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梁的和谈才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袁宪等人派人偷偷过江把钱存了过来。
萧琮看着一车车的金银问:“晋王,真的不用担心火枪的事情吗?”
“就算给了他们火枪,没有一两年的时间他们也没办法仿制出来。”
杨广又叹了口气说:“哎,若是真的和南陈打起来,小规模战争还好说,大规模的打我军不可能无伤亡,对方也定能从我军手上缴获火枪,现在仅仅用几把火枪作为交换得到了如此大的利益,赚大了。”
萧琮依旧非常的担心。
“再者说了大隋如此大,南陈也定然一直在想办法搞到我们的火枪,所有人都管理的妥妥当当却也不切实际。”
萧琮说:“我很担心南陈获得火枪之后批量制造的话会对我们不利。”
“舅兄放心,南陈虽然农商业发达,但是可供开采的煤矿铁矿少,其制造能力本就比不过大隋,现在想要防治火枪难度也高,会耗费不少的人力物力,而且火枪和火枪之间也是有巨大差距的。”
说完这些杨广转身上马:“舅兄,我准备回大兴城过年节了,陈叔坚那边你得盯着,然后现在有了袁宪这条联系的路子,帮我联系着搞到南陈的生丝吧,大量的收,只要价格合理,有多少要多少。”
“生丝?这是为何?”
“南陈盛产丝绸布皮,在大兴城内这东西昂贵的很,但是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我就要反卖给他们了。”
“啊?你反卖给南陈?”
杨广一勒马绳:“是啊,接下来可不是火枪的战争,而是生产力的战争。”
……
天气渐凉了起来,晋王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萧梦岚正在筹备着年节所需的一用用品。
作为晋王府的当家人,萧梦岚需要打点准备的极多,各府的礼物都不能少了缺了,一个礼字讲究最多。
城外十里地,杨广骑马归来,李渊出迎,见杨广便下马:“晋王殿下。”
“表兄辛苦了,还劳烦你出迎。”
两人一起入大兴城,杨广先去拜见皇帝皇后,二圣见他都非常的开心,独孤皇后说:“阿摩,这次回来就多在大兴城待一段时间吧。”
皇帝也说:“嗯,东北方高句丽仍旧不肯让我们借道,太子已经发回了信息,打算攻打高句丽,伱什么意见?”
独孤皇后马上打断了皇帝的话:“陛下不是说了今日阿摩刚回来不谈政务,您也且让他好好休息一番。”
杨坚哈哈一笑:“是也是也,你且先回府上休息吧。”
“父皇母后,儿臣先告退了。”
独孤皇后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说:“阿摩啊总是礼数周全,做事谨慎,为人和善,真真是极好的。”
“太子妃那边情况如何了?”
皇帝问起太子妃的事情,独孤皇后还是有些苦恼的摇摇头:“还是老样子,孩子算是保下了,但是原来挺健康的一个人,现在因为怀了孩子瘦了整整一圈,本是过了头三月,孙先生让她下地走走,没曾想又被小宫女冲撞,现在又得继续在床上躺着。”
杨坚的眼睛微微眯着:“被小宫女冲撞?皇后啊,东宫就在宫内你且得多上心,该罚该杀的别留情,该警告的也得警告。”
“臣妾已经和东宫内的人都吩咐过了,也和云氏单独聊过了。”
“太子在前线可能要打仗了,东宫内可不能生出事端来。”
“臣妾省的了。”
杨广回到了家中,萧梦岚带着雅琪公主和唐同安迎接他,入了府内没走多远廊前一袭红衣欠身行礼:“奴婢南溪参见晋王殿下。”
对于南溪的出现,杨广自己都有些意外。
她自然不肯能自己进来,能进来说明是萧梦岚允准了她入府。
还不等杨广问,萧梦岚就说:“殿下,最近年节将近,臣妾忙不过来,就让人去长乐坊将南溪姑娘请了过来帮忙,各节内务,南溪安排的都还算妥当。”
南溪当年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机会。
杨广没有多说什么感激的话,和萧梦岚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只是对着南溪说:“万事都得听王妃的。”
“奴婢晓得了。”
杨广刚坐定没多久,南溪便单独求见,杨广问:“南溪有什么事情?”
“殿下,奴婢有一事需要向您禀告,但是真假现在无法确定,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有事尽可言。”
南溪温柔婉转的上前:“殿下可还记得浅浅姐姐。”
南溪不说这名字杨广就快忘了,但是一说就想起来当年的舒国公刘昉一事,那乌糟糟的事情现在却想来还觉得这个舒国公应该真是有点本事的。
不知道南溪现在提起此事是为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吗?”
“浅浅姐姐自打那事情之后就一直在长乐坊做些歌女的活,但是前些日子她又和舒国公搅和在一起了。”
杨广有些无奈的苦笑,这事情跟街头巷尾的谈资一般,他的兴趣不大,但是又觉得南溪应该不是特地撇开众人来和自己聊闲话的。
“是有什么发现吗?”
“浅浅姐姐聊起来有一次出去的时候,见到了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郕国公梁士彦,一个是杞国公宇文忻,而且他们似乎在抱怨当前处境,并且…并且…”
“并且什么,直说无妨。”
“他们说捧得上去一位就捧得上去第二位。”
杨广眼神陡然变得凶狠凌厉了起来,南溪马上说:“奴婢的话并无实证,是浅浅姐姐与我吃酒时候说起了两句,不知真假但是觉得还得告知殿下才好。”
“你做的很好。”
“王义。”
王义从厅外走入,杨广便马上说:“你去通知一下李渊,让他今晚来一趟我的府上一起饮酒。”
“是殿下。”
吩咐出去王义后,杨广再对南溪说:“你这两日有空的话多问问这个浅浅姑娘,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信息。”
“是殿下。”
南溪也退出了大厅,袁天天走了进来:“殿下,王隆老先生到了。”
“快请先生入府。”
“我自己去迎。”
杨广往门口去,王隆老先生也已经入内了。
“王夫子您前来,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好在府门口等着。”
“殿下莫怪,小老儿临时到访未发拜帖已是失礼,只是得闻殿下过来,只想与您一见。”
“里面请,里面请,梦岚命人备茶。”
两人坐定,杨广和王夫子先聊了学堂的事情,一切进展都还算是顺利,只是耗资巨大这一个缺点。
“殿下,现在各座大城内读书的风气浓郁,老夫我每每见此情况便更感谢殿下,若无殿下,此事怕是觉做不到现在的情况。”
“我所做有限,还是都靠了王夫子您。”
寒暄过后,王夫子很快的切入正题:“殿下可知曲阜之事?”
“何事?”
杨广心想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王隆着急忙慌的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的,只是杨广确实和不知道王隆口中的曲阜一事是什么事情。
“太子殿下在前往幽州之前,曲阜祭孔,顺应天下张儒家正统,但是出了件事情,殿下若是不知的话,说明确实被压下来了,老夫本以为殿下知晓了。”
“到底何事啊,让夫子似乎有些不悦。”
“太子殿下登了泰山祭天。”
杨广愁眉紧皱,此事谁都没提过,想来是可能连皇帝都不知道,杨广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宇文化及在曲阜祭祀的时候和杨勇在一起,除非宇文化及叛变了,不然没理由说不告诉自己这样的事情。
现在大隋的很多人都知道杨坚有意效仿古人封禅泰山,至今未能成行但是改名曲阜,重用儒学,兴建学堂就是为了此事做铺垫。
而若杨勇先一步私自登泰山祭祀,这在平常百姓听起来好像不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但是在帝王家这事情可就大的很了。
他逾越礼数了。
不确定,但是杨广不觉得杨勇会蠢到这个程度,而且登泰山祭祀对他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好处,杨勇无利不起早,不应该啊。
“夫子,可是有实证的?”
王隆叹息一口气:“曲阜的几位先生与我说的,当时说见到的人甚少是连夜上的山,这些位老先生德高望重骗我是不可能的,对于此事她们几人是义愤填膺。”
王隆的话可信度非常高,他没理由骗自己,此事若是真的就凭这一件事情便可以重伤杨勇。
皇帝才有资格封禅泰山,祭祀天地,他若自己偷偷的去,那就有了不臣之心了,太子是储君,但依旧是臣子。
不合理,但是放在杨勇身上似乎又有点合理。
“王夫子,可知太子为何要私自上泰山祭告天地?”
王隆面露难色。
“夫子有事直说无妨,您与我说的话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王隆自然信任杨广这就缓缓说来:“据老先生说,太子殿下带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方士,方士卜卦说先祭泰山者一统中原,称霸天下,许是这个原因。”
“方士?”
杨广满脸的疑惑,但是马上惊愕了起来。
若是换做以前,他那会相信方士的话,但是现在不一样,他自己的身边就有一个自称半吊子的方士袁天天。
袁天天说她自己就学过一点相面的本事,但是就这点本事却让她看人准的一批,几乎百发百中。
真若是那神乎其神的方士倒也不是不可能,比如
袁天罡和袁矶。
想到此处杨广便问:“夫子可知道方士是何人?”
“此事不知,只知道几位老先生和我说那方士鹤发童颜,似少年似老者,手持一柄拂尘,颇有超凡脱俗的仙人之意。”
“夫子可还有其他的消息。”
“暂时只了解到了这些,对了此次曲阜的祭祀孔圣人,太子殿下颇为轻佻,对待诸位老先生并不足够尊重,让诸位心中并不愉快,老夫便自作主张给诸位老先生介绍推荐了晋王殿下。”
王夫子满面的笑容春光焕发:“我说晋王殿下主持推动学堂建设,推动科举制,为人儒雅随和,做事稳重有礼,颇有先贤独尊儒术之意。”
独尊儒术!!!
王隆这话是在给杨广这里卖个好,学堂的事情确实是杨广全力推动,心中感激不假,同时杨广也听出了王隆的试探之意,试探杨广是否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意。
此非杨广本意,但是王隆这样的老夫子,也是他将来的大助力,此事等待杨广答案的不单单是王隆还有曲阜那群老学究。
得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敌人搞的少少的。
“夫子,父皇尊您为夫子,我也尊您为夫子,大学问礼数一途上我且是得向您学就好了,只是夫子别嫌我烦不肯执教便好了。”
虽然没有听到杨广现在就说独尊儒术,但是从言谈举止来看,王夫子可以万分肯定至少杨广的尊重儒家尊重儒学的,行事作风也有此风范。
与无礼僭越傲气的太子相比,显然晋王是更好的选择。
“夫子关于此事的情况还请您多帮忙询问一下几位老先生,若是老先生们有意向也可邀请来大兴城看看我们大兴城的学堂如何繁荣,相信老先生们一定会开心的。”
王隆起身作揖说:“晋王殿下,老臣会尽力促成诸位老先生来大兴城,具体的事情殿下也可以当面问问他们。”
“多谢王夫子。”
王隆一走,杨广就有些乏累的回了房间休息。
萧梦岚走了进来:“殿下这才刚回来就有连番的事情找上门,真是不给人点休息的时间。”
轻轻将萧梦岚揽入怀中:“事不等人,都是人就着事情,若是事事顺心如意,等我一件件去做,那也太顺遂了些。”
萧梦岚叹了口气说:“殿下我这里也有一件事情……”
“何事,你说吧。”
“东宫的事情。”
见萧梦岚如此苦恼,杨广便问:“太子妃那边有刁难?”
“不不不,不是的,太子妃正躺在床上养胎,走动都难啊,怎么会来为难我,倒是对我更好了许多,是母后……”
“母后?母后怎么了?”
“母后说太子远征年节不回来了,太子妃在养胎顾不上事情,命我带人去准备东宫一应年节所需之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