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震天雷?”
方世铂指着五个瓦罐,一脸迷茫。
天雷,在他不长的人生经历里,他见过无数,那开天裂地般的炸响,常常吓得他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
至于这几个瓦罐,填上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就敢称“震天雷”?
你咋不上天呢?
“姐夫,你真不怕我姐一刀砍了你?”
危急关头,姐夫不急着上阵杀敌,反而做这些没用的东西,让他倍感心力憔悴。
孔方大甩白眼,“她敢,难道她不怕杀人犯法吗?”
“不犯法。”方世铂实诚地说道。
“嗵”!
正忙碌的孔方一屁墩坐地上,“杀人不犯法?”
“凭什么?”
“她是王母娘娘?”
方世铂摇头。
“我不知道王母娘娘是谁。但我知道现在是乱世,山匪入侵,而你避战不前,我姐要杀你,连我爹都帮不了你。”
“我不是说你爹,而是‘王法’!”
孔方强调,他本来想说律法的,但是估计这小家伙也听不懂,便说成王法。
希望他能听懂。
果然,他真听懂了。
却意外地嗤之以鼻,“时逢乱世,皇上都自身难保,王法更是一纸空话。”
“……”
孔方果断闭嘴。
他虽然生长在和平盛世,但关于乱世的影视剧他没少看,那是完全脱离正常社会规则,失去秩序,混乱不堪的世界。
生命如草芥,苍生如猪狗,贫穷、混乱、杀戮、放火、抢劫、官是匪,匪亦是官,反正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
“咳……”
他清清喉咙,放下杂念,开始手把手教方世铂如何使用震天雷。
这玩艺杀伤力不算大,但是动静不会小,对于只见过冷兵器的古代山匪,绝对有碾压式的优势。
方世铂臂力大,投掷这些家伙再合适不过了。
“记住,点火之后,你数完三个数,就往山匪投掷,千万不要慢了。”
他反复叮嘱。
方世铂差点翻白眼,似乎明白姐姐为什么不喜欢他了。
一个大老爷们,一整天叨咕叨咕不停,神仙都受不了。
“好了,别废话,咱们走吧。”
他不知道这些所谓的震天雷能否打败山匪,但是他知道再不去帮忙,抵抗山匪就少了两个有生力量。
万一让山匪冲进家里,谁都活不了。
他手里抱着两个震天雷,想了想,再把开山斧别在腰间。
万一震天雷无效,最起码自己手里不缺武器。
孔方则抱着另外三个,紧跟在方世铂身后。
不是他胆小,只是因为他根本不识路。
两人一路奔跑,方家面积还真大,从他卧室出发跑到前门,竟然花了大约五分钟时间。
豪门大户啊。
他心里感叹,难怪他们会被山匪围攻。
他俩跑到门边,再沿阶梯爬上一丈多高的门墙,方世铂面不改色,气不带喘,孔方则差点累成狗,气喘嘘嘘,两腿打颤,肺象被撕裂一般。
“咦,你怎么来了。”
一声脆音在耳边响起,他抬头一看,她不就是逼自己出战,不出战就要杀人的母老虎吗?
现在却假惺惺问他怎么来了。
咋滴,在人前秀恩爱吗?
“她是我二姐,方世怡。”方世铂及时解释。
“大姐和二姐是双胞胎,长得很象。”
哦,孔方恍然大悟,原来是双胞胎,难怪自己认错人。
再仔细看,其实她俩还是有区别的,一个横眉冷目,一个却是温柔似水。
一个说话霸道,一个却是温宛动听。
如果说方世清是母老虎,那么方世怡就是一只千年白狐,温柔善良的白狐。
来,白狐,给我跳一支舞,我是五百年前救你的那个书生……
他仿佛听到那首缠绵伤感的情歌。
“小铂,看好姐夫,他没有武艺,千万别让山匪伤到。”
方世怡嫣然一笑,交待完方世铂,便转身继续战斗。但见她挽弓射箭,手法娴熟,英姿飒爽。
双方交战已经呈胶着状态,山匪攻不进来,方家也无法击退山匪。
山匪攻坚武器无外乎就是弓箭和长梯,而方家守城武器除了刀枪箭矢,还有滚烫的油。
别小看这些滚油,它虽然不利远战,却是近战神器。
山匪爬梯而上,方家人一勺滚油迎头泼下,烫得山匪哭爹喊娘,跌下城墙,不死也脱层皮。
受伤山匪痛不欲生的哀嚎,给余下的山匪造成的心理影响更是不可估量。
他们看到同伴的惨状,便开始缩手缩脚,进攻的步伐不仅随之放缓,还纷纷后退,气得山匪头目暴跳如雷,骂完手下孬种怂蛋,再骂方家人卑鄙无耻。
“姐夫,怎么办?”
方世铂抬头问孔方,孔方躲在墙后,悄悄探出脑袋观察墙下山匪情况。
一看之下,他差点就笑了。
这群乌合之众,根本没有战术可言,几十上百号人挤在一起,挥舞着刀枪棍棒,站在弓箭射程之外大呼小叫。
稀稀拉拉的几个弓箭手,则不断往墙上放箭。
至于射箭水准,确实不敢恭维。
孔方测算了一下距离,“方世铂,你能将震天雷投掷到山匪那里吗?”
方世铂怒道:“姐夫,你当我是神仙吗?”
“……”
嘿,你这暴脾气!
孔方差点暴走,但一想到他暗藏的麒麟臂,便果断忍了。
他挠头细想,然后说道:“让我们的人停止射箭,放他们过来。”
“为什么?”方世铂大惊。
“万一他们趁机冲上来怎么办?”
孔方终于找到报复的机会,一巴掌拍他脑门上,“你笨啊,不放他们过来,震天雷炸不到他们啊!”
“哦。”
方世铂倒没抗议,而是从善如流,转身去传令。
孺子真是可教也。
孔方不由对便宜小舅子刮目相看。
意外的是他转身便领着方世清和方世怡过来。
“姓孔的,你到底是何居心?竟然要放山匪过来?”
方世清人未到,声已到。怒火冲天,杀气腾腾,大有孔方不给出合理解释,她就敢挥刀砍人之势。
孔方望一眼她手中寒光闪闪的佩剑,顿感一阵口干舌燥,小腿肚都在打颤。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