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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和归和战归战

    汴梁宫城内殿中。

    赵匡胤虽然对这南宋颇多微词,对这赵构与钦宗百般鄙薄,但眼看着这南宋终于不必再一味难逃而是成功拉起了北伐的大旗,他也难免心神摇曳。

    无论是韩世忠用兵之精巧,还是吴玠御守之稳健,再或是岳飞的仔细经营练兵北上,皆让赵匡胤连连点头。

    那张俊虽败绩丑陋,但从其能硬撼这金虏之精兵,也可知贼虏亦常人,非不可力敌之辈。

    也是因此让赵匡胤对这赵构愈发恼怒:

    将卒皆能战,军民有血仇,此等情况下任人唯贤积蓄力量,只待北伐雪耻,未必不能缔造如光武一般之事。

    但奈何……怎么遇上了这般寡廉鲜耻之辈?

    尤其在看到那岳飞与赵构生出嫌隙之后便无奈叹息:

    “岳飞死矣。”

    话语简单,但落在这殿内也多了几分唏嘘之色,惹得刘翰微微提高了声音反问:

    “这岳飞知兵善战且能治理地方,进退有度可称有名将之风,如何能败?”

    赵匡胤也不答话,只是略微摇头依旧满脸慨叹。

    眼见尚药奉御刘翰满脸不服,赵普不得已站出来解释道:

    “官家所言非以为岳飞会败于金虏,恐怕是认为赵构意欲对岳飞下手。”

    于是刘翰的脸色顿时悚然,但仔细想想似乎又并非不可能。

    这光幕说野史听闻搜山检海时的赵构被金兵吓至不举,这类风闻或许是伪,但这赵构在之后无子嗣应当是真。

    身为天子反倒断子嗣,那本就与废人无异了,由此可推立嗣之事定然是要立旁系,那赵构当然不喜。

    刘翰是医者,更是亲眼见过不少身体残缺或有重疾者行事乖张,这赵构说不得也是如此。

    繁杂的念头在一刹就被刘翰理清,随即便沉默了下来。

    “朕意…难平也。”

    赵匡胤慨叹,也隐隐明白了后世对这完颜构因何恶之。

    讲道理他听到现在也直想钻光幕里给那赵构两个大耳刮子将其打醒……但也只能停留在想想这一步。

    【伐宋时金国的权力中枢有三驾马车:完颜宗翰、完颜宗弼、完颜昌。

    其中完颜宗翰主导了灭辽和伐宋,算得上是大权在握,而完颜宗弼(金兀术)也是他麾下的急先锋。

    完颜昌的身份就要更加特殊一些,算是当时金国高层的著名宝可梦大师。

    无论是大量取用契丹人和汉人作为基层官员维护统治稳定,还是扶立伪齐政权让汉人打汉人,都出自于完颜昌的手笔。

    这实际上也是双方的路线不同。

    完颜宗弼信奉干就完事儿了,相信只要把赵构的头拧下来,那宋朝自然瓦解溃散,属于铁血主战派。

    完颜昌则忧虑于河北地区层出不穷的汉人起义,希望能用议和来消解汉人的反抗意志稳固现有基本盘,也是因此成了金国的主和派。

    完颜宗弼搜山检海失败使得主战派受挫,于是完颜昌迅速发力,将养的好狗秦桧放归南宋向赵构传达和议的意图。

    这种消息可谓是正中赵构下怀,也是秦桧能够飞速跃居高位的主要原因之一。

    而和议最终能够推行则主要还是因为金国高层的权力大洗牌。

    岳飞第三次北伐后不久金太宗病死,随后两年内完颜宗辅、完颜宗翰等主战派头领接连病死,完颜昌大权在握,迅速与南宋敲定了和谈,史称天眷和议。

    和议内容也简单,南宋对金称臣,每年贡银、绢各二十五万之数,除此外金国割让河南陕西等地归宋,此外还有送还徽宗韦后棺椁等不表。

    对赵构来这样的条件自然堪称优渥,河南陕西等地依靠和谈收复足够他吹一波大的。

    因此,即便是金国将北宋蔑称为“江南”,称和议为诏谕,并且明文要求金使所到之处宋臣与赵构皆需跪拜迎接,赵构也依然非常乐意。

    只能说还好当时一些大臣还要点脸,不过斡旋之下赵构才借用徽宗死亡为其守丧的借口避而不见,令秦桧替他跪拜金使,天眷和议达成。

    相较而言这场和议的名声并不大,因为无论是金国还是宋国,主战派对这次和议都不满意。

    岳飞称“名以地归我,实寄之”。

    从这点上来说岳飞认知的相当清楚,就如现代战争的“战场上拿不到的,谈判桌上也拿不到”一样,对战争的认知相当到位。

    而完颜宗弼(金兀术)更加干脆,半年后就发动了暴力政变直接把完颜昌一派从物理上干废,一年后(1139年)准备完毕就直接撕毁和议再度南下。

    此时距离岳飞韩世忠合力打出黄天荡之困和牛头山之捷刚好过去十年。

    对身为金国名将的金兀术来说这无疑是个一雪前耻的机遇。

    对志在收复河山的岳鹏举来说这亦是一场不容失败的机会。

    南下入侵来势汹汹,北上伐金志在功成。

    这一时期的宋金两大名将,终于要在战场上正面较量一番了。】

    对后世那品论战场与谈判之言,李世民颔首赞赏:

    “勿要说战场上,国与国、人与人之间便是这般道理。”

    “就如那宋金,若无岳、韩、吴诸将之功,金人何必和议?”

    “可已有此等骁将,宋人又何必和议?”

    李靖重重点头道:

    “此般道理颇为简单,这北宋亡国便是想不清楚这般简单的道理。”

    于是裴行俭也干脆仰头问道:

    “师父,那这金国是主战更智,还是主和更佳?”

    “自是主和。”李靖毫不犹豫道:

    “这金人尚需契丹和汉民为官便可见人手之稀少,故而单论国力则是金弱而宋强,若欲征之唯有速胜。”

    “若欲速胜,则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守约试论此三者。”

    裴行俭也不推辞,或者说这般论军事政史他所愿,于是仰头看着地图一边思索一边道:

    “由北向南而征,平坦之地近去,南方多山多水脉,精骑难以施展,故而谓失天时。”

    “南下最大便利便是粮草,可由陆运改漕运,所损耗不过陆运之一成,然黄河掘断夺泗入淮泛地千里漕运难用,故而谓失地利。”

    “至于那和议虽令人不齿,然这金人先签了又违了,自便是失了人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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