“臣等遵旨!”

    正月事情很少,讨论了一个多时辰,就下了朝。

    朱祁钰基本天黑,就能处置完一天的政务。

    转眼到了二月二。

    而在南直隶。

    陈舞阳可遭了罪了。

    尹勋被打傻了。

    人醒来之后,口流涎水,见着谁都说:别打了。

    满脸惊恐的样子,一定是吓疯之前,遭到了废人的虐待。

    含山公主震怒。

    始作俑者陈舞阳,被应天府控制起来,关押在大牢里。

    而尹家则找安排人在里面报复他。

    陈舞阳再能打,也双拳难敌四手,在监牢里快被人折磨死了。

    “应天府府尹,敢抓本官!”

    “等本官出去!”

    “他必死无疑!”

    陈舞阳满脸都是伤,但人也够凶的,尹家安排进来八个人,被他弄死了三个,弄残了两个。

    “让你娘的胡说八道!”

    一只耗子,塞进陈舞阳的嘴里。

    还活着的耗子。

    闻着嘴里的热乎气,惊得掉头往回跑。

    但被一个莽汉硬往陈舞阳嘴里塞。

    陈舞阳也狠,使劲嚼。

    耗子在他嘴里惨叫,鲜血从嘴角里流出来:“肉,香!谁还有,给老子拿出来,老子都吃了!”

    那莽汉都恶心。

    耗子特别脏,像陈舞阳这样的贵人,竟然给活吃了,简直就不是人。

    噗!

    陈舞阳一吐,嚼烂的肉吐在莽汉的脸上。

    惊得莽汉惨叫连连。

    而抓住陈舞阳的两个人,稍微愣神。

    被陈舞阳瞅准机会,挣脱开两个人。

    一把扑过来,双腿勾住他的腰杆,借势挂在莽汉的身上。

    张嘴使劲咬住莽汉的喉咙,使劲咬,鲜血迸溅。

    “松开,松开!”

    莽汉惨叫,往死里甩,往死里打陈舞阳的脑袋。

    陈舞阳愣是不松口。

    鲜血狂涌。

    灌进陈舞阳的嘴里,但陈舞阳愣是不松口。

    莽汉使劲甩身体,气力如牛,生生把陈舞阳甩飞。

    但被陈舞阳死死咬下去一块肉。

    他则捂住侧脖子,鲜血根本就止不住了,他软软地倒在地上,脸色煞白煞白的:“你、你……”

    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呸!

    陈舞阳把嘴里的肉吐了,又吐了几口血。

    脸上都是血,却露出恶魔般的笑容:“还他吗有谁要老子的命?”

    “谁!”

    “过来,试试!”

    那两个按住陈舞阳的汉子都被吓尿了。

    他们都是地痞流氓,自以为不怕疼不怕死。

    但横的怕不要命的。

    和不要命的陈舞阳比起来,他们算个屁啊。

    那莽汉失血过多,彻底没气了。

    陈舞阳擦了擦嘴,想喝口水漱口,但没这个条件。

    只能用吐沫硬咽。

    实在恶心。

    但这个时候,不能露怯。

    “过来,伺候着老子!”

    这几天,陈舞阳被折磨坏了,往他裤子里面塞老鼠,用弹指神通玩他,让他吃屎,什么坏招都用。

    也就他命硬。

    弄死了第四个。

    尹家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有盼望情报快点送入中枢,皇爷下圣旨到南直隶来。

    他就安全了。

    熬着,撑着!

    老子有多是报仇的机会!

    陈舞阳被两个人扶着坐在又湿又冷的席子上。

    现在他一个睡一张席子。

    刚进来时,他还睡在地下。

    凭实力,睡上来的。

    “过来。”

    陈舞阳勾勾手指。

    那个汉子不敢不过来,而陈舞阳又躺着,只能低下头,凑过来。

    咔嚓!

    陈舞阳忽然抠住他的眼眶,使劲把他眼珠子抠出来。

    “啊啊啊!”那大汉凄厉惨叫。

    却把另一个给吓尿了!

    陈舞阳手里多出两个眼珠子,丢在地上,指着那个汉子:“踩碎了,去!”

    那汉子被吓尿了,这是什么人啊?

    从神农架出来的野人吧,咋这么狠啊!

    “去!”

    陈舞阳厉吼。

    那汉子战战兢兢走过去,抬脚把那两颗眼珠子给踩碎了。

    却在这时!

    陈舞阳虎扑出去,一招猴子摘桃。

    “啊啊啊!”那汉子也在惨叫:“碎、碎了!”

    又废了两个。

    尹家派来的八个人,都没了。

    今天能睡个安稳觉了。

    陈舞阳擦了擦手,实在是脏。

    一个丢了眼珠子,一个被捏碎了。

    在没有治疗的情况下,熬不过这个晚上的。

    陈舞阳靠在墙壁上,慢慢躺下。

    他也浑身疼。

    看了眼暗无天日的窗棂,快到头来,快了……

    而此时,情报刚刚送到金忠的手上。

    金忠还在鄱阳城。

    叶盛倒是审出点眉目来。

    他经过大量审讯,然后反复分析推敲,再加上拿银子反复对照,基本可以肯定,这些银子的来源不是大明。

    但具体是哪,他还不知道。

    过年时,他审问一个玉石商人时,说这些银子是从暹国来的。

    但叶盛熟读经史,他知道暹罗并不产银,因为永乐朝,暹罗王上书曾说过其国贫困云云。

    若是产银的话,其国应该十分阔绰才是。

    而在暹国交易的,都是大食、波斯商人。

    这些色目人,唐朝开始,就活跃在汉土。

    大明对这些国家也算熟悉,这些国家也不产银,或者说,他们的银子也没有特别多。

    但银子一定是他们带来的。

    就说明,这些商人在海外发现了一座银矿,或者说是一座海量的银山。

    叶盛做过一个统计,景德镇,从正统朝到景泰朝,走私出去的瓷器,多达百万件。

    外国贫瘠,郑和下西洋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那么西夷哪来的钱,吃掉这么多瓷器?

    大明不是就一个瓷都,还有福建德化,就算德化规模小、价格低,出口的瓷器也是极多的。

    西夷是吃不下这么多的。

    这就说明,银子在那边不值钱,值钱的是瓷器、丝绸、茶叶。

    在大明不值钱的东西,在那边价值连城,不就说明银子不值钱嘛。

    只有拥有大银山,才能让银子不值钱,物件之前。

    从正统朝中后期西夷才这么阔的。

    说明这座银山也是最近才发现的,距今十年左右。

    很有可能在大明附近。

    叶盛还在追查线索。

    而金忠,则将陈舞阳得到的情报,会同江西最近发生的事情,写成密奏,送入宫中。

    密奏刚刚送走。

    张善急匆匆跑来:“提督,出事了!”

    “怎么了?慢慢说!”金忠让人给他准备茶水。

    张善喘着粗气说:“林督抚说最近运去的官银,是假的!”

    “什么?”

    金忠大惊失色:“银子装船前,可否查验过?”

    “查了,卑职和成国公都过目了,还经过锦衣卫抽查,一共查了三遍,不可能出假的!”

    张善和朱仪轮番押解官银。

    两个人,一人一趟。

    一边押解官银,一边做移民。

    “之前运的银子,是真是假?”金忠知道坏事了。

    这官银经手这么多次,根本查无可查。

    “林督抚已经给中枢去密信了,中枢现在应该在查验官银。”张善汗如雨下。

    如果官银丢了,都是掉脑袋的大事。

    金忠来回踱步:“朱仪送的这批呢?是真是假?”

    “还不知道呢!”张善急得不行。

    金忠咬咬牙:“先别慌,本督派人去仓库查一遍,看看仓库里的银子,是真是假。”

    “如果都是假的,就是在鄱阳被调包的。”

    “江西被封锁着,银子运不走的。”

    “反而是好事。”

    张善小声道:“就是怕路上出事的,在河南出事的话,跟咱们也没关系,就怕是路上。”

    “是啊。”

    金忠派人立刻去查。

    让闫方带队去亲自查。

    “张善,你先别慌。”

    金忠经历过生死之后,人变得十分沉着:“大肆收集船支,必须快速把银子全部运送入京,夜长梦多,不能再拖了!”

    “标下遵令!”

    张善立刻去办。

    金忠等消息,心情焦躁,他反复告诉自己要静心。

    很快,闫方派人来禀报。

    库房里的银子都是真的。

    坏了!

    问题出在半路上。

    根本没法追查了。

    从鄱阳湖到京师,千里之遥,跨过三个省,怎么查?

    正说着,张善骑快马过来:“提督,不好了,停在双港口的船支被烧了!”

    “你是怎么治军的?”

    金忠厉喝,没了船,押解官银的速度大大降低,出事率大大提高。

    张善跪在地上:“都是卑职的错,请提督饶命。”

    “现在不是请罪的时候,怎么烧的?”

    “是造船厂工匠操作失误,引发了大火,那些工匠都烧死了,查无可查。”

    张善也急啊。

    关键他要押送官银入京,一来一回就是一个月。

    造船厂根本照顾不到。

    “损失了多少船?”

    “幸好发现的及时,烧毁二十多艘船,三百多艘船遭到不同程度的焚毁,重修起码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张善十分自责。

    金忠摆摆手:“跟你没关系,是冲着银子来的,不管你如何防备,都怕贼惦记,烧了就烧了。”

    “这回贼主动撞到咱们手上来了。”

    “就看本督的刀,快不快了!”

    张善拱手:“提督,卑职这就整修船支,争取用最快的时间整修完毕。”

    “去吧。”

    金忠目光一闪。

    银子堆放在鄱阳城这么久了,也没出事。

    怎么李震的情报刚到手,双港口的船支就被焚毁,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朱六,快去请叶阁老!”

    很快,叶盛闻讯赶到,见礼之后:“情况如何?”

    金忠面露苦涩:“叶阁老,本督也不瞒你,上一批解送到河南的官银,变成假的了。”

    叶盛瞳孔微缩:“假的?”

    金忠点点头:“转头,双港口就着火了,损失了大批船支。”

    “本督本想着,快速将这些银子运送入京,省着夜长梦多。”

    叶盛摆摆手:“没必要着急,江西永远在这里,跑不掉的,封锁了江西,银子也跑不掉。”

    “金提督,你想过没有,银子在鄱阳这么久了,为什么早不着火,偏偏今天才着火呢?”

    金忠见瞒不住了,只能把情报之事说了。

    叶盛恍然:“原来如此。”

    “那这江西和南直隶,还是有情报沟通渠道啊。”

    “杨信已经把守了边关,还是守不住啊。”

    其实根本守不住的,乡村连着乡村的,想进来或离开,太容易了。

    “本督也认为,这把火不是冲着银子来的,而是南直隶的情报。”

    金忠为难:“真假银案,双港口焚船案,又让咱们焦头烂额了。”

    叶盛倒是不以为意。

    他的目的是找到海外银山。

    江西如何,那是金忠的事。

    “这江南,本就是一体的,南浙赣,组成完整的江南。”

    “夷平江西,就动了南浙的利益。”

    “只平江西,不动南浙,怕是还会死灰复燃啊。”

    叶盛说了句实话。

    江南的根子在南直隶。

    不动南直隶,江西再犁平,那也是隔靴搔痒。

    “本督会写信给皇爷,禀报各种猜想的。”

    和金忠一样心急火燎的是林聪。

    “就知道会出事,真的出事了!”

    林聪坐立难安:“这么多银子啊,都是假的,假银子!”

    因为银子经三手。

    是要层层验封的,从鄱阳出发,要查验一遍;

    到了河南卸船要查验一遍;

    从河南往北直隶送,还要核验一遍。

    到了河南,就发现银子是假的了。

    这些银子做的特别像。

    结果用牙齿咬,咬了满嘴土,砸开后,里面都是黑土,外面刷的银漆。

    林聪真的傻眼了。

    赶忙禀报中枢,然后停止运银,开始自查。

    二月二。

    朱祁钰出宫巡幸南苑。

    举办大明第一届,二月二龙抬头运动会,简称龙运会。

    第一个项目是射击。

    一共有四个小项目,一个射箭,一个火铳,二者又细分,一个文射,一个武射。

    文射是靶子不动,武射是射击活物。

    京营、九门提督府、侍卫军、养马军、禁卫,分成五个代表团,分别参赛。

    每军派出十人。

    全是神箭手。

    每射一箭,就引起阵阵欢呼声。

    观众则是各军中的吏员,最底层的军吏,也可来参加,兵卒是没资格来参加的。

    朱祁钰高座台上,范广、于康、陈韶、宋诚、毛荣等人护佑皇帝。

    朝中重臣,全都受邀参加。

    讲武堂全员参加。

    晚上还要赐宴,可谓是热闹至极。

    “范广,那个是你的兵吧?”

    朱祁钰指着一个神箭手问:“叫什么?”

    那个神射手骑马射雁。

    大雁被放飞后。

    神射手骑马瞄准,随着战马的奔腾,开弓射箭,命中者加一分。

    遇到平局时,就加赛一轮,直到决出胜负为止。

    “回陛下,是万全都司指挥使周贤,微臣将其带回京师,执掌京营的。”

    范广洋洋得意,仿佛在说,这是他的人。

    “如此神射,当个指挥使埋没了人才。”

    朱祁钰看得喝彩。

    关键和他一起对射的也厉害。

    周贤射落一只大雁,对方神射手也射落一只大雁,互不落下风。

    偏偏对方是员小将。

    眉清目秀,年纪轻轻,箭无虚发。

    “陛下,那小将可是九门提督府的。”于康得意洋洋。

    你的周贤厉害,我的小将更厉害!

    “他叫什么名字?”朱祁钰问。

    “回陛下,他叫周玉。”于康回禀。

    “周玉?周贤?”

    朱祁钰都姓周,都有如此漂亮的神射,倒是有缘。

    “回陛下,那周玉是周贤的儿子。”陈韶小声回禀。

    于康嘿嘿怪笑。

    朱祁钰瞪他一眼:“你个小王八蛋,逗朕呢?”

    “微臣不敢!”

    于康笑道:“那周玉自幼便学骑射,如今双十年纪,已经不输其父了。”

    而场中传来剧烈喝彩声。

    两位神射手,历经十二轮比拼,终于角逐出胜负。

    最后一箭,周玉射中了大雁的腹部,而他父亲周贤则射中了雁腿,所以周玉侥幸获胜。

    “叫上前来。”

    朱祁钰看着这对神射手父子就顺眼。

    “参见陛下!”

    周贤和周玉跪在地上。

    朱祁钰打量着他俩:“既是父子,怎么分属两军啊?”

    周玉赧然,不好意思开口。

    他是正统三年生人,今年刚巧二十岁。

    “回陛下,家门不幸,微臣儿子不在家中孝敬父母,偏偏离家出走,自己跑来从军。”

    周贤提起来就生气。

    从景泰八年开始,京师采用募兵制。

    周贤家是滁州人,他在万全都司担任小小的指挥使,偶尔写信,会跟家中说北直隶的繁华。

    他这个不省心的儿子,就悄悄逃出了家。

    本来是入京游历,玩几个月就回去了。

    结果倒好,闻听京中招募兵卒,他跟着人凑热闹,看热闹多了,心里痒痒,也想着进入军中。

    周贤知道儿子去军中当小兵的时候,差点没气死。

    等老子死了,你就袭职指挥使了,急着去投胎啊?

    去当小兵,万一哪天死在战场上了呢?

    老子就你一个儿子,你让老子绝后吗?

    周贤知道后,就四处找关系,把自己调回京师,就找到了范广的关系,也就回了京师。

    然后又搭上于康这条线,把儿子周玉举荐给于康。

    他儿子才没有被当成小兵,丢到战场上被消耗掉。

    一听这话,朱祁钰反而乐了:“朕看你儿子,是天生当兵的料。”

    “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起于卒伍。”

    “当小兵怎么了?他是名将的苗子,就得从小兵开始干。”

    “当兵要是怕死,当什么兵?回去抱孩子算了!”

    “周玉!”

    “你敢放下身段,当一个小兵,说明你勇敢,你天生就是名将的材料!”

    朱祁钰掷地有声道:“朕看好你!他日你必成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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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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