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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 重庆会议(二)

    方案在文化层面,则是要从传统儒家伦理的角度论证霹雳军在道统的合法性。霹雳军对蒙元作战,类似于蜀汉北伐中原,正义性无可置疑,并不需要论证。欧阳轩之所以同意唐顺的意见,召集治下的学儒,论证的是与宋军作战的合法性。他怕霹雳军在与蒙元作战时,宋军从背后捅刀子。话说宋军虽然战学力拉垮,但干窝里斗的事却颇为娴熟。儒家思想极为强大,加上霹雳军名义上是临安政权的臣属,欧阳轩又一直不愿意兄弟阋墙,霹雳军将士难免受到 “君君臣臣”的影响。唐顺怕霹雳军将士在被宋军袭击时放不开手脚,故十分卖力提出要论证赵宋政权气数已尽,霹雳军取而代之乃是天命。

    蒙军在征服战争中,十分擅长在敌后进行造谣、纵火、暗杀等间谍作战。“师以长技以制夷”,霹雳军除了反谍之外,也会派人在敌后活动。按照战略方案,“火狐”、军方和商业这三大间谍系统的暗线,除了进行破坏活动和情报侦察外,重点是进行策反活动。蒙元帝国的人口主体是汉人,一直以来饱受蒙古人的压榨,使得霹雳军在各个阶层均有潜者的支持者。除了汉人之外,契丹人仰慕汉文化,金人、西夏人也因被灭国和屠戮而痛恨蒙古人,也不乏潜在的同盟者。更重要的是,霹雳军财力雄厚,间谍经费充足,在银弹攻势之下,也能策反部分蒙古汉军、新附军士兵甚至军官。

    战略方案的核心当然是在军事方面。眼下霹雳军已有二十余万的陆军野战兵力,除了40斤重炮外,其余型号的火炮已经基本配备到位,战马配备率达到了八成,各军也列装了热气球,下一步将装备到师一级。主战装备之中,唯有机枪装备情况滞后,其中连珠铳(班用轻机枪)数量刚达到编制的三成,水冷重机枪因为产能优先保障,刚达到编制的五成,堪堪做到每个连一挺。即便如此,霹雳军火力已是极为强大,同时开火称为枪林弹雨并不为过。实际上,就连欧阳轩也觉得总参谋部制定机枪编制过大,存在火力冗余的情况。

    海军对与蒙元决战也极为重要。由于西洋舰队距离本土遥远,且西洋对霹雳军海外贸易极为重要,故战略方案不建议抽调西洋舰队的船只回本土作战。基于同样的原因,新大陆两支舰队的船只也不会调回本土。实际上,新大陆两支舰队实力较弱,即便万里迢迢回来,对战局也没有多大的影响。方案认为,北海、东海、南海三支舰队有大小战船五百余艘,其中主力战舰接近二百艘,另有辅助船只一千余艘,再加上海军预备役部队和征调的民用船只,已经足以应付未来的战局。

    在武器装备方面,唯有隐患的是弹药。主要是当下技术不过关,弹药时常出现哑火、卡壳和炸膛的情况。发生以上情况,与枪炮膛和机械存在质量问题有关,也与弹药运输或贮藏时间过长有关——弹药运输里程越长、贮藏时间越久,发生问题的机率越大。前两者还好,只会造成火力的下降,但后者却会造成人员伤亡,甚至会群死群伤,即便发生率在万分之一甚至十万分之一,也会严重影响士气。就在上个月,第二军第三师的师属炮兵营在演习时,便发生了一门20斤炮炸膛情况,造成了七名士兵死伤。对此方案提出了两点改进措施:一是再次提高枪炮质量标准,另一个则是扩大汉中兵工厂的产能,以便就近生产弹药,减少贮藏和运输时间。

    方案在军事上的另一个重点是军力的调整。目前曹轩的第一军、昝万寿的第二军驻屯在汉中,张钰的第三军驻屯在夔州;石中树的第四军驻屯在善阐,负责云南、大理和交趾三省的防卫;董虎的山地师驻屯在川西,负责北至松州南至康定的蕃区防务;总参的直属师驻屯重庆,保护霹雳军总部的安全。按照方案提出的建议,第一、二、三军的部署不变,将第四军也调到汉中前线。为了弥补第四军北上之后的真空,将总参直属师的四个团外加上山地师抽调一个团,成立机动防御师,驻扎在善阐府。

    抽调第四军北上,又让机动防御师南下,这让唐顺等非军方高层疑惑不解,觉得这种调兵方式太费解,毕竟千里迢迢路途也不平坦。除此之外他们也有些担心,毕竟总参直属师只有五个团,一下就抽走四个团,保卫总部的兵力就只有一个团了。对于于唐顺等人的迷惑,余柱笑着作了解释。虽然第四军同山地师和总参直属师一样,都是轻装部队,但第四军适合大规模野战,而山地师和直属师的作战则更为机动灵活,适合执行平叛及特种作战。在预备役部队和民兵的协助下,他们足以胜任云南、大理和交趾三省的防卫任务。

    在海军方面的调整不大,北海舰队和海军陆战军仍驻扎在济州岛。眼下的济州岛已成为一座大军营,东海舰队驻扎在流求岛和小流求,南海舰队主力仍驻星岛,部分舰只驻扎在琼州岛,另有部分船只及舰队陆战团驻扎在澎湖岛。远在北方的鲜卑利亚大陆也有动作,库页城、黑龙城、伯力城、抚远城、海参崴等大城都有数百人的守备力量,小城也有几十上百人的守卫,北方公司将这些守备力量整合为一个三千人的加强团,又雇佣了二千生女真人士兵,编成了一个强悍的混成旅,只要一声令下便可往越过黑龙江南下。

    战略方案讨论完之后,会议接下来研究了人事调整。虽然临阵换将乃是大忌,但霹雳军早就形成了成熟的管理制度,军队战力并不会因小调整而受到影响,再说按照欧阳轩估计,决战至少会在半年之后才会开始。会议通了欧阳轩提出的方案:石中树和董虎的职务对调,即董虎任第四军军长;石中树任机动防御师师长兼大理云南交趾守备,康定平叛有攻的顿珠任副师长。董虎作战风格大胆而犀利,擅攻而不擅守,而石中树性格沉稳谨慎,十分适合守家。在海军方面,夏大根出任东海舰队负责人,幕僚长一职由夏小根担任,其负责琼州岛一职,则由副总理鲁文安接任。黄大根不再兼任海军陆战军军长,改由陆战军骑兵师长吴青担任。袋鼠大陆的发现者钱虎则成了北方公司混成旅旅长。

    对此次会议颇有微词的,只有欧阳轩的小舅子杨邦宪。在他看来,播州在此次会议上毫无存在感,实属白跑一趟。对此欧阳轩向他解释道,一方面播州虽与霹雳军关系特殊,但仍属盟友关系,协作抗蒙之事需要双方另行商议。另一方面,霹雳军与蒙元决战之时,也需要播州军护住后方。杨邦宪当然知道欧阳轩的意思,之所以没有调动播州军,是怕敌人偷袭侧翼。播州军有两个轻型步兵师,正好可以护住来自湖南和广西两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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