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成和毕鸣都很激动,甚至提出来应该把队伍重新拉出来,去跟小鬼子拼杀。于成龙不得不解释劝说,但也显示出无奈的表情,这让毕鸣和焦成觉得话有些说过头了。
“是我一时兴起,顺嘴胡说,总指挥可不能往心里去。兄弟们都听你的,你就是兄弟们心中的神。没有你就没有咱们队伍,就没有兄弟们的现在。
只是看到你从哈尔滨出来以后,越来越瘦,兄弟们心中不安,知道你心里压力大,又不能说出来,兄弟们揪心哪!”
焦成看着石雕般站在海边的于成龙,怯怯地解释着,他当然希望不要再给总指挥心里增加压力,对刚才由于激动说出来的话表示忏悔。
“总指挥,拐过这片海滩,前边不远有个煮海鲜的小摊,咱们到那去尝尝鲜吧,然后就返回城里去,好赶上下午的火车。
这里赶海的人陆陆续续就要多了,还是那边清净一些。顺便尝尝海鲜,也算是留下个印象,都来到了海边,咋也得有些记忆才好。”
张道仙见总指挥他们话题转到了正题,就急忙出来打圆场。他不想再让这严肃的话题继续下去,来到海边,本来就是想让总指挥的心情放松一些。
“是呀,有些说多了,咱们还是看海吧。先不忙,咱们去看看赶海的人,然后再去吃海鲜,时间完全来得及。”
于成龙也想不再去涉及正题,那样会感染其他人,焦成和毕鸣的话就是自己引起来的,怨不得他们,相反还得去安慰安慰他俩呢。
于成龙说完,就摆摆手向毕鸣、焦成二人表示歉意,让他们二人不要再去多想,然后就脱下鞋挽起裤脚,连同上衣一起交给焦成,自己走向前面去看那些赶海的人。
张总办、毕鸣、焦成三人也分散开来,不远不近地跟在于成龙左右,往沙滩走去。这三个人知道总指挥不会在意他们说什么,因此立即就恢复了常态。
潮水渐渐退去,露出了大片的海滩,白色的水沫一条一条的蜿蜒留在了沙滩上。赶海的人弯腰、蹲下在海滩上搜寻,专注而忙碌。
一个赶海人拿着一个小锄头,刮开上面的浮沙,看见沙下面有小洞,就撒上一点似乎是盐面的东西,立刻就有小东西从里面钻出,一晃又缩回去。
赶海的人快速把它拉出,随手把它扔进带着的筐里。 于成龙感到好奇,快步走进前问道:“这抓的是什么?”
“蛏子。”赶海人连头都不抬,其专注的神情犹如寻宝。
“给它喂的是什么?”
“咸盐。”赶海人抬头看看于成龙,沧桑的脸上显示出狐疑的表情,可能是怀疑他为什么连这个都不懂。
于成龙觉得自己是打扰了他,就转向了别处,去观察别的赶海人。海滩上捉啥的都有,执著地搜索忙碌,为了那并不丰厚的点点希望。
一个年纪稍大的汉子,背着鱼篓,手里拿着一根竹棍,头上还有一个小铁钩。最奇怪的是还背着一付高跷,不知干啥用?这又勾起了于成龙强烈的好奇心。
“大叔,这是干啥去?看起来好威武呀!”
“钓蛏子。”赶海的汉子说。
“我看他们那边都是用盐捉,你这是怎么钓呀?”
“他们整的都是小崽子,我钓的可都是大个的,去深水里面钓,那才叫过瘾!”
赶海的汉子显得自豪而又高傲,说明他从事的可是高人一等的技术,那些个用咸盐捉蛏子的赶海人根本比不了。
于成龙目送赶海的汉子走入齐腰深的海水中,绑上高跷,又往深水中走去。潾潾的海水中只留下小小的头影,孤独地在海水中晃动。
“咱们去那边吧,这里人越来越多了,不太安全。”
张道仙总办走过来,小声的对于成龙说。于成龙停下脚步,有些恋恋不舍的环顾一下四周,但还是点点头表示服从张道仙总办的安排。
“那就去吧,但也不能待太长时间,别误了点。”
于是在张道仙总办的引导下,于成龙四人人一起去往摆小摊的方向。没有到过海边,当然也不知道摆小摊卖海鲜是个什么样,好奇心依然很强烈。
转过一个弯,前边有一些观海的人。既有日本人,也有汉人,还有黄头发的西方人,但大多数还是前来赶海的人,他们最忙碌,也最满怀希望。
这些人里面有的把在海滩上搜寻到的海物拿来这边加工,有的是来变卖自己捡来的海产品,虽然数量都不是很多,但那是生活下去的希望。
“总指挥干啥都那么仔细,跟在人家赶海的人后边看,还捧着海水尝了好几口,帮人家捞蛏子,那个时候可不像是叱咤风云的大英雄了。”
焦成笑着跟于成龙总指挥开玩笑,目的当然也是为了放松心情。跟在最后的毕鸣也紧走两步,接过焦成的话发表自己的感想。
“我看这大海没有咱们的大山好,一头野猪够他们捞多少天了。”
“不管是海,还是山,都是老祖宗留给咱们的,不能拱手让给日本鬼子。”
于成龙一边跟三人往海鲜摊旁走,一边说着话。前边的海鲜摊几口锅正冒着热气,虽然不是很浓,可海鲜的鲜味却飘出很远。吃海鲜的人并不多,但叫卖者却很热闹。
张道仙在征求了于成龙三人的意见后,点了几样海鲜,四人围坐在一起吃起来。原汁原味,还真挺好吃,毕竟这是刚刚出海的海鲜。
但没有主食根本吃不饱,大家也只是尝尝而已。说实话,对这些在大山里住惯了的人来说,海鲜的味道并不觉得十分好。
见来吃海鲜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四人便离开,前后分散着往城中走去。他们要直接去赶火车,这样休闲的生活大多数时候并不属于他们。
辗转来到火车站,经过严格的检查,四人才进入站内。又等了很长时间,才出站挤上了火车。一路上还算顺利,倒了一次车,到了第二天下午便来到了大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