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暴徒正在摧毁你们的家园,夺走你们的黄金,威胁你们的生命。
除非将他们全部送上绞刑架!否则我们的圣弗朗西斯科将永无宁日。
这片土地上的法律不应该由我个人捍卫,正义也不应该由我个人来伸张。而应该由你们!圣弗朗西斯科的人民来伸张,因为这是属于我们共同的家园!
如果诸位需要我山姆·布兰南起而行之,我,山姆·布兰南将义无反顾地带领你们捍卫这片土地上的法律,伸张这片土地上的正义!
美利坚合众国万岁!加利福尼亚人民万岁!”
圣弗朗西斯科治安委员会在布兰南慷慨激昂的演讲声中成立了。
虽然逃兵们攻打圣弗朗西斯科未果,但他们还是洗劫了城内的一些商铺民宅,给圣弗朗西斯科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更要命的是,劫后余生的圣弗朗西斯科帮派林立,已然成为了犯罪者的天堂。
布兰南也没能从这次暴乱中幸免,暴徒洗劫了他四间商铺,成为这次暴动中损失最大的商人之一。
布兰南的头脑非常冷静,他没有像其他店主沉浸在财产损失的悲痛中,更没有一味地诅咒那些暴徒,因为这么做不能够带给他任何实质上的利益。
布兰南从混乱不堪、人心惶惶的圣弗朗西斯科中看到了机遇,或许他可以利用人民的不安全感和恐惧。
他现在已然是加利福尼亚的首富,但他的野心不止于此,他想更进一步。
随着治安委员会的成立,布兰南用他的黄金和美元在帮派遍地的圣弗朗西斯科收买了一些帮派,并利用这些帮派消灭了其他的帮派。
圣弗朗西斯科的治安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好了起来,这是警长弗莱格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布兰南因此在圣弗朗西斯科的声望水涨船高,这一切,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整顿圣弗朗西斯科的治安只是顺手而为,这并不是布兰南成立成安委员会的目的。花出去的黄金也要收回本,转换为实实在在的利益。
梁耀回到圣弗朗西斯科,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圣弗朗西斯科的不同,一群群带着袖标的枪手在圣弗朗西斯科的大街小巷巡逻,不时将那些“暴徒”从商店里拎出来。
围观的民众为之拍手称快之余争先恐后地涌入商店,开启零元购模式,只恨爹妈没多生两只手给他们,以便从商铺内拿走更多的商品。
“布兰南先生就是上帝派到圣弗朗西斯科的救星!”
“没有布兰南先生的圣弗朗西斯科难以想象!”
“我喜欢他们伸张正义,真希望他们能够天天伸张正义!”
.......
从商铺内满载而出的人们如是说道。
“审判罪犯!布兰南先生正在广场审判罪犯!”
布兰南在广场审判“暴徒”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圣弗朗西斯科的大街小巷,人们纷纷前往广场观看加利福尼亚有史以来的第一场审判。
有着“中华民族劣根性”的梁耀自然也不能免俗,和同行的罗宾逊一同前往广场观刑。
“詹金斯?不!他不是暴徒!他只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店主,一个合法经营的商人!”
看清楚受审者的脸后,罗宾逊是一脸痛苦的表情。
“可怜的詹金斯到底犯了什么罪?”
“按照美利坚合众国的法律,詹金斯是一位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要是他犯了什么罪的话,也只有阻挡了布兰南财路这一条罪名,但这一条罪名在圣弗朗西斯科,足以将他送上绞架。”
加利福尼亚还没设州,自然也没有州法律,要遵循法律的话,也只能遵循合众国联邦政府的法律。
梁耀看的比罗宾逊通透,现在的加利福尼亚,谁的黄金最多,谁的拳头最硬就是法律。现在这个人正是布兰南。
“这是对美利坚合众国法律的亵渎!”罗宾逊感到无比的愤慨。
在这个披着后罗马帝国式外衣的国家,崇尚法律已经成为罗宾逊这种出身中产阶级,受过良好教育公民的共识。
他不容神圣的法律被亵渎,尽管世界上所有的法律都是统治阶级意志的延申,罗宾逊也不是统治阶级中的一员。
“要说亵渎美利坚合众国的法律,那该死的人多了去了。”梁耀耸耸肩,摊了摊手说道。
“这是要砍头吗?刽子手呢?刀呢?”
跟梁耀一起来圣弗朗西斯科的邓文禹正好奇地东张西望,想要找到刽子手。
他还没见过砍头,不过听说前年广州城砍了好几个妖言惑众,认鬼做父的广西乱党。
没想到在花旗国还能看到砍头,这让邓文禹有些激动和期待。
“不出意外的话,那位衣冠楚楚的布兰南就是刽子手。花旗国的人觉得砍头太血腥,他们更喜欢用绳子把人绞死,或者放火烧死,这样会更文明一些。”
邓文禹看向那位和他印象中刽子手形象相去甚远的布兰南,口中喃喃自语道:“横竖都是一死,有区别么?没准砍头死的还更痛快呢。”
“你的同伴在说些什么?”听不懂粤语的罗宾逊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在说直接砍头或许要比绞刑更加人性化一些。”梁耀挠了挠头皮,向罗宾逊解释道。
布兰南在群情激奋地人群前装模作样地罗织着詹金斯莫须有的罪名,最后判处詹金斯绞刑。
随后,布兰南给詹金斯的脖子套上绞绳。
“布兰南,你会有报应的!”
心如死灰的詹金斯怒目圆睁地瞪着布兰南。
“到了天堂,我会将你的恶行告知上帝!上帝将会惩罚你!”
“不,你会下地狱的,你和撒旦去说这些吧!”
布兰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亲自动手绞死了詹金斯。
这场荒诞的审判,布兰南一个人扮演了法官,陪审团,刽子手的角色。
詹金斯成为了布兰南手下的第一个受害者,也许后面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受害者,也就是布兰南的竞争者被送上这个绞刑架。
动用私刑绞死詹金斯,布兰南现在已经不是单纯只是一个自私自利,唯利是图的商人和投机者了,他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弗莱格警长,您也在这里?太巧了,我正要去探望拜访您呢。”
人群渐渐散去后,梁耀看到了右手打着绷带,神色复杂的弗莱格。
在这些麻木不仁的群众眼里,现在的布兰南才是圣弗朗西斯科,乃至加利福尼亚的王,没有人会记得,加利福尼亚还有一位警长。
当然,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弗莱格也清楚加利福尼亚这种混乱无序的状态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这里有黄金,合众国完整的行政司法机构入驻这里只是时间的问题。
显然,布兰南的行为已经明显越界了,已经远远超出了弗莱格的心理预期。
弗莱格收了布兰南不少的黄金,日后要是追究起来,人们只会将他这个警长视为布兰南这个恶棍的同党。
“哦?确实很巧。”弗莱格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你的问候和礼物我收到了,谢谢你梁,还有罗宾逊医生,你的药非常好用。”
弗莱格在自己的家里招待了梁耀和罗宾逊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道理他也清楚。
他知道梁耀和罗宾逊从萨克拉门托专程到圣弗朗西斯科找他并不只是单纯地来探望他,关心他的伤势。
“加利福尼亚不仅仅只有圣弗朗西斯科,萨克拉门托的发展也很快,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那里定居。
当然,现在那里的治安情况也不容乐观。我想正直的弗莱格警长不希望萨克拉门托成为下一个圣弗朗西斯科。”
梁耀直接说明了来意,不过这次的赞美的言语显然没有上一次那么管用。想来布兰南动用私刑一事给了弗莱格不小的刺激。
弗莱格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从牛排上切下一块半生不熟的牛肉塞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所以你希望我能派些警力到萨克拉门托?或许你的请求是合理的,保护美利坚公民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但我需要向我的上级汇报。”
梁耀知道这不过是弗莱格的敷衍之词,他让邓文禹搬来整整1000盎司黄金。
赞美的言语不好用,梁耀也不指望这些黄金能发挥出太大的魔力。
果不其然,这些黄金打动了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弗莱格太太,但并没有打动弗莱格。
弗莱格想要黄金,但这些讨人喜欢的东西,现在在他看来也十分的烫手。
“哦,亲爱的,您没有理由拒绝这位小先生的合理要求,他们只是缺乏安全感。”
弗莱格太太爱不释手地把弄着这些黄金,感受这些黄金沉甸甸的重量。
“滚!收拾你的厨房去!”
弗莱格一拳砸在桌子上,对着他的太太大发雷霆。
梁耀也清楚,弗莱格喜欢黄金,但黄金现在并不是弗莱格最想要的东西。
“加利福尼亚设州那天,要是政府那些大腹便便的议员们和你的上司惊喜地发现,在这块混乱无序的土地上还有一片秩序井然,严格遵守合众国法律的地方。我想他们一定会感到非常的惊喜,而这一切,要归功于您,弗莱格先生。”
梁耀继续尝试着说服弗莱格,在短时间内,他无法组织出一支战斗力能和这些曾经是职业或者半职业骑警战斗力相媲美的私人武装。更何况弗莱格有联邦政府授予的合法执法权,因此弗莱格对于他来说非常的关键。
“弗莱格警长,萨克拉门托需要你们。”罗宾逊医生也向弗莱格投来殷切的目光。
弗莱格只是喝了一大口牛奶,随即擦了擦嘴巴,将餐巾随意地丢在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