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闷罐车厢厚重的铁门突然被拉开。
里面并没有堆成山一样的弹药物资,只有几个沙袋堆成的掩体,轻重机枪架在掩体后面,对着迎面冲过来的八路军就搂火。
整整十节闷罐车厢,每节闷罐车厢架着两挺重机枪,四挺轻机枪。
整整六十挺轻重机枪一起射击,几秒钟就打出去五六百发子弹。
独一团战士迎面发动攻击,几乎没有警惕性。
前两排战士猝不及防,全被打成筛子。
直到第三排战士陆续中弹倒地,后面战士才反应过来,纷纷扑在地上举枪反击。
但鬼子把轻重机枪架在车厢内,居高临下射击,战士们趴在地上也没用。
趁这个功夫,源源不断的小鬼子已经从车厢两侧涌出来,在轻重机枪掩护下成战斗队形展开,迎面朝独一团发动反攻。
“这是个陷阱……”李云龙脸色骤变,一脸震惊道。
“炮兵马上开炮,给我敲掉小鬼子重机枪火力点,掩护进攻部队退回来。”
“进攻部队马上撤退,轻重机枪掩护,挡住鬼子反攻部队,快……”
“我们也准备撤……”
鬼子反攻部队没有深入追击独二团。
现在是晚上,谁也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伏兵,离开铁路一公里就脱离战斗,退回军列。
火光映照下,铁路两侧到处全是独一团战士尸体。
特别是距离铁路五六十米位置,尸体一具挨着一具,连下脚地方都没有。
十多挺轻重机枪散落在铁路两侧,都是独一团撤退时丢下的。
进攻部队损失惨重,手里没人,李云龙再怎么心痛也带不走,只能忍痛割爱,丢在战场上。
更远一点儿位置还丢了一门山炮,三门迫击炮。
几十个战士遗体分散在火炮周围。
日军迫击炮中队也躲在闷罐车厢,反攻一打响就冲出来建立临时阵地,炮击独一团炮兵阵地。
…………
“团长……”
独一团一营营长追上李云龙报告。
“鬼子反攻部队追了一公里停下来……”
“我们能撤的部队都撤出来了。”
“没撤出来的战士应该都……牺牲了……”
“狗日的小鬼子……”李云龙一双眼睛被气得通红,捏着拳头,咬牙切齿道。
“没想到我李云龙也有被他们算计的时候。”
“今晚咱们吃的亏,老子早晚都要讨回来。”
“先说一下各营连损失情况……”
参谋长沉着脸报告:“一营是主攻营,损失最大,总共牺牲148人,重伤21人……损失一个多连。”
“还丢掉4挺轻机枪,两挺重机枪,一门迫击炮。”
“二营牺牲91人,重伤11人……丢掉三挺轻机枪,一挺重机枪,一门迫击炮……”
“三营牺牲88人,重伤9人,丢掉三挺轻机枪,一挺重机枪,一门迫击炮。”
“炮连牺牲26人,重伤三人,丢掉一门步兵炮,一门山炮……”
“部队停止前进……”李云龙突然命令,整张脸都被愤怒取代。
参谋长一听就急了:“团长,这里隔战场太近。”
“鬼子随时可能追过来。”
“我建议部队再撤一个小时后停下来修整。”
李云龙摇摇头:“谁告诉你我要让部队停下来修整的。”
“那您是要?”参谋长听湖涂了,赶紧问。
“今晚咱们吃这么大亏,就这么灰熘熘走了,不是我李云龙风格。”
“老子就算打败仗,也要想办法掰掉鬼子一两颗牙齿。”
参谋长被李云龙的大胆想法吓了一大跳,满脸不相信反问:“团长……”
“您不会是想杀鬼子一个回马枪吧……”
李云龙没有隐瞒自己想法,直言道:“还真被你小子猜对了。”
“鬼子刚打了一场大胜仗,杀得我们狼狈而逃。”
“现在的警惕性肯定非常差,说不定都开始庆功了。”
“我们现在杀回去,就算不能反败为胜,也能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肥肉。”
参谋长脸上的震惊表情顿时被心动取代,想了几秒后回答:“现在还真是反击小鬼子的最佳时间。”
“从刚才的交火声判断。”
“军列上的鬼子也就一个加强大队。”
“被我们干掉一两百人,顶多还剩八九百人。”
“仗打赢了,不仅要分兵打扫战场,还要分兵修复铁路,抢救伤员……”
“承担警戒任务的小鬼子能有两百人就不错了。”
“我们悄默默杀回去。”
“突然发动攻击,肯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云龙摇摇头:“想法不错,但你小子太嫩了,把鬼子想的太简单。”
说完就把几个营连长招到自己身边;“一营损失最大。”
“接下来的回马枪承担羊攻任务。”
“带上所有迫击炮跟重机枪绕到军列另一边,集中所有火力发动羊攻,声势越大越好,吸引鬼子注意力。”
“我们从正面发动攻击。”
“步兵炮,山炮,炮机炮,全部参加战斗。”
“勐轰鬼子闷罐车厢。”
“一轮炮火急袭最起码给老子敲掉一半机枪火力点。”
“火炮分散布置,每门炮发射三颗炮弹,打完就转移到预备阵地。”
“重机枪跟掷弹筒提供火力掩护,步兵以连为单位,分散突击,逼近军列,用手榴弹发动攻击。”
“炸掉躲军列里面的小鬼子。”
“如果鬼子防御森严,部队进攻不顺,咱们占了便宜就撤退,绝不跟他们纠缠。”
“打不了军列我们还能去打铁路艳霞炮楼跟哨所。”
“绝不能意气用事,把命丢在这儿。”
…………
战场上面,几个中队长正在向大队长汇报战果。
“队长……”副官一脸喜气洋洋报告。
“敌人留在战场上的尸体超过三百五十具,加上他们带走的重伤员,刚才一仗我们最少消灭一个加强营的八路军。”
“我军在反攻中伤亡一百六十多人,基本都是炮击造成的。”
“八路军被我们杀得狼狈逃窜,犹如一群丧家之犬。”
“如果不是司令部严令我们不能离开铁路太远,部队还能多消灭一两百个八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