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的意思,臣不太明白......”
周贞文轻声回应,心中也在嘀咕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上官玉出自隐世门派——无痕门,是无痕门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弟子,精通无痕门的秘术——千变万化,号称可以在能够在半杯茶的时间里,化作三百二十六个不同的脸孔,也能在一个时辰之内乔装打扮成一千二百六十三个人物,神秘莫测。
上官玉怎么可能被看破呢?
“好吧,既然周大人还想卖关子,那本宫就直说吧......”
长公主怀贞微微一笑,神情变得严肃:“周首辅,其实你有个习惯,与那个替身不太一样。”
“哦?什么习惯?”周贞文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却不动声色,极为平静。
“你对于跟本宫接触,并不反感,甚至很主动,至少你每次回来,都会来试探下本宫的反应,而你的替身,似乎是怕本宫猜到什么,从不主动来找本宫......当然了,他的易容之术,非常完美,几乎没有破绽,就连本宫,一开始也未曾发觉......”
长公主怀贞轻声解释道:“若是换成周首辅你来布局,万万做不出掀桌的举动......你会用更好的方式和手段来完成目的,比如白釉青花瓷......当然,这点反常,其实也算不了什么,毕竟人嘛......总有情绪不对的时候,可是你的侍女暴露了这点......”
“侍女?”周贞文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眸闪烁。
“对,他一直是以其他身份,隐藏在你身边的,可前往豫州的时候,你却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位侍女,可据本宫所知,你离开青州的事情,你身旁可是没有人服侍,怎么去了一趟宣武城,反而多了一位侍女呢?”
“这着实让人感到奇怪啊!!”长公主怀贞略有所指的说道。
“本宫所料不差的话,可能过段时日,那位侍女恐怕又要消失了......”
“长公主殿下对本官还真是关注啊!!”周贞文不得不感叹长公主怀贞的心思细腻,就连一个突然出现的侍女,都会被她放在心里,并且通过这个侍女,发现了自己的不同。
“没办法啊!!”
“本宫总要对自己的夫婿考察一下吧?”
长公主怀贞微微一笑,目光灼灼的望着周贞文。
“夫婿?”
周贞文眉头一皱,心中有了些猜测:“长公主殿下,你的意思是?”
“陛下担心你与荀氏联姻,荀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是大荒当之无愧的第一世家,你这位内阁首辅,若是成了荀氏的女婿,未来这天下,究竟是姓荀?还是姓梁?可就不好说了......”
“为了留下你这位内阁首辅,也为了让陛下安心,只能牺牲本宫了......”长公主怀贞轻描淡写的说道。
“所以说,这次陛下派长公主殿下跟周某一同前来,除了监督周某,也是为了让周某与长公主殿下见一面?考察一下周某?”周贞文当即恍然,难怪宣帝会派长公主怀贞前来,原来心中打的是这个主意。
“对,这也是本宫的意思,见一见你这位名动天下的首辅大人。”长公主怀贞露出自信与傲然的笑容,朗声道:“看一下周大人是否有资格成为本宫你的驸马!!”
“那长公主殿下觉得我有资格吗?”周贞文反问道。
长公主怀贞的摊牌,有些突然,也有些措手不及的。
不过对方的坦然,超出了周贞文的预料,这是一个骄傲、优秀、自信的女人,她不屑于隐藏自己的目的,就是要大大方方的告诉你,自己在考察你......
虽然锋芒毕露,显得很张扬,但周贞文却很喜欢这种方式,直来直去,不绕圈子。
“有,周首辅,你确实很优秀,你在青州的布局,挺有意思的,利用蝗灾捞一笔,顺手分裂世家之间的关系,让一部分世家家主不得不跟青州官府合作,既稳定了青州,又弱化了青州世家的影响力,可谓是一举二得......”
长公主怀贞微微颔首,对于周贞文的计划,表达了赞赏:“不过......此举也激化了青州的矛盾,世家之间的矛盾、商贾之间的矛盾,甚至百姓与官府之间的矛盾,朝令夕改的行为,无疑会让青州官府失去公信力,从此以往,恐怕会失人心。”
“本宫觉得周大人的计划不止于此,应该有更深层次的安排,只不过本宫暂时想不到,还望周大人解惑......”
听见长公主怀贞的话,周贞文心想这个女人真厉害啊!
居然猜到了他的想法?
不错,实际上,这些后续影响,一直都在周贞文的计划中......
周贞文想要将青州打造成他的粮仓,想要让土豆、玉米、超级杂交水稻、红薯等作物,在青州遍地开花,逐渐取代普通粮食,成为青州粮食的支柱。
这都需要庞大势力的支持,分化青州世家的力量,削弱青州官府的影响力,甚至让百姓对青州官府失去信任,都在周贞文的计划之中。
这场蝗虫计划,看似只是销售蝗虫、贩卖蝗虫,赚取利益,治理蝗灾,实际上,更深层次的布局是为了打乱青州原有的格局,将青州彻底操控。
正是因为有这一方面的考量,周贞文才会一开始先用朝廷、青州官府背书,说要大力推行蝗虫餐饮,随后又直接打乱价格,以一文钱一只的价格回收,彻底根除蝗虫。
为的就是让百姓觉得青州官府朝令夕改,根本不管普通百姓的死活,甚至连大人物都要收割,是一头食人的老虎。
“青州因为前任青州太守张琦造反之事,储备粮减少严重,近年来干旱洪涝不断,青州减产严重,没有储备粮的话,后续恐怕会造成饥荒,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我决定改制,用新的方式,提高粮食产量,想要得到青州世家和青州官府的支持,难如登天,但此番操作之后,他们不得不支持我......”
周贞文半真半假的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青州减产......”
长公主怀贞也清楚事情的重要性,储备粮的作用,就是防止不时之需,而蝗灾会导致庄稼颗粒无收,更是会加剧粮食减产,这次若不是提前发现、解决蝗灾,恐怕青州将会出现数百年难得一见的饥荒!!
这可是会影响天下的大事啊!!
“周大人,你打算怎么做?”
“本宫觉得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聊一聊......若是本宫觉得合适,本宫可以给予一些支持,甚至陛下那边,本宫也可以帮周大人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