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
武送终究是年轻一些，没有武士越心性内敛稳重，孔方话没有说完他就紧急表态，生怕对方突然改口似的。
武士越其实内心亦是激动不已，虽然他已经隐隐猜到孔方的用意，但是当听到他要跟武家合作时他还是很激动。
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毕竟那不仅仅是盐，更是白花花银子。自古以来当官的对商人只有压榨、吸血，哪有主动给商人送富贵的？
他却不知道孔方是穿越来的，他的商业智慧至少超越他们几百年。任何经济活动都不是单打独斗，唯有合作，达成双赢。
孔方压压手，示意武送莫激动，待他们重新落座，他拿出事先备好的契约书，“我拟了几条协议，是关于我们之间分工合作、利润分成、责任义务等的契约。
至于利润分红，我考虑过就暂时按四六分吧。”
“四六分？”
武送眼睛盯着契约，他相信如果自己跟其商人合作签下如此契约，能将老父亲活活气死。
“是的，我四，你们六。”
“不妥！”武士越表示反对。
孔方有些意外，难道武士越人性太贪婪？
“老武啊，我出技术，人工生产，占四成不多啊。毕竟技术才是生产力，没有它你再往后三代人，卖的还是粗盐。”
“而且精盐一出，谁敢争锋？从此天下细盐都是武家的，武家一家独大可是财源滚滚，惠及子孙后代啊！”
武士越听罢顿时脸红脖子赤，急忙摇头，“大人，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正的意思是我武家得六成实在太高，武家受之有愧。”
武送将契约还给孔方，“大人，契约我们必定会尊守。我们只管提供粗盐，售卖细盐，其他的我们一概不过问。”
“至于利润分红，父亲说得对我们不能拿那么高。大人，既然你选定跟我们武家合作，就是相信我们武家，我们备感荣幸至极，实在不敢再多贪了。”
“对，大人，我认为你六成，武家四成比较合理。”武士越接过话茬。
呃……
孔方被整不会了。
这或许是最奇葩的商业谈判吧。商人逐利，天下共知，天下非议，武家父子却是商界的一股清流。
最终，双方以利润六四分达成协议。
孔方将协议交给方世怡保管。方世怡有些不解这么好的生意为什么非要跟武家一起做，他们可是要分走四成利润的。
方世清不在家，否则她可能又要拨剑了。
的，败家玩艺，吃老娘一剑！
大兴朝的营销理念，跟前世隔着几百上千年的时空差距，要想让他们理解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但是时间紧迫，他必须在方世清发飙之前解释清楚一切，于是他对善解人意的小姨子展开鸭式科普，期望她能尽快接受。
“这就好比一块巨大的蛋糕，我们……”
他口中滔滔不绝，手不停比划，尽量深入浅出地诠释前世的营销理念，告诉她为什么要选择跟武家合作。
武家世代盐商，他们有一套完整的，属于他们的进销渠道、市场。如果我们冒然进入商盐市场，必然会跟当今的盐商发生利益冲突。
其中将会产生许多不可预见的风险，而且我们要开拓自己的市场渠道也要费时费力费资本。
武家成了总代理商后，这一切都可迎刃而解，我们只管闷声发财。
“可是，如果武家抬高粗盐价格呢？”方世怡担忧。
“不可能的，我们是有合约的，他不敢随意提高粗盐价格。而且随着细盐逐渐进入市场，粗盐价格只会下降，不可能上涨。”
“至于细盐，价格不管由市场还是武家来定，我们那份利润始终还在。”
方世怡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人心隔肚皮，虽然彼此签有协议，但那是白花花的银子谁敢确定武家不动歪心思呢？
孔方微笑，如果武家的人品不可靠了，他还有春雨楼呢！他还真不相信自己两世为人的人还拿捏不住武家父子。
“世怡，刚才我说的你理解了多少？”
方世怡侧着头思考了一会，“差不多吧，虽然我还不知道你说的蛋糕是什么，但是大概意思我了解。”
“这就好。要不你去跟你姐解释一下？你知道她这个人……”
“姐夫，你还是这么怕我姐？”方世怡揶揄。
“不是怕，是好男不跟女斗！”孔方大言不惭，他忽然发现方世怡目光不善，稍一想恍然大悟。
“那个……世怡啊，有时候人呢，是会说错话的，对吧？”他涏着脸，贱贱地迎上方世怡。
方世怡轻甩白眼后转身离去，半道又回首，半嗔半怨。
“你就敢欺负我！”
“姐姐我会去说服，放心吧好男人。”
望着方世怡如柳烟般消失的倩影，孔方怔怔入神。“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方世怡”，句子押韵，还符合他此时心境。
“姐夫，好看吗？”
熊孩子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刻给你带来惊吓。
方世铂突兀现身，侧头望向孔方，孔方差点一巴掌把他当苍蝇拍死。
“咳……”
他清清喉咙，“世铂，你可千万别乱嚼舌头……”他话没说完方世铂就打断，“切，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也不用紧张，谁还没有点秘密。”
孔方心里刚石头落地，方世铂就露出狡黠本性，踮起脚尖嘴巴附在孔方耳边：
“你可否帮我写一首歌词？”
孔方瞪着他，你小子不要那么滥情行不行？云菲儿比你大五六岁呢!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六，抱狗屁！
再说你还敢去红韵楼？不怕你大姐打断你一双狗腿？
方世铂摆摆手，你就说成不成交吧？
你也知道小孩子的嘴巴有时候是挺难管住的，搞不好一不小心有些事情就传到我大姐耳朵里了。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孔方咬牙切齿。老子特么是暗恋着你二姐，但还不是因为你大姐之前的恶行造成的？再者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世怡是淑女，老子是君子。
能怪我么？
但想起方世清腰间的剑，孔方最终选择妥协。
好吧，那我们一起作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