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主!」温如锦大喜。
宋致一也露出了笑容:「少宗主还活着!太好了!」
凌步非活着,说明事情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一切都有转机。
其他人也吃了一惊。
「那是凌少宗主?他没被魔尊害死?」
「不是说这魔头居心叵测,利用凌少宗主,成就魔尊之身吗?」
凌步非没有时间解释了。
他拦在白梦今面前,死死挡住即将出手的一击。
他没想到事情发生得如此之快,一眨眼,白梦今便与魔种融合,脱困而去。
黄泉难行,他拼命地往入口赶,仍然迟了一步。
好在最大的错没有铸成,要是这一招出手,仙门必定伤亡惨重,日后便是证明了白梦今为人算计,也很难被接纳了。
所以,他不能让她出手,哪怕死也不能!
「梦今,不要!你不想这么做的。」凌步非看着眼前的白梦今,她脸上都是魔纹,眼睛燃烧着魔焰,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你忘了我们来黄泉为了什么吗?我们要找出溟河之战的真相,揭穿无面人的阴谋!想一想你为之付出的努力,你甘愿当他们的傀儡吗?」
傀儡……
白梦今眼中起了波动。
子鼠见势不妙,喊道:「杀了他!」
不必凌步非分心,温如锦已喝道:「拦住他们!」
宋致一剑气一展,迎击而去。
仙君们也都冲了上去。大家都不傻,岑慕梁身死,魔尊暴怒,现在唯一的希望在凌步非身上。他能拦下魔尊,那么大家都能保住性命。要是拦不下,仙门将会损失惨重,甚至有可能丢掉绝命崖。
一旦绝命崖失守,封魔大阵就保不住了,人间大战再起,必定生灵涂炭,白骨千里。
「醒一醒!不要中了他们的诡计。你说过的,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你不想成为魔头,不想当杀人的工具。醒一醒!」
白梦今闪过迷茫之色。
掌握自己的命运……是,她厌恶无法掌控的命运,无论是谁……
念头一起,鬼王所化的魔种亮起血光,白梦今脑袋剧痛,面上露出痛苦之色。
许许多多的幻影在她脑海里来回,那些狰狞的面目,那些逼她到绝路的人。
「岑慕梁!宁衍之!还有……」
「该死!全部都该死!」
「啊!」
子鼠看到情况不对,喝令人:「快,抢回魔尊!」
无面人齐齐后退,发动魔阵。
魔气凝结成一条黑龙,向白梦今卷去。
仙君们见状,在范掌门主持下,灿灿灵光迎击而上。
黑龙与灵光有着同一个目标,在白梦今身上交汇。
这使得她更加痛苦,黑龙势强,她眼中魔焰更盛,灵光变亮,她便稍有清醒。
「梦今!」凌步非祈求地看着她,「回来,回来好吗?」
什么?这是谁?她好像认得他……
白梦今获得短暂的清醒,看着眼前的凌步非。
不等她想起来,旁边传来一声悲愤的怒喝:「魔头,纳命来!」
难得的机会,叶寒雨御剑而至。亲眼看着岑慕梁燃尽元神之火而死,她胸中全是仇恨与怒火。
掌门师兄是为她死的,是为丹霞宫死的,也是为整个仙门死的!
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魔头!
化神修士的搏命一击,剑光划出华丽的弧光,刺向白梦今。
「嗤——」这一剑没能划破魔气屏障,却激发了魔种
。
白梦今身上爆出血色亮光,随即发出一声厉啸,猛然拍了出去。
魔气节节爆开,山摇地动。
凌步非被击飞出去,若非镇魔鼎现身护主,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仙君们亦被波及,灵光勉力支撑了几下,终于破灭。
无面人大喜,意图趁胜追击。
然而下一刻,白梦今反手一掌,毫不留情地将他们一并击飞。
什么魔宗,什么仙门,在她眼里全无区别!
子鼠意识到不妙,喊道:「抢魔尊,回黄泉!」
白梦今敌我不分,再继续下去,灭的就不知道是仙门还是魔宗了。经此一战,魔宗重新崛起,仙门被拖入泥淖,够了。
「大人,就这么退了,太可惜了!」有人不甘。
子鼠横过去一眼:「别废话,魔尊要紧。」
白梦今又是一掌拍出,周遭不管是无面人还是仙君都被拍飞,于是魔修们再无异议,将所有魔力贯注到子鼠身上,化出溟河长龙,将她牵引入内。
「梦今!」凌步非身上光芒一闪,借镇魔鼎之力强撑起身,便向白梦今冲去。
但是太远了,剑遁刚至,溟河水便阻在了面前,他挥剑去斩,子鼠身影一闪,亦挥剑还击。
剑气相击,凌步非被逼退。
溟河水化出的长龙已经勾住了白梦今,往黄泉引去。
「停下!」凌步非一次次冲过去,又一次次被子鼠挡下。
「少宗主!」宋致一有心相助,奈何溟河水着实厉害,他又消耗太多,只能尽力护着凌步非的人身安全。
眼看白梦今退入黄泉,凌步非绝望之下,强行冲破子鼠的阻拦,就要撞进溟河水中。
「凌少宗主不可!」一道人影从白梦今身后飞出,金光将他一缠,死死抱住。
晚一步出来的商少阳急促劝道:「白仙子有魔尊法身护佑,暂时没有性命之危,少宗主现下若是强行留她,只能同归于尽了!」
凌步非总算听进去了,脚步一顿。
宋致一趁机上前,把凌步非架住。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白梦今越来越远。
「封门!」子鼠喊道。
无面人齐齐调转目标,有条不紊地退回黄泉地界。
溟河水形成的黑色水龙在空中盘旋不止,周遭的魔气涌过来,在黄泉入口一层层覆盖上去,最终结成一个厚厚的茧。
「轰!」黑色水龙形成旋涡,重重落下,将两界分隔之处锁住。
那些滚荡的阴云慢慢平息下来,一点一点顺着旋涡收入黄泉。
涌动的魔云逐渐散去,魔物四散。
黑水落回溟河,阴魂钻进水底。
这一场仓促而激烈的大战终于止歇,留下的人几乎不剩余力。
凌步非呆呆立着,半晌没有动弹。
他把她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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