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帝有子如此,也是不易。”
刘备满是唏嘘。
想想当时那环境,太后还在临朝称制呢,当儿子就敢大喇喇喊出来要将天下都给岳丈。
虽从道理上来说于理不合,但刘备觉得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唏嘘过后便是满满的安心,这份安心张飞倒是看的明明白白:
“嘿,又一不如阿斗之帝也。”
话虽有点微妙的不好听,但总归确实是这个道理。
鲁肃心中虽然颇多不解,但也知道暂且将这些疑惑埋下,等今晚再详细请教孔明。
通过庞统的简述和光幕亲眼之所见,鲁肃隐隐约约间感到,恐怕身后事远未如他所想,而华夏之走向也尤其不可捉摸也。
当下也是根据眼前所见给了公允评价:
“为帝如此引天下之怨,义兵仗剑而起向人心。”
“只是……”
鲁肃也觉得这唐对禁军的管理未免太过松懈:
“从那神龙政变至这李隆基上位,前后不过五年,成败皆仰仗禁军兵士。”
“若不加以提防,恐生祸患也。”
事实上这也是鲁肃觉得这唐中宗的失职之处。
禁军拱卫宫闱,可以说护卫的就是国之命脉所在。
而若是赏罚不明令其生怨,那么只消反戈一击,则可断国祚,易权柄。
鲁肃敏感的从其中嗅到了令他不安的味道。
庞统与诸葛亮对视一眼,心中同时觉得这等眼力对鲁子敬来说可谓是理所应当。
同时更是感激十万哥和甘宁,若非前者轻狡失壮志,也不会冷落鲁肃,若非后者果断行事,也不会在此见着鲁肃了。
于是两人对鲁肃的态度也愈发随和,干脆顺着鲁肃的话题聊曾在光幕模糊见到的藩镇兵祸。
简雍凝神听了一下,回过神来便又见到主公在追着三将军围着桌子转圈。
旁边看的津津有味的马超给简雍简单解答了疑惑:
“翼德将军刚才说他与主公和云长将军才是兄友弟恭呢。”
“这……”简雍哭笑不得,只能说后世误害美词之义也。
【神龙政变武则天下台,因为李显的放纵,很快就有女性尝试复刻则天大圣皇帝的旧路。
韦后和安乐公主借助李显的影响力一骑绝尘,已经走到了临朝称制这一步。
太平公主则不讲武德,与李隆基联合直接突袭斩首,从肉体上消灭了韦后一党。
事实上唐隆政变虽然继续为李唐吊了一口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太平公主一直在赢。
从神龙政变到景龙政变再到唐隆政变,太平公主要么是小赢要么是大赢,从来没有输过。
李隆基虽然当上了太子,但太平公主才真正称得上风头无两:
李显暴毙,韦后被斩,安乐公主和上官婉儿皆死,武家已被彻底根除。
明面上登基的李旦是她亲哥,上位还有她的提携帮助在里面,还有谁能制她?
事实上就连少帝给李旦的禅让仪式也是太平公主横加插手。
在流程走完之后,太平公主毫不客气直趋皇位,单手就将唐少帝从皇位上薅了下来,说这里不是小孩儿坐的地方。
“太平公主进曰:‘此非儿座!’遂提下之。”
有点拿破仑给自己加冕那味儿了。
等到李旦即位之后,朝堂就彻底成了太平公主和李旦的争斗场。
李旦这个明面上的皇帝每次在宰相奏事完之后必有两问:
“尝与太平议否?”
“与三郎议否?”
堂堂皇帝必须要确认奏折被太平公主和李隆基肯定之后,才会正式同意。
但事实上想也知道这时候的李隆基很难是太平公主的对手。
李隆基的政变靠的是发动中下层军官,拉出来老爹的大旗给军官们许诺,方才团结人心。
而太平公主在政变成功后,入朝不需禀报,禁军头领和同知宰相等官职皆可随意任免,可以说权威比李旦这个皇帝更甚。
但对太平公主来说,她不是如韦后一般的目中无人之辈,唐隆政变中李隆基已经充分展示了他的手段,这样的年轻人足以让她全力出手打压。
从710年至712年,太平公主一边挑动李旦父子的矛盾,一边抓着李隆基并非长子的事实大做文章。
而在这段时间里,唐隆政变时支持李隆基的一干功臣皆被太平公主逐一贬黜安排离京,太平公主一脉的亲信被逐渐安插进中枢宰相之位,李隆基日子过得举步维艰。
更令李隆基无力的是,太平公主安插的亲信皆非庸才,反而大多都称得上干练之才,典型比如一个叫萧至忠的,李隆基后来谈起他都异常惋惜,称其“国器”“谓之贤”。
毕竟在神龙政变之后太平就被授开府之权,在李显纵容妻女做春秋大梦卖官斗富的时候,太平公主不声不响招揽人才,一心一意发展羽翼,自不是李隆基能比的。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最终的变故来自于天上。
712年八月初彗星出现,太平公主兴致勃勃的遣术士去告诉李旦:
“彗星出现是除旧布新,太子要成为天子啦。”
实际上这当然是屁话,就不说现代对彗星的研究成就,单说唐朝对于彗星的记录就并不少,641年、663年、668年、675年、681年、683年等等,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了,改个年号已经是李治对彗星最大的尊重了。
太平公主这话当然也是为了激起李旦父子的矛盾,但这次让太平公主没想到的是,李旦听完呱唧一拍手:
“传德避灾,吾志决矣。”
三郎啊,父皇已经决定了,让你来当皇帝!】
“这太平公主类其母,尤工权术。”
虽然听光幕说那李隆基被这位公主压制的举步维艰,但李世民反倒是松了口气。
至少,他不用再看如那李显之辈辣眼睛的操作了。
听着后世对自己儿孙干的那些破事儿如数家珍,李世民就感觉浑身不得劲。
此时这虽然其都尤烈,但好在皆非弄权误国之辈,能提干才以充中枢就已经很好了。
李世民都没发现,不知不觉间对子孙的要求标准已经一降再降了。
甚至此时看起来,雉奴做的已经相当不错了——至少不还是接他之业,西荡碎叶东平高句丽吗不是。
实际上后世所说的“大部分皇帝都在秀下限”这句话李世民是同意的,因为观魏晋南北朝,同为帝君者,相差仿佛萤火与皓月之辉。
但如今再次清清楚楚看到了子孙所为,李世民才切切实实出现了忧虑感。
玄宗时尚且还能推托,但那李显按辈分来算还未出三代呢就昏聩至此,皇储培养竟这般难?也不知后世如何解决此等难题。
长孙皇后则是悄悄叹了一口气道:
“这太平公主,也是一痴儿也。”
李世民怔了一下,旋即就想起来,此前说到玄武……唐隆政变时,这太平公主派去协助的子嗣乃是姓薛,而非后来尊母之命改嫁的武氏。
其中意味细细想来倒是也有很多可说,但最终李世民也只能叹道:
“若其能效那李成器,或亦可逍遥一生,身为女儿身又有武周之祸在前,何劳争端。”
看起来太平公主优势很大,但想想后辈此前所说的武则天劣势便明白,这太平公主最终绝难成事。
太平即便成了武则天,那薛家也不过是再走一遍武氏旧路,最终也依然要重新面对和那武则天一样的权衡:继位的天子该姓什么?
房玄龄则是认认真真将后世罗列的这些彗星出现时间写了下来,并按贞观年号顺推标注好,随即有点失落道:
“若这彗星能早来七八年就好了。”
杜如晦琢磨了一下便明白老友为何如此叹了,遂问道:
“望远镜已有眉目?”
将作监所制玻璃也算是按部就班,先让玻璃澄澈无暇,随后寻琉璃工匠打磨各个模样,随后一一穷举。
房玄龄低声道:“上月将作监已制出千步镜。”
“匠人有言,称今岁或可制出能窥日月星辰之镜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