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小队集合完毕,里头有不少熟人。
岑慕梁过来了,问:「都准备好了吗?」
众弟子齐声应是。
岑慕梁说道:「无面人发出诏令,便是没把我们仙盟放在眼里。脸已经被他们打了,能不能捡回来,就看诸位的了。几千年前,我们的前辈历尽千辛万苦,才把魔物驱回北溟大陆。我们受他们的遗泽,才能安安生生成长至今。现在,轮到我们来承担起这个责任了。」
他沉声道:「今日之战,不仅仅在于脸面,更在于仙道的生死存亡。倘若魔宗就此立足,日后九州大地将会战火不断,凡人修士死伤无数,再也没有安生的日子。我们必须尽自己的努力,把命运扼杀在萌芽。诸位明白吗?」
众弟子大声答是,胸中激荡着一股情绪,既有愤怒,又有豪迈。
岑慕梁满意地点点头,又放柔了声音:「当然,你们要尽量保全自己。性命可贵,你们每一个人都是仙盟最珍视的弟子,一旦回不来,对仙盟来说损失极大,所以请保护好自己。」
他先激励再关怀,众弟子的情绪被挑动,感动不已。
这个时候,白梦今自不会再跟他较劲。魔宗当前,岑慕梁能发挥他的作用,对整个局面都有好处。
看到大家情绪激昂,岑慕梁点点头:「出发吧!」
阳向天和长陵真人向他行过礼,袖子一拂,带着手下弟子们化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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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上看,整个景国笼罩在一团黑雾中,其中以皇城为最。
阳向天皱着眉头道:「卯兔在皇宫布下了大阵,遍及整座皇城。我们无法探知里面的情况,但肯定很危险。」
「卯兔……」白梦今问,「阳师叔,他的伤势不要紧吗?」
阳向天答道:「伤肯定有伤,但是魔修的事,谁说得准呢?可能有什么秘法,短期内修复了。」
白梦今慢慢点头。魔修养伤确实要快很多,因为他们可以直接吃别人来补充。
「你们都带上敛息法宝。」阳向天交待,「卯兔是玩阵法的,一旦被他察知,很容易受到攻击。」
众弟子应是,照他说的做。
等大家都准备好,阳向天一挥手,便在皇宫外围落了下来。
这里是皇城围墙之外,一层厚厚的护罩将众人挡在外围。
阳向天抬手画出符文,做了好一番准备,才轻轻打了上去。.
符文贴上护罩,照出里面的情形,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
只见里面的人一无所觉,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官员在处理政务,杂役勤奋干活,宫人女子嬉笑玩乐,皇子们勾心斗角。
应韶光吃了一惊,问:「师父,难道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阳向天的脸色也很凝重,他也没想到会是这般情形。
于是他发了个传讯符,给附近的长陵真人。
很快长陵真人回了讯过来,阳向天看完,叹口气:「这个阵非同小可啊!」
「什么意思?」姬行歌没懂,「阳师叔,难道它有什么特殊功效?」
白梦今轻声道:「这是轮回阵,也有人管它叫十丈红尘。意思是,在这个阵里,大家都会忘记所有,扮演其中一个角色。如果不能挣脱,那就永远陷身其中,出不了轮回。」
阳向天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点头:「不错,就是轮回阵。」
弟子们哗然,有人问:「阳师叔,我们要是进去,也会变成其中一个角色吗?」
阳向天点点头:「我与长陵真人修为高,应该能挣脱,但你们就……若是心志不坚,说不定就会被迷惑,永
远留在这里。」
被挑出来的弟子,都是佼佼者,性子都不服输:「所以,只要我们心志坚定,就能挣脱,对不对?」
「道理是这样没错……」阳向天留了半句,问题是,事情没到头上,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志足够坚定。有时候,人会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很强,直到被教做人,才知道还有很多不足。
「那就进吧!我不相信我醒不过来!」一位弟子信心十足地说。
到了这个时候,阳向天也不能说让人回去,这个任务总是要人去完成的,只能试了再说。
他再次叮嘱:「敛息法宝带好,另外清心法宝、灵符也都准备好。不要让阵法发现你们是外来客,活下去的可能性就很高。一旦清醒,立刻往皇宫赶过去。」
「是。」
弟子们再次安静下来,阳向天再次抬手画符,将阵法撕开一个细微的裂缝。
「走吧。」阳向天说完,率先入内。
随后是应韶光。姬行歌要进的时候,被白梦今拉了一把,给了她一条红线:「这是胡前辈的红线,你带上一根,说不定能感应到我。」
姬行歌收好:「我记住了。」
而后挤进裂缝,消失在阵法内。
弟子们一个个入内,很快全都不见了。裂缝再次合上,消失无踪,仿佛一个怪物,把人吞吃以后,闭上了嘴巴。
皇宫深处,戴着那张面具的人睁开了眼睛。
「好多小飞虫,上回的仇,这回可以报了!」
他的面前,是一副巨大的地图,上面浮动着密密麻麻的光点。那些新来的光点很快汇入其中不见了,但仍有一些能够察知出来。
他伸出手,轻轻一点,那些被发现的光点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抹去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卯兔转过头,对殿内另一处说:「你想错了,你儿子来救你了。」
椅子上,一个穿龙袍的中年男人抬起头,既意外又忧虑:「这孩子,唉!」
「没想到?」卯兔笑了,「你觉得他会不管?」
这男人自然就是景国皇帝元封陛下,他叹道:「我对不起他,他是个好孩子。」
卯兔不以为然:「很后悔吧?早知道他还是会来救你,当初你何必那么对他。」
元封帝露出苦笑来,恳求道:「你能饶他一条命吗?我不多求,只要他活着就行。」
卯兔嗤笑一声,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你果然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你以为他现在看重的是性命吗?他不会想要这样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