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拉娜亚勐抬头看向树顶,试图从畸变肿胀的肢体中,分辨出她原来的样貌。
“不用看了,这位明显就是乔老爷子的新婚妻子。”
此时付前在旁边说道。
“莉莉?”
拉娜亚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怪物,奈何脑袋已经肿胀得看不出形状,粗细不均的乱发更是把整个面孔都盖住。
“你把她折磨成这样,居然还敢说她是你的爱人?”
极度愤怒中,拉娜亚的身体几乎都在抖。
“莉莉当然是我的爱人。”
依安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诡异的微笑,甚至眼中有泪流下来。
“我爱任何一个人都要爱她,而如果她不是我的爱人,我的仪式甚至不能成功。”
“我猜一下,因为狂喜需要转移?”
付前回想起贾亿的死状,还有当时他身上那个女人,那位身体的异变是比贾亿要弱的。
当时付前就有所怀疑,认为可能跟活化的欲望,也就是依安口中的狂喜有关。
因为某种原因,狂喜在两个人之间发生了转移。
“没错。”
依安肯定了他的猜测。
“狂喜是极其复杂的东西,被分割活化的一瞬间,只是相当于种下了一颗种子。”
“它的成长是需要土壤的,这个土壤就是人类的认知。”
依安继续说道。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堕落本身并不会让欲望进化,你必须要意识到自己在堕落才可以,否则的话,找几只发情的动物不就比什么都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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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人类的认知构建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并且各有局限。”
“这意味着,它能够培养出来的狂喜层次是有极限的,最终在不断成长的狂喜影响下,饥渴会驱使人不断的突破底线,吸收尽认知的最后一丝养分,直到彻底崩溃。”
“崩溃的道德是它成长的养料。”
“这个我懂,俗称肉人型崩坏嘛!”
付前边说边点头,引得拉娜亚一阵侧目。
不过他并没有理会,而是看着旁边身形膨胀几倍的莉莉。
从刚才进来到现在,这位自始至终,只能从喉咙中发出一些充满堕落意味的吼叫。
很明显,她已经达到了认知能够培育到的极限,这是剩下的残渣。
“所以为什么如果不是爱人,你的仪式就不会成功?”
“狂喜的本质就是进化和膨胀,从被引导出来的那一刻,只为这个目的而服务,而我仪式的关键,就是要汇聚足够的狂喜,帮助自己完成转化。”
“但这个过程,远比超凡力量的晋升更加难以控制。”
“可以确认的是,狂喜会以无法理解的方式,在不同个体之间转移。”
“我曾经试过,杀掉是一个方法,狂喜会自动重现在周围可以继续供它生长的人身上,但会损失非常多,几乎不具有可行性。”
“在摸索了众多方式之后,我大概总结出了一些特殊的引导手段。”
“在那之后,我选中了莉莉,并让自己爱上了她。”
这种擅长玩弄精神的人,做到这种事情倒是不奇怪。
付前点点头。
“她自己知道这一点?”
“莉莉当然知道,而她也疯狂的爱着我,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帮助我。”
“然后你找到了乔老爷子,先是激活了他心中狂喜,接着让他娶莉莉为妻?”
“是的,这个身份对狂喜的成长相当有益。”
“然后就是假面舞会,让你的爱人成为最受欢迎的一个?”
“没错。”
“该不会她跟其他人亲热的时候,你就在旁边吧?”
付前皱着眉头。
“这才是关键。”
依安完全没有否认。
“借助这种奇妙的心理认知,在目睹心爱之人身陷堕落的欲望时,狂喜反而会在我的内心中汇聚。”
这都什么牛头人仪式!
付前听得一阵感叹,倒也明白了眼前这一幕的意义。
这位拼着认知彻底崩溃,用最后的波纹,送自己“爱人”荣升了半神。
“总之,莉莉为了我的计划做出了伟大的牺牲,他是我此生不变的爱人。”
依安继续跟念诗一样诉说。
“够了!你的话简直让我恶心!你根本只是只畜生而已!”
拉娜亚却是再也听不下去,随着劲风呼啸,已经含怒出手。
然而下一刻她脑袋里就是一阵模湖,比刚才强烈了十倍的旖念袭来,攻击随之被后者轻松躲过。
“不得不说,确实是个有趣的主意。”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声音。
拉娜亚震惊之下回头望去,发现一路找来的付前,不仅没有一起出手,反而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一个可以模湖超凡者与普通人界限的角度,而且看起来效果还相当好。”
“连你也疯了?”
拉娜亚忍不住吼道。
“付前教授只是能认识到狂喜的价值而已,这是一个伟大的发现,完全可能改变超凡力量格局的发现。”
依安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是啊,很多伟大的发现刚诞生时,都会让人感到恐惧和不理解,甚至为此遭受攻击,比如世界是圆的,太阳并不围着我们转等等。”
付前也是点点头。
“感谢理解。”
“领先太多,天才就变成了疯子。”
“对对对,付教授你果然懂得。”
“不过依安兄知不知道,这些伟大发现还有一个共同点是什么?”
“是什么?”
“他们的发现者,都为了坚持真理死了。”
说话间付前抬起手,对准了依安的脑袋。
“……哎。”
后者先是表情错愕,接着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
“原以为你跟他们能不一样。”
话音未落,付前就感到心念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滋长。
然而这并没有给他的动作造成一丝迟缓,下一刻空气子弹呼啸而出。
轰!
血光喷洒。
从脖子往上,依安的脑袋直接炸成一团红白之雾,身体却是屹立不倒。
“死了?”
没想到付前如此果决,拉娜亚看得又惊又喜。
谢天谢地,没有让自己一下面对两个变态半神。
“早着呢!”
付前盯着喷血的脖颈,轻轻摇头。
从胸膛开始,后者正一点点变得肿胀粗大,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食道里往外挤。
几秒种后,伴随着一阵蠕动,一条手臂粗细的肉条,穿过伤口缓缓钻了出来。
肉条的表面并不光滑,黄白绿,各种颜色的网状筋膜层层包裹,交叠之间形成了诡异的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